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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百尺高塔任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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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百尺高塔任回翔 (第2/3页)

高,要修习最高武功,光大本门,除

    她之外,更无第二个弟子合适,想到此后长长的日子之中,这小弟子势必经历无数艰辛危

    难,不禁心中一酸,将她扶了起来,搂在怀里,柔声说道:“芷若,我所以叫你做掌门,不

    传给你的众位师姊,那也不是我偏心,只因峨嵋派以女流为主,掌门人必须武功卓绝,始能

    自立于武林群雄之间。”周芷若道:“弟子的武功怎及得上众位师姊?”灭绝师太微微一

    笑,道:“她们成就有限,到了现下的境界,已难再有多大进展,那是天资所关,非人力所

    能强求。你此刻虽然不及众位师姊,日后却是不可限量。嗯,不可限量,不可限量,便是这

    四个字。”周芷若神色迷茫,瞧着师父,不知其意何在。灭绝师太将口唇附在她的耳边,低

    声道:“你已是本门掌门,我得将本门的一件大秘密说与你知。本派的创派祖师郭女侠,乃

    是当年大侠郭靖的小女儿。郭大侠当年名震天下,生平有两项绝艺,其一是行军打仗的兵

    法,其二便是武功。郭大侠的夫人黄蓉黄女侠最是聪明机智,她眼见元兵势大,襄阳终不可

    守,他夫妇二人决意以死报国,那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赤心精忠,但郭大侠的绝艺如果就此

    失传,岂不可惜?何况她料想蒙古人纵然一时占得了中国,我汉人终究不甘为鞑子奴隶。日

    后中原血战,那兵法和武功两项,将有极大的用处。因此她聘得高手匠人,将杨过杨大侠赠

    送本派郭祖师的一柄玄铁重剑熔了,再加以西方精金,铸成了一柄屠龙刀,一柄倚天剑。”

    周芷若对屠龙刀和倚天剑之名习闻已久,此刻才知这一对刀剑竟是本派祖师郭襄女侠的母亲

    所铸。

    灭绝师太又道:“黄女侠在铸刀铸剑之前,和郭大侠两人穷一月心力,缮写了兵法和武

    功的精要,分别藏在刀剑之中。屠龙刀中藏的乃是兵法,此刀名为‘屠龙’,意为日后有人

    得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杀了鞑子皇帝。倚天剑中藏的则是武学秘笈,其中最为宝贵

    的,乃是一部‘九阴真经’,一部‘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盼望后人习得剑中武功,替天

