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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血狱牢破援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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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血狱牢破援紅妝 (第2/3页)

要的,不仅仅是杀死齐司裳。他要的,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用一场最酣畅淋漓的、围剿式的胜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来洗刷之前所有的不甘与嫉妒。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那个所谓的“大明军中第一高手”,在他罗晋的面前,也不过是一只,可以被随意戏耍、然后碾死的,笼中之鸟。

    “放箭!”他猛地一挥手,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他并不指望这些寻常的箭矢能伤到齐司裳,他要的,是封死对方所有的退路,是将他,逼上这座为他精心准备的、死亡的舞台。

    “咻咻咻——!”

    数十支破甲重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如同一片乌黑的死亡蜂群,划破了深渊上空那浑浊的空气,向着齐司裳,暴射而去!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箭雨,齐司裳的脸上,没有半分动容。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呼啸而来的箭矢一眼。他只是,将体内的《混元一炁功》,微微一催。

    一股无形的、肉眼难以察觉的气流,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缓缓地,向四周盘旋开去。那并非是坚不可摧的护体气墙,而是一种,更为精妙、更为高深的,对“势”的掌控。他仿佛,在自己周身三尺之内,创造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独立的气场。那呼啸而来的箭矢,在射入这个“领域”的瞬间,便如同陷入了一片看不见的、粘稠的、充满了无数细小漩涡的流沙之中。箭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凌厉之势,被这股奇异的气场,层层卸去,消弭于无形。

    于是,一幕让对岸所有锦衣卫都为之骇然的景象,发生了。那数十支足以洞穿铁甲的重箭,在即将触及齐司裳身体的刹那,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道,又或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纷纷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毫厘之差的角度,擦着他的衣角,斜斜地飞了过去,“咄咄咄”地,尽数钉在了他身后的石壁之上,竟无一箭,能真正伤到他。

    齐司裳没有停顿,他迈步,踏上了那条湿滑的、通往死亡的石桥。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与这深渊的脉搏,达成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结阵!杀!”罗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嘶吼着,挥下了手中的佩刀。

    最前方的三组、九名锦衣卫精锐,立刻怒吼一声,向着齐司裳,猛扑过来。他们手中,并非寻常的绣春刀,而是专门为了在这种狭窄地势下作战而设计的“勾魂索”与“分水刺”。三条漆黑的铁索,如同三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从上、中、下三路,封死了齐司裳所有的前进空间。而另外六名手持分水刺的校尉,则紧随其后,身形如狸猫般,紧贴着地面,只待齐司裳被铁索缠住的瞬间,便要发动致命的一击。

    这配合,不可谓不精妙,不可谓不狠毒。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齐司裳。

    只见齐司裳的身影,在铁索及体的瞬间,微微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几近透明的残影。他的真身,却已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以一种违反了物理常理的姿态,向左侧,横移了半尺。这半尺的距离,恰好是铁索与深渊之间的,那道唯一的,生机。

    三条铁索,顿时落空,重重地,抽打在空处,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而那三名掷出铁索的锦衣卫,因用力过猛,门户大开。

    齐司裳没有出剑,他甚至,没有去看他们一眼。他只是,在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一刹那,衣袖,轻轻一拂。

    那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蕴含着一股螺旋透骨的阴劲,悄无声息地,印在了那三人的手腕“阳溪穴”之上。

    三人只觉手腕一麻,一股奇异的震劲,顺着铁索,反噬而回。他们闷哼一声,手中的铁索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身体,竟像是被那股反震之力,轻轻地,向外一推。

    “啊——!”

    三声充满了惊骇与绝望的惨叫,划破了死寂。那三名锦衣卫精锐,竟身不由己地,向着桥外,那无底的深渊,直直地,坠落下去,转瞬,便被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所吞噬。

    而紧随其后的六名分水刺高手,见状大骇,正欲变招,齐司裳的身影,却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们中间。

    他没有用任何复杂的招式,只是伸出脚,在那湿滑的、长满了青苔的桥面上,看似随意地,连点六下。

    他的每一次点出,都精准无比地,踢在对方的脚踝关节之上。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一股极其刁钻的暗劲,恰好,破坏了他们下盘的平衡。

    “噗通!噗通!”

    一连串的落水声响起。那六名在锦衣卫中足以被称为“高手”的刺客,竟如同六个蹒跚学步的孩童,立足不稳,一个接一个地,滑倒,翻滚,最终,也步了他们同伴的后尘,成为了深渊之中,新的祭品。

    整个过程,不过是兔起鹘落之间。

    齐司裳,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沾上半分的血迹。他就那样,从容不迫地,一步一步地,走过了这九具尸骨未寒的同僚,用生命铺就的道路,继续,向前。

    这,已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优雅而又残酷的,屠杀。

    桥的对岸,罗晋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他看着自己最精锐的手下,竟以如此一种,近乎于荒诞、可笑的方式,被轻易地抹杀,一股因极致的羞辱与嫉妒而生的疯狂,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知道,寻常的战阵,对眼前这个男人,已毫无意义。

