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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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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 牵线 (第3/3页)

不会便宜了外人。”

    “啊?”陈斯远心下纳罕,这王善保家的打得什么心思?

    条儿又道:“司棋也说了呢,说是哥儿与二姑娘并在一处金童玉女一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又说哥儿每回见了二姑娘都要仔细瞧个清楚,二姑娘每回回来都犯思量。”

    顿了顿,条儿贴近陈斯远道:“哥儿莫非真个儿属意二姑娘?”

    陈斯远避而不答,反问道:“那姨妈是如何说的?”

    条儿便道:“起先不过支吾过去,近来好似被说动了。”

    邢夫人如今都是陈斯远的形状,且其性子可谓单纯,因是陈斯远略略思忖便知晓了邢夫人的心思。大抵是二姑娘性子软,好拿捏。若果然嫁了自个儿,还不是由着邢夫人做主?

    便是隐约猜到自个儿与邢夫人的事儿,只怕也不敢张扬开来。

    陈斯远顿时哭笑不得,心下暗忖,二姑娘迎春瞧着性子软,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迎春尤擅围棋,瞧其平素闷声不吭,大抵是个能隐忍的性子。可倘若真个儿触碰底线,只怕反抗来得比那性子激烈的还要猛烈些。

    此番只怕是邢夫人想错了……

    条儿正要说些旁的,忽而听得石洞方向隐约传来说话儿声,条儿骇得紧忙起身,整理了衣裳道:“来人了,哥儿快回吧,我也走了。”

    见陈斯远扯了其手不肯松开,条儿便笑着奉上香吻,这才掩口笑着而去。

    陈斯远也不停留,起身下了亭台,过了花棚、花架,沿着曲径前行往石洞而去。谁知距离石洞还有十来步,忽而听得一旁草丛里有女声叫道:“谁?”

    陈斯远顿时驻足,旋即便见一女子自草丛间露出脸儿来,瞥了一眼道:“远大爷?”

    陈斯远见是司棋,顿时蹙眉四下观量。眼见四下无人,不由得心下纳罕,暗忖莫非司棋在此间解手呢?

    旋即便见司棋羞答答起身,身上衣裳齐整,说道:“我,我瞧见个虫儿有趣,便逗弄了一会子。”

    实则她方才就在玉石牌坊左近,瞥见陈斯远与条儿一道儿往这边厢游逛,随即便反向兜转过来,又在石洞里故作言语,这才惊走了条儿。又一时间不知怎么巧遇陈斯远,便干脆伏在草丛里捉虫。

    “原是司棋,我还道是谁呢。”

    司棋嗫嚅着正要言语,陈斯远便摆手道:“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司棋也是爽利性子,闻言就笑道:“远大爷既这般说,我就不多聒噪了。是了,听闻远大爷今儿个出考校榜单,想来大爷定当名列前茅吧?”

    陈斯远挪步上前颔首道:“侥幸,此次名列榜首。”

    陈斯远停步,略略仰头瞧了司棋一眼,心下觉着别扭,又往后退了一步。

    司棋顿时咬着下唇道:“远大爷也不喜我这等身量?说来也古怪,我家中爹妈都不曾这般高,偏到了我这儿一直长个子。”

    不喜?陈斯远自个儿估量过,他这会子大概一米七,司棋绝对过一米七五了。尤其是,她即便穿着束胸也遮掩不住身前澎湃,模样也不差什么,这等颜色放在前世定会被人追捧,偏到了此时惹得士大夫不喜。

    陈斯远摇头道:“哪里不喜了?不用二年,到时就换了你来仰头瞧我了。”

    司棋面色舒缓了些,仔细观量了陈斯远一眼,道:“嗯,远大爷瞧着比来时窜高了一截,男子能多长几年个子,来日定会比我高呢。”

    陈斯远笑着颔首。二人闲话几句,陈斯远正要别过,司棋就道:“远大爷是要回自个儿院儿?倒是巧,我正要往后头去寻妈妈……不若咱们一道儿而行?”

    “好啊。”

    陈斯远应承下来,二人便沿着曲径前行,进得石洞里,那司棋正琢磨着如何寻机,不料前头走着的陈斯远一时没瞧清,一脚踩在一块鹅卵石上,顿时‘诶唷’一声往一旁趔趄。

    司棋惊呼一声,紧忙将其扶住。她不帮衬倒还好,偏生这一搭手,陈斯远顿时控制不住身子往一侧栽去。

    二人顿时贴石壁瘫坐下来,那司棋兀自将陈斯远紧紧搂在怀中。陈斯远只觉一时间陷在绵柔之中,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道:“你可撞坏了?”