    行道,为民除害。”周芷若睁着眼睛,愈听愈奇,只听师父又道:“郭大侠夫妇铸成一刀一

    剑之后,将宝刀授给儿子郭公破虏,宝剑传给本派郭祖师。当然,郭祖师曾得父母传授武

    功,郭公破虏也得传授兵法。但襄阳城破之日,郭大侠夫妇与郭公破虏同时殉难。郭祖师的

    性子和父亲的武功不合,因此本派武学,和当年郭大侠并非一路。”灭绝师太又道:“一百

    年来,武林中风波迭起,这对刀剑换了好几次主人。后人只知屠龙宝刀乃武林至尊,唯倚天

    剑可与匹敌,但到底何以是至尊,那就谁都不知道了。郭公破虏青年殉国,没有传人,是以

    刀剑中的秘密,只有本派郭祖师传了下来。她老人家生前曾竭尽心力,寻访屠龙宝刀,始终

    没有成功,逝世之时,将这秘密传给了我恩师风陵师太。我恩师秉承祖师遗命,寻访屠龙宝

    刀也是毫无结果。她老人家圆寂之时,便将此剑与郭祖师的遗命传了给我。我接掌本派门户

    不久,你师伯孤鸿子和魔教中的一个少年高手结下了梁子,约定比武,双方单打独斗,不许

    邀人相助。你师伯知道对手年纪甚轻,武功却极厉害,于是向我将倚天剑借了去。”周芷若

    听到“魔教中的少年高手”之时,心中怦怦而跳,不自禁的脸上红了,但随即想起:“不是

    他,只怕那时他还没出世。”只听灭绝师太续道:“当时我想同去掠阵,你师伯为人极顾信

    义,说道他跟那魔头言明,不得有第三者参与,因此坚决不让我去。那场比试,你师伯武功

    并不输于对手,却给那魔头连施诡计,终于胸口中了一掌,倚天剑还未出鞘,便给那魔头夺

    了去。”周芷若“啊”的一声,想起了张无忌在光明顶上从灭绝师太手中夺剑的情景,只听

    师父续道:“那魔头连声冷笑,说道:‘倚天剑好大的名气!在我眼中,却如废铜废铁一

    般!’随手将倚天剑抛在地下,扬长而去。你师伯拾起剑来,要回山来交还给我。哪知他心

    高气傲,越想越是难过,只行得三天,便在途中染病,就此不起。倚天剑也给当地官府取了

    去,献给朝廷。你道气死你师伯孤鸿子的这个魔教恶徒是谁?”周芷若道:“不……不知是

    谁?”

    灭绝师太道:“便是那后来害死你纪晓芙师姊的那个大魔头杨逍!”只听得鹿杖客又伸

    手打门,说道:“完了没有?我可不能再等了。”灭绝师太道:“不用性急,片刻之间,便

    说完了。”悄声对周芷若道:“时刻无多,咱们不能多说了。这柄倚天剑后来鞑子皇帝赐给

    了汝阳王,我到汝阳王府去夺了回来。这一次又不幸误中奸计,这剑落入了魔教手中。”

    周芷若道:“不是啊,是那个赵姑娘夺了去的。”灭绝师太眼睛一瞪,说道:“这姓赵

    的女子,明明跟那魔教教主是一路,难道你到此刻,仍是不信为师的言语?”周芷若实在难

    以相信,但不敢和师父争辩。

    灭绝师太道:“为师要你接任掌门,实有深意。我此番落入奸徒手中,一世英名,付与

    流水,实也不愿再生出此塔。那姓张的淫徒对你心存歹意,决不致害你性命,你可和他虚与

    委蛇,乘机夺去倚天剑。那屠龙刀是在他义父恶贼谢逊手中。这小子无论如何不肯吐露谢逊

    的所在,但天下却有一人能叫他去取得此刀。”周芷若知道师父说的乃是自己,又惊又羞,

    又喜又怕。灭绝师太道:“这个人,那就是你了。我要你以美色相诱而取得宝刀宝剑,原非

    侠义之人份所当为。但成大事者不顾小节。你且试想,眼下倚天剑在那姓赵女子手中,屠龙

    刀在谢逊恶贼手中,他这一干人同流合污,一旦刀剑相逢,取得郭大侠的兵法武功,自此荼

    毒苍生,天下不知将有多少人无辜丧生,妻离子散,而驱除鞑子的大业,更是难上加难。芷

    若,我明知此事太难,实不忍要你担当,可是我辈一生学武,所为何事?芷若,我是为天下

    的百姓求你。”说到这里,突然间站起身来,双膝跪下,向周芷若拜了下去。周芷若这一惊

    非同小可,忙即跪下,叫道:“师父!师父!你……”灭绝师太道:“悄声,别让外边的恶

    贼听见,你答不答允?你不答允,我不能起来。”