    他更知道,自己今日,若不能将此人斩于刀下,那么,他罗晋这个名字,将永远成为苏未然,乃至整个锦衣卫内部,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都给老子退下!”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一把推开身边试图劝阻的副手,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血红色的瓷瓶,将瓶中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镇抚使大人!不可!那是‘疯魔丹’!会折损心脉的!”那副手见状,大惊失色。

    然而,已经太晚了。

    只见罗晋的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他身上的肌肉,虬结贲张,将那身合体的飞鱼服,都撑得“噼啪”作响。他的皮肤,泛起一层不正常的、诡异的潮红,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仿佛有两团疯狂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一股狂暴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内力,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疯魔丹”,乃是锦衣卫秘传的一种禁药。它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服用者的功力,强行提升三倍。但代价,却是事后经脉寸断,武功全废,甚至,会因心力衰竭而暴毙。

    罗晋,竟是选择了,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来换取,这片刻的,与齐司裳一战之力!

    “齐司裳!!”他嘶吼着,声音,已不似人声,充满了金属的摩擦质感,“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的天下第一!今日,我便要用你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如一颗出膛的炮弹,向着齐司裳,猛冲而来!他手中的绣春刀,在暴涨的内力灌注之下,竟发出“嗡嗡”的悲鸣,刀身之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色的光晕!

    锦衣卫秘传刀法——《缚龙刀法》!

    这一刀,他没有用任何精妙的变化,只是将毕生的功力,与“疯魔丹”的药力,尽数,凝聚于刀锋之上,化作一道开山裂石般的、惨烈的血色长虹,当头,向着齐司裳,狂斩而下!

    面对这石破天惊、足以将一头巨象都劈成两半的狂暴一击,齐司裳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那不再是蔑视,而是一种,带着淡淡悲悯的,平静。

    他看着眼前这个,被嫉妒与疯狂彻底吞噬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在权力的漩涡中,迷失了自己,最终化为飞蛾,扑向那名为“不甘”的火焰的,可悲的灵魂。

    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握住了腰间,「洗心」剑的剑柄。

    “锵——!”

    一声轻越的、宛如龙吟九天的剑鸣,在这座死寂的、充满了绝望与哀嚎的地狱之中,骤然响起!那剑鸣声,清越,空灵,竟带着一股,涤荡人心、净化一切邪魔的,浩然正气!

    一道清冷如秋水的剑光,在空中,一闪而过。

    快。

    快得,超越了思想。

    快得,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剑之下,为之凝固。

    齐司裳没有去格挡,更没有去硬碰。他的剑,仿佛一条拥有自己生命的、在水中遨游的灵鱼,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宛如羚羊挂角般的玄妙轨迹,在罗晋那狂暴的刀势之中,轻轻一绕。

    他的剑尖,没有去碰触那坚硬的刀锋,而是,如同一根最精准的绣花针,点在了刀身之上,一个最不起眼的、力道转换的,节点之上。

    “叮!”

    一声轻微得,几乎微不可闻的脆响。

    罗晋只觉得,自己那足以开碑裂石的、石破天惊的一刀,仿佛突然,刺入了一团棉花,又像陷入了一片泥沼。那股狂暴无匹的巨力,竟在瞬间,被一股奇异的、螺旋缠绕的阴柔之力,卸去了十之八九!

    这,正是《混元一炁功》中,“以柔克刚”的至高法门!

    一击落空,门户大开!

    罗晋的心中,警兆狂升,已知不妙。他想变招,想后退,然而,他那因服用禁药而变得狂暴的内力,却早已,不受他的控制!

    而就在此时,齐司裳的剑势,却在瞬间,由阴,转阳!

    那股螺旋卸力,刹那间,化为一股狂暴无匹的震劲,顺着刀身,反噬而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与骨骼同时碎裂的声响。

    罗晋手中的那柄精钢绣春刀,竟从齐司裳剑尖点中的那个节点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无数纷飞的铁片!而他握刀的整条右臂,从手腕到肩膀,所有的骨骼,也在这股霸道绝伦的反震之力下,被彻底,震成了齑粉!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罗晋的口中,爆发出来!

    他那条手臂,软软地,垂了下去,如同,一条被抽去了骨头的面条。

    而齐司裳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他身前。

    他的剑,已然归鞘。

    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根修长的、仿佛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的食指,轻轻地,点在了罗晋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血花四溅的惨状。

    罗晋的身体,猛地,僵在了原地。他眼中那疯狂的、燃烧的火焰,迅速褪去,化为一片,死灰般的,绝望与不解。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下一刻,他体内那因禁药而狂暴的内力,被齐司裳这一点所蕴含的、至纯至正的混元真气一引,彻底失控,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经脉之中,疯狂冲撞,肆虐。

    他的七窍之中,缓缓地,流出了,暗红色的,血。

    他那庞大的、因药物而鼓胀的身躯,如同一座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沙雕,缓缓地,软软地,跪倒在地,最终,悄无声息地,倒在了齐司裳的脚下。