    “没……嘶,没有。”

    陈斯远试图挣脱,却觉司棋两条胳膊紧紧箍着自个儿,他一时间竟挣脱不得。须臾,那司棋惊醒过来,这才倏然撒开手。陈斯远爬起来,又将司棋扯起,便见其右肩头衣裳破了些许,倒是不见血迹。

    陈斯远道:“我一个爷们儿哪里用你护着?定是撞疼了吧?好在不曾破皮。”

    不想,司棋闷声说道:“只要远大爷无事,我便是搭上性命也无妨的。”

    陈斯远一怔,抬眼观量,便见司棋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情意。陈斯远又不是吴下阿蒙,哪里不知司棋心意?

    当下便道:“什么死啊活啊的,这话我可不爱听,你往后也别说。咱们都好好儿的,日子还长着呢。”

    “嗯。”司棋有心倾诉,却想着主仆有别,自个儿又是二姑娘的贴身大丫鬟,有些话实在不好说出口。便摸索着抽出帕子来,与陈斯远道:“远大爷,我……我们姑娘昨儿个偶有所感,就题了个帕子,远大爷瞧瞧?”

    “唔,洞中暗淡,咱们出去再瞧。”

    司棋道:“远大爷留着瞧就是了,过后再还我。”

    陈斯远应承下来,二人不再停留,一路出了石洞,沿着假山上盘道往园子后门行去。

    到得山庄下,自后门出来,司棋这才与陈斯远分开。

    却说陈斯远回得自家小院儿,此时只红玉、柳五儿在,香菱还在照料甄封氏不曾回返。陈斯远略略用了茶点,便进书房温读功课。

    忽而想起司棋赠的帕子来,便自袖笼里抽出来观量,只见其上字迹粗陋,果然写了一首小令:

    二月风剪花似锦,莺啼红雨落前村。

    人面桃花陌上客。藏娇羞,薄雾轻纱盈脂粉。

    满腹诗书转乾坤,翰墨袅袅月无痕。

    玲珑婀娜灼华春。花袭人,弯转小桥遇郎君。

    陈斯远看罢蹙眉不已,心道这是二姑娘写的?以迎春的性子,哪里敢写这等少女怀春的小令?司棋只怕是矫诏啊!

    也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小令,费尽心思誊写帕子之上,这才寻机递送给自个儿,还妄言乃是迎春所作。

    陈斯远略略思忖,干脆将帕子丢进火盆里烧了个一干二净。司棋因那日恩情心生爱慕,此事本无可厚非,可此举分明是拖迎春下水,这就有些不大妥当了。

    陈斯远可不想迎春因此而名声受累。忽而想起明儿个迎春便要及笄,那要送的贺礼还不曾完工,陈斯远紧忙又寻了物件儿忙活起来。

    他这边厢暂且不提,却说司棋兜转须臾,眼见陈斯远回了自家,便从后门又到前头来。

    一径出了荣国府,自黑油大门进了东跨院,又过三层仪门进了正院儿。司棋进得西厢里,便见自家姑娘娴坐桌案之后,正对照着棋谱打着谱子。绣橘陪坐一旁做着女红,见其进来,绣橘笑道:“怎地这会子就回了?”

    司棋笑道:“虽说竣工了大半,可四处还不曾雕琢上色,瞧着也是寻常。我陪着姑娘就好,你也快去转转。”

    绣橘欢快应下,与迎春说了一声儿,便颠颠儿往园子行去。

    内中只余下主仆二人,司棋凑过来笑道:“姑娘猜我方才遇见谁了?”

    迎春恬淡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你又撞见了谁?”

    “是远大爷。”

    话音落下,迎春心绪一乱,面上却不动声色,兀自捏了一枚黑子落下。

    司棋笑着低声道:“方才远大爷可是问了姑娘好些事儿,还说明儿个一准儿给姑娘预备个别致的贺礼呢。是了,远大爷说明儿个休沐,姑娘不若下了帖子,也请远大爷一道儿顽乐顽乐?”

    二姑娘忍不住蹙眉道:“又胡吣,我哪里好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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