    周芷若心乱如麻,在这短短的时刻之中,师父连续要叫自己做三件大难事,先是立下毒

    誓,不许对张无忌倾心,再要自己接任本派掌门,然后又要自己以美色对张无忌相诱而取得

    屠龙刀和倚天剑。这三件事便在十年之中分别要她答允,以她柔和温婉的性格,也要抵挡不

    住,何况在这片刻之间?她神智一乱,登时便晕了过去,甚么也不知道了。

    突然间只觉上唇间一阵剧烈疼痛,她睁开眼来,只见师父仍然直挺挺的跪在自己面前。

    周芷若哭道:“师父,你老人家快些请起。”灭绝师太道:“那你答允我的所求了?”周芷

    若流着泪点了点头,险些又欲晕去。

    灭绝师太抓住她手腕,低声道:“你取到屠龙刀和倚天剑后,找个隐秘的所在,一手执

    刀,一手持剑,运起内力,以刀剑互斫,宝刀宝剑便即同时断折,即可取出藏在刀身和剑刃

    中的秘笈。这是取出秘笈的唯一法门,那宝刀宝剑可也从此毁了。你记住了么?”她说话声

    音虽低,语气却极是严峻。周芷若点头答应。灭绝师太又道:“这是本派最大的秘密,自从

    当年郭大侠夫妇传于本派郭祖师,此后只有本派掌门始能获知。想那屠龙刀和倚天剑都是锋

    锐绝伦的利器,就算有人同时得到此宝刀宝剑,有谁敢冒险以刀剑互斫,无端端的同时毁了

    这两件宝刃?你取得兵法之后,择一个心地仁善、赤诚为国的志士,将兵书传授于他,要他

    立誓驱除胡虏。那武功秘笈便由你自练。降龙十八掌是纯阳刚猛的路子,你练之不宜,只可

    练九阴真经中的功夫。据我恩师转述郭祖师的遗言,那‘九阴真经’博大精深,本来不能速

    成,但黄女侠想到诛杀鞑子元凶巨恶,事势甚急,早一日成事,天下苍生便早一日解了倒悬

    之苦,因之在倚天剑的秘笈之中,写下了几章速成的法门。可是办成了大事之后,仍须按部

    就班的重扎根基,那速成的功夫只能用于一时,是黄女侠凭着绝顶聪明才智,所创出来的权

    宜之道,却不是天下无敌的真正武学。这一节务须牢记在心。”

    周芷若迷迷糊糊的点头。灭绝师太道:“为师的生平有两大愿望,第一是逐走鞑子,光

    复汉家山河;第二是峨嵋派武功领袖群伦,盖过少林、武当,成为中原武林中的第一门派。

    这两件事说来甚难,但眼前摆着一条明路,你只须遵从师父的嘱咐,未始不能一一成就,那

    时为师在九泉之下,也要对你感激涕零。”她说到这里,只听得鹿杖客又在打门。灭绝师太

    道:“进来罢!”板门开处,进来的却不是鹿杖客而是苦头陀。灭绝师太也不以为异,心想

    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不论是谁来都是一样,便道:“你把这孩子领出去罢。”她不愿在周

    芷若的面前自刎,以免她抵受不住。苦头陀走近身来,低声道:“这是解药,快快服了。待

    会听得外面叫声,大家并力杀出。”灭绝师太奇道:“阁下是谁?何以给解药于我?”苦头

    陀道:“在下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盗得解药,特来相救师太。”灭绝师太怒道:“魔教奸