    至死,他的眼中,都充满了,浓浓的,不甘。

    齐司裳低头,看着脚下这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眼神,古井无波。

    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和这深渊下的阴风,能够听见。

    “地狱的门,是为你这样,被嫉妒与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开的。”

    他说罢,不再看罗晋一眼,转身,向着奈何栈的尽头,那扇通往诏狱最深处的,石门,走去。

    他身後,是滿地的狼藉,和數十名,早已被嚇破了膽,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錦衣衛。

    再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

    静水堂。

    当齐司裳推开那扇厚重的、散发着陈年霉味的石门时,一股比奈何栈的阴风,更要阴冷十倍的、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冻结的寒气,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近乎于一个小型广场的地下石窟。高不见顶的穹顶之上,垂下无数狰狞的、如同恶鬼獠牙般的钟乳石,幽幽的、惨绿色的磷光,在石窟的四壁之上,如鬼火般,明灭不定。

    石窟的正中央,是一座由整块巨大的、不知名的白色寒玉雕琢而成的,刑床。那寒玉,终年不化,散发着丝丝的寒气,寻常人只需触碰一下,便会感到刺骨的冰寒。而此刻,在那张冰冷的刑床之上,竟捆绑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齐司裳的瞳孔,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的心,那颗在手刃了数十名锦衣卫精锐,在击杀了罗晋之后,都未曾有过半分波澜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一股,他从未体验过的,混杂着震惊、暴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的情感,轰然,席卷了他的整个神魂!

    刑床之上,苏未然,赤身裸体地,被四条黑色的、不知用何种兽皮制成的坚韧皮带,以一个“大”字形,死死地捆绑在石床四角的玄铁柱之上。

    她那身曾包裹着她骄傲与冰冷的飞鱼服,早已不见踪影。她那如雪般光洁细腻的肌肤,此刻,却布满了青紫色的、触目惊心的勒痕与鞭痕。她的手腕与脚踝,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她那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冰冷的玉床之上,有几缕,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张透明的纸。嘴角,尚残留着一丝暗红。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脆弱的、令人心碎的阴影。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她就像一朵,被人从枝头,狠狠地,采摘下来,又肆意地,蹂躏,丢弃在泥淖之中的,最娇艳的,白莲。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凄婉与,破碎。

    齐司裳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停滞。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刑床旁。

    他看着,眼前这具,凄美而又破碎的,胴体。

    他看到了,她小腹丹田之处,那个淡淡的、青紫色的掌印。他能感觉到,那掌印之中,残留着一股,与凌绝的《玄阴指》截然不同,却同样阴毒、霸道的内劲。那股内劲,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死死地,锁住了她所有的经脉,废掉了她一身的功力。

    他看到了,她雪白的脖颈之上,那几处,因羞愤与挣扎而自己抓出的,深深的,血痕。

    他更看到了,在她那张苍白得,毫无生机的脸上,即便是,在昏迷之中,那双眉,依旧,死死地,锁着。那里面,蕴含的,是何等巨大的,不甘,痛苦,与,绝望。

    齐司裳的心中,那片早已冰封的湖面,终于,彻底,碎裂了。

    他深刻地,理解了,韩渊的残忍。那不是一种,为了权力,为了目的,而施行的,必要的恶。那是一种,纯粹的,以摧毁,以折磨,以掌控他人的一切为乐的,魔鬼的,恶。

    他,不仅仅是要废掉苏未然的武功。

    他,是要,从精神上,从灵魂上,将这个,他亲手打造的,最完美的作品,彻底地,碾碎,摧毁,让她,永世,都活在,他所赐予的,屈辱与,绝望之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狂怒,从齐司裳的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

    这股怒火,没有让他咆哮,没有让他嘶吼。

    它只是,让齐司裳的眼神,变得,比这静水堂的寒玉,更冷,比这深渊下的黑暗,更,深沉。

    他缓缓地,解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玄色的外袍,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一个,熟睡的婴儿般,轻轻地,盖在了苏未然那早已冰冷的、微微颤抖的,身体之上,遮住了那片,令人心碎的,雪白。

    而后,他伸出手,握住了腰间的,「洗心」剑。

    他的手,很稳。

    他的杀意,也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要,斩断,束缚着她的,所有锁链。

    他要,将那个,施加了这一切罪恶的,魔鬼,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根束缚着苏未然脖颈的、最关键的,特制皮带锁扣的,那一刹那。

    “呜——呜——呜————!!!”

    一阵,比之前警铃,更要尖锐十倍,更要凄厉百倍的,警报之声,毫无征兆地,从整个诏狱的四面八方,同时,响彻云霄!

    那声音,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发出的,最后的,不甘的,咆哮!

    齐司裳的脸色,终于,微微一变。

    他知道,韩渊,来了。

    他为自己,布下的,那张,真正的,天罗地网,终于,收紧了。

    那警报之声,并非凡俗的钟鸣或锣响,而是一种由数十面深埋于诏狱地底的巨型“地龙鼓”所发出的共鸣。鼓声通过精心设计的石质甬道传导,沉闷而悠远,仿佛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从每个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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