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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天下之稳,不在法,而在人心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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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天下之稳,不在法,而在人心未动! (第3/3页)

道:“此非太子之意,乃朱王爷之语。”

    有人冷笑:“王爷非讲官,安能评我等学统?”

    陈希文目光淡然:“你们讲的是书,他讲的是人。”

    此言一出,传遍京中学社。

    永安坊南的万春街,因“青策堂”的设立而人流如织。

    街头巷尾皆在议论杜和讲道之妙。

    连市井贩夫也能口吐“策论”,谈“市价”、“铺道”、“邻里之序”,好似人人皆成儒士。

    而在青策堂堂后那间不甚起眼的偏舍内。

    朱瀚负手而立,一身素袍,面色寡淡。

    杜和恭立案前,神情未见半分懈怠。

    “你昨日讲了何策?”朱瀚淡声问。

    杜和拱手:“讲《闾里共约》,论邻舍之序。以三人为邻,以十人为伍,伍伍相联,建为百户之社。

    凡有争讼、失信、欺邻者,由社中首议裁。

    此策一出,百姓纷称愿行。”

    朱瀚凝视着他,眼神平静如深潭:“你是想做贤人,还是想做局者?”

    杜和一怔,复而沉声道:“臣不敢妄自称贤,但愿所讲之策,能入百姓之耳,不入耳者,不讲。”

    “讲给百姓听,不难。难的是讲完之后,他们信你,愿为你动。”

    朱瀚走到窗前,拉开木格窗,一指外头熙熙攘攘的听众:

    “你看这群人,今日听你讲邻约,明日你若说‘民可自立’,他们便真以为自己能主事。你可知道,这世上最难驯的,不是权贵,而是觉醒之民。”

    杜和垂首:“臣所学未深,愿请王爷教之。”

    朱瀚转身,盯着他眼睛道:“你记住,‘策’不是让人听着好,而是要他们听过之后,心甘情愿地走到你画的那条路上。

    你若只是讲他们爱听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反过来咬你。”

    杜和默然,许久之后才拱手一礼:“臣谨记。”

    朱瀚不再多言,转身出了门,正迎上沈镇。

    沈镇低声道:“王爷,东宫传来消息,殿下近日体虚,静养不理朝事。”

    朱瀚皱眉:“太医何说?”

    “说是春寒乍暖,体虚伤阳,但臣觉——事有蹊跷。”

    朱瀚顿时冷了眼:“谁敢动他?”

    沈镇低声道:“未必是动。属下查过,近两日太子宫中膳食并无异样,所服药也皆是太医院调配。可殿下所居寝殿,夜半有异香。”

    “异香?”

    “是。似檀似兰,不见其形。宫人也闻不出,只太子每闻必头痛,体虚。”

    朱瀚面色冷沉:“调七玄司,彻查太子殿内所有出入之人。再传孤旨意,朱荣、朱辰二人,暂不得入东宫半步。”

    沈镇躬身应下。

    而此时,东宫春熙阁内,朱标斜靠榻上,脸色略显苍白,额头隐见汗意。.

    案前药盏未凉,香炉之中缕缕轻烟。

    “殿下。”陈希文端来热帕,拧干放于其额。

    “太医嘱殿下不可再熬夜讲策,昨夜又何必亲阅二十卷奏书?”

    朱标虚弱一笑:“不阅怎知实情?朝中竟有数十官员上章,要求取缔‘青策堂’。”

    “是因堂内讲学未循典章?”陈希文皱眉。

    “不。”朱标闭目,“是他们怕那群市井百姓学会讲策。”

    陈希文冷声道:“这算什么罪名?”

    朱标缓缓睁眼,目光深沉:“这不叫罪名,这叫威胁。”

    “威胁?”

    “你设想一下——十年后,那些听你策论的少年,若为县吏,若为州主,他们还愿遵从旧法?还是愿行你今所言之策?”

    陈希文一时间语塞。

    “天下之稳,不在法,而在人心未动。”

    朱标叹息,“孤明知此路崎岖,却也知非走不可。”

    忽而窗外传来一声“喂”,一道少年身影从墙上翻入。

    “谁?”

    “殿下。”陈希文紧张欲动,却见朱标已微笑坐起:“是他。”

    少年正是朱瀚从暗中调入东宫的耳目兼使者,名唤顾远,身轻如燕,聪敏机警。

    “顾远,查到了?”

    顾远扬眉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小锦囊:“香料出自清和坊一间香斋,香主姓姚,三日前刚接一大单。所制香料,混有异草‘银颊花’,能引人神昏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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