    贼!到此刻尚来戏弄于我。”范遥笑道:“好罢!就算是我戏弄你,这是毒上加毒的毒药,

    你有没胆子服了下去?药一入肚,一个时辰肚肠寸寸断裂,死得惨不可言。”灭绝师太一言

    不发,接过他手中的药粉,张口便服入肚内。

    周芷若惊叫:“师父……师父……”范遥伸出另一只手掌,喝道:“不许作声,你也服

    了这毒药。”周芷若一惊,已被范遥捏住她脸颊,将药粉倒入口中,跟着提起一瓶清水灌了

    她几口,药粉尽数落喉。灭绝师太大惊,心想周芷若一死,自己全盘策划尽付东流,当下奋

    不顾身的扑上,挥掌向范遥打去。可是她此时功力全失,这一拳招数虽精,却能有甚么力

    道,被范遥轻轻一推,便撞到了墙上。范遥笑道:“少林群僧、武当诸侠都已服了我这毒

    药。我明教是好是歹,你过得片刻便知。”说着哈哈一笑,转身出房,反手带上了门。原来

    范遥护送赵敏去和张无忌相会,心中只是挂着夺取解药之事。赵敏命他在小酒家的外堂中相

    候,他立即出店,飞奔回到万安寺,进了高塔,径到第十层乌旺阿普房外。乌旺阿普正站在

    门外,见了他便恭恭敬敬的叫声:“苦大师。”范遥点了点头,心中暗笑:“好啊,鹿老儿

    为师不尊,自己躲在房中,和王爷的爱姬风流快活,却叫徒儿在门外把风。乘着这老儿正在

    胡天胡帝之时,掩将进去,正好夺了他的解药。”当下佝偻着身子,从乌旺阿普身旁走过,

    突然反手一指,点中了他小腹上的穴道。别说乌旺阿普毫没提防,便是全神戒备,也躲不过

    这一指。他要穴一被点中,立时呆呆的不能动弹,心下大为奇怪。不知甚么地方得罪了这个

    哑巴头陀,难道刚才这一声“苦大师”叫得不够恭敬么?

    范遥一推房门,快如闪电的扑向床上。双脚尚未落地,一掌已击向床上之人。他深知鹿

    杖客武功了得,这一掌若不能将他击得重伤,那便是一场不易分得胜败的生死搏斗,是以这

    一掌使上了十成劲力。只听得拍的一声响,只击得被子破裂、棉絮纷飞,揭开棉被一看,只

    见韩姬口鼻流血,已被他打得香殒玉碎,却不见鹿杖客的影子。

    范遥心念一动,回身出房,将乌旺阿普拉了进来,塞在床底,刚掩上门,只听得鹿杖客

    在门外怒叫:“阿普,阿普,你怎敢擅自走开?”原来鹿杖客在灭绝师太室外等了好一阵,

    暗想她母女二人婆婆妈妈的不知说到几时方罢,只是不敢得罪了苦头陀,却也不便强行阻

    止,心中挂念着韩姬,实在耐不住了,便即回到乌旺阿普房来,却见这一向听话的大弟子居

    然没在房外守卫,心下好生恼怒,推开房门,幸好并无异状,韩姬仍是面向里床,身上盖着

    棉被。鹿杖客拿起门闩,先将门上了闩,转身笑道:“美人儿,我来给你解开穴道,可是你

    不许出声说话。”一面说,一面便伸手到被窝中去,手指刚碰到韩姬的脊背,突然间手腕上

    一紧,五根铁钳般的手指已将他脉门牢牢扣住。这一下全身劲力登失,半点力道也使不出

    来,只见棉被掀开,一个长发头陀钻了出来,正是苦头陀。

    范遥右手扣住鹿杖客的脉门,左手运指如风,连点了他周身一十九处大穴。鹿杖客登时

    软瘫在地,再也动弹不得,眼光中满是怒色。范遥指着他说道:“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

    名,明教光明右使,姓范名遥的便是。今日你遭我暗算,枉你自负机智绝伦,其实是昏庸无

    用之极。此刻我若杀了你,非英雄好汉之所为,留下你一条性命,你若有种,日后只管来找

    我范遥报仇。”他兴犹未足,脱去鹿杖客全身衣服,将他剥得赤条条地,和韩姬的尸身并头

    而卧,再拉过棉被,盖在这一死一活的二人身上。这才取过鹿角杖,旋开鹿角,倒出解药,

    然后逐一到各间囚室之中,分给空闻大师、宋远桥、俞莲舟等各人服下。待得一个个送毕解

    药,耗时已然不少,中间不免费些唇舌,解说几句。最后来到灭绝师太室中,见她不信此是

    解药,索性吓她一吓,说是毒药。范遥恨她伤残本教众多兄弟,得能阴损她几句,甚觉快

    意。他分送解药已毕,正自得意,忽听得塔下人声喧哗,其中鹤笔翁的声音最是响亮:“这

    苦头陀是奸细,快拿他下来!”范遥暗暗叫苦:“糟了,糟了,是谁去救了这家伙出来?”

    探头向塔下望去,只见鹤笔翁率领了大批武士,已将高塔团团围住。苦头陀这一探头,孙三

    毁和李四摧双箭齐发,大骂:“恶贼头陀,害得人好惨!”

    鹤笔翁等三人穴道被点,本非一时所能脱困,他三人藏在鹿杖客房中,旁人也不敢贸然

    进去。岂知汝阳王府中派出来的众武士在万安寺中到处搜查,不见王爷爱姬的影踪,便有人

    想起了鹿杖客生平好色贪花的性子来。可是众武士对他向来忌惮,虽然疑心王爷爱姬失踪和

    他有关,却有谁敢去太岁头上动土?挨了良久,率领众武士的哈总管心生一计,命一名小兵

    去敲鹿杖客的房门,鹿杖客身分极高,就算动怒,谅来也不能对这无足轻重的小兵怎么样。

    这小兵打了数下门,房中无人答应。哈总管一咬牙,命小兵只管推门进去瞧瞧。这一瞧,便

    瞧见鹤笔翁和孙三毁、李四摧倒在地下,其时鹤笔翁运气冲穴,已冲开了三四成,哈总管给

    他解穴,登时便行动自如。鹤笔翁怒气冲天,查问鹿杖客和苦头陀的去向,知道到了高塔之

    中,便率领众武士围住高塔,大声呼喊,叫苦头陀下来决一死战。范遥暗惊:“决一死战便

    决一死战,难道我姓范的还怕了你不成?只是那些臭和尚、老尼姑服解药未久,一时三刻之

    间功力不能恢复。这鹤笔翁已听到我和鹿杖客的说话,就算我将鹿老儿杀了,也已不能灭

    口,这便如何是好?”一时彷徨无计,只听得鹤笔翁叫道:“死头陀,你不下来,我便上来

    了!”范遥返身将鹿杖客和韩姬一起裹在被窝之中,回到塔边,将两人高高举起,叫道:

    “鹤老儿,你只要走近塔门一步,我便将这头淫鹿摔了下来。”

    众武士手中高举火把,照耀得四下里白昼相似,只是那宝塔太高,火光照不上去,但影

    影绰绰的,仍可看到鹿杖客和韩姬的面貌。鹤笔翁大惊,叫道:“师哥,师哥,你没事

    么?”连叫数声,不听得鹿杖客答话,只道已被苦头陀弄死,心下气苦,叫道:“贼头陀,

    你害死我师哥,我跟你誓不两立。”范遥解开了鹿杖客的哑穴。鹿杖客立时破口大骂:“贼

    头陀,你这里应外合的奸细,千刀万剐的杀了你……”范遥容他骂得几句,又点上了他的哑

    穴。鹤笔翁见师兄未死,心下稍安,只怕苦头陀真的将师兄摔了下来,不敢走向塔门。这般

    僵持良久,鹤笔翁始终不敢上来相救师兄。范遥只盼尽量拖延时光,多拖得一刻便好一刻,

    他站在栏干之旁,哈哈大笑,叫道:“鹤老儿,你师兄色胆包天,竟将王爷的爱姬偷盗出

    来。是我捉奸捉双,将他二人当场擒获。你还想包庇师兄么?总管大人,快快将这老儿拿下

    了。他师兄弟二人叛逆作乱,罪不容诛。你拿下了他,王爷定然重重有赏。”哈总管斜目睨

    视鹤笔翁,要想动手,却又不敢。他见苦头陀突然开口说话,虽觉奇怪,但清清楚楚的瞧见

    鹿杖客和韩姬裹在一条棉被之中,何况心中先入为主,早已信了九成。他高声叫道:“苦大

    师,请你下来,咱们同到王爷跟前分辩是非。你们三位都是前辈高人,小人谁也不敢冒

    犯。”范遥一身是胆,心想同到王府之中去见王爷,待得分清是非黑白,塔上诸侠体内毒性

    已解,当即叫道:“妙极,妙极!我正要向王爷领赏。总管大人,你看住这个鹤老儿,千万

    别让他乘机逃了。”正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一乘马急奔进寺,直冲到高塔之前,众武

    士一齐躬身行礼,叫道:“小王爷!”范遥从塔上望将下来,只见此人头上束发金冠闪闪生

    光,跨下一匹高大白马,身穿锦袍,正是汝阳王的世子库库特穆尔、汉名王保保的便是。王

    保保厉声问道:“韩姬呢?父王大发雷霆,要我亲来查看。”哈总管上前禀告,便说是鹿杖

    客将韩姬盗了来,现被苦头陀拿住。鹤笔翁急道:“小王爷,莫听他胡说八道。这头陀乃是

    奸细,他陷害我师哥……”王保保双眉一轩,叫道:“一起下来说话!”范遥在王府日久,

    知道王保保精明能干,不在乃父之下,自己的诡计瞒得过旁人,须瞒不过他,一下高塔,倘

    若小王爷三言两语之际便识穿破绽,下令众武士围攻,单是一个鹤笔翁便不好斗,自己脱身

    或不为难,塔中诸侠就救不出来了,高声说道:“小王爷,我拿住了鹿杖客,他师弟恨我入

    骨,我只要一下来,他立刻便会杀了我。”

    王保保道:“你快下来,鹤先生杀不了你。”范遥摇摇头,朗声道:“我还是在塔上平

    安些。小王爷,我苦头陀一生不说话,今日事出无奈,被迫开口,那全是我报答王爷的一片

    赤胆忠心。你若不信,我苦头陀只好跳下高塔,一头撞死给你看了。”王保保听他言语,七

    八成是胡说八道,显是有意拖延,低声问哈总管道:“他有何图谋,要故意延搁,是在等候

    甚么人到来么?”哈总管道:“小人不知……”鹤笔翁抢着道:“小王爷,这贼头陀抢了我

    师哥的解药,要解救高塔中囚禁着的一众叛逆。”王保保登时省悟,叫道:“苦大师,我知

    道你的功劳,你快下来,我重重有赏。”

    范遥道:“我被鹿杖客踢了两脚,腿骨都快断了,这会儿全然动弹不得。小王爷,请你

    稍待片刻,我运气疗伤,当即下来。”王保保喝道:“哈总管,你快派人上去,背负苦大师

    下塔。”范遥大叫:“使不得,使不得,谁一移动我的身子,我两条腿子就废了。”王保保

    此时更无怀疑,眼见韩姬和鹿杖客双双裹在一条棉被之中,就算两人并无苟且之事,父王也

    不能再要这个姬人,低声道:“哈总管,举火,焚了宝塔。派人用强弓射住,不论是谁从塔

    上跳下,一概射杀。”哈总管答应了,传下令去,登时弓箭手弯弓搭箭,团团围住高塔,有

    些武士便去取火种柴草。鹤笔翁大惊,叫道:“小王爷,我师哥在上面啊。”王保保冷冷的

    道:“这头陀不能在上面等一辈子,塔下一举火,他自会下来。”鹤笔翁叫道:“他若将我

    师哥摔将下来,那可怎么办?小王爷,这火不能放。”王保保哼了一声,不去理他。片刻之

    间,众武士已取过柴草火种,在塔下点起火来。鹤笔翁是武林中大有身分之人,受汝阳王礼

    聘入府,向来甚受敬重,不料今日连中苦头陀的奸计不算,连小王爷也不以礼貌相待,眼见

    师兄性命危在顷刻,这时也不理他甚么小王爷大王爷,提起鹤嘴双笔,纵身而上,挑向两名

    正在点火的武士,吧吧两响,两名武士远远摔开。

    王保保大怒,喝道:“鹤先生,你也要犯上作乱么?”鹤笔翁道:“你别叫人放火,我

    自不会来跟你捣乱。”王保保喝道:“点火!”左手一挥,他身后窜出五名红衣番僧,从众

    武士手中接过火把,向塔下的柴草掷了过去。柴草一遇火焰,登时便燃起熊熊烈火。鹤笔翁

    大急,从一名武士手中抢过一根长矛,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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