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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1章 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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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1章 死节 (第2/3页)

特意让我带信过来。”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了上去。

    一齐递上去的,还有一枚玉环。

    乃是诸葛亮与兄长诸葛瑾互赠的凭证。

    诸葛恪接过信,仅仅是扫了一眼,便知确实诸葛乔的笔迹。

    他摩挲着上面熟悉的纹路,最后又还给诸葛瞻,叹息一声:

    “冯大司马与伯松(即诸葛乔)……当真用心良苦,竟遣你亲至。”

    “阿兄,”诸葛瞻直视着他,年轻的脸上有着超越年龄的郑重:

    “弟此来,只为传一句话:汉国上庸、房陵二城,随时为兄敞开。”

    “若愿西归,大司马当以三公之礼相迎,诸葛一脉,可续汉祚,共图大业。”

    诸葛恪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着诸葛瞻,忽然笑了笑,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年轻人,声音有些飘忽:

    “你既是奉冯公之命而来,必是有因。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诸葛瞻缓缓道:

    “阿兄,孙峻对你,杀心已决,绝无转圜,时间不多了。”

    “我到荆州,便得知孙峻已密令平魏将军朱绩,尽起江陵之兵,一旦阿兄抗旨,便可西进。”

    “全公主继子全绪,领水军五千,已至巴丘,封锁江面。”

    “建业城中,阿兄府邸周围,皆是校事府暗探,二位侄儿(诸葛竦、诸葛建),出入皆有人监视。”

    诸葛恪缓缓走回榻边,缓缓坐下,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梁:

    “这些消息……汉国如何得知?”

    诸葛瞻糊道:

    “自是有渠道知晓。”

    “渠道……”诸葛恪重复着这个词,忽然仰天大笑:

    “好一个冯大司马!好一个渠道!江陵巴丘之事,中枢有人密报于我,我才能知晓……”

    “没想到你从汉国过来,竟然比我知道得还要详细。”

    “这岂止是渠道?这分明是在孙峻榻边安了耳目啊……”

    他止住笑,眼中竟有泪光:

    “当年……当年我还觉得,自己与冯大司马,或可不相伯仲。”

    “如今看来……我诸葛元逊,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想想也是,汉国起于巴蜀一州之地,到如今坐拥天下十之八九。

    冯明文功不可没。

    自己虽有东兴大捷,然则也不过是借了汉国压着魏国之势。

    看到诸葛恪这副模样,诸葛瞻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声道:“阿兄过谦。时势异也。”

    “不是时势,是眼界。”诸葛恪摇头,疲惫地闭上眼:

    “叔父看得比我远,冯大司马……看得比我们都远。”

    他重新睁眼,目光已恢复清明,却带着决绝:

    “思远,你不必劝了。我若想走,此刻便可与你西行,翻山越岭,过上庸而入汉中。”

    “冯大司马既安排你亲至,接应路线必已万全。”

    “但……我不能走。”

    他再次起身,转头,望向建业方向,也是是孙权陵墓所在。

    “先帝临终,让我辅政,将幼帝托于我。”

    “如今,国贼当道,幼主被挟,我不能清君侧,振朝纲,已是愧对先帝。”

    “若再弃土逃亡,投奔汉国……”他惨笑,“那便是不忠不义,贪生怕死。”

    “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见先帝?有何面目……见我父亲?”

    诸葛瞻默然。

    他知道,话已至此,再劝无用。

    “阿兄,”他最后问,“那两位侄儿……”

    “他们……”

    诸葛恪闭目,深吸一口气:

    “思远,你回去禀告冯大司马,诸葛恪有三事相托。”

    诸葛瞻正了正衣襟:“阿兄请讲。”

    “其一,”诸葛恪转身,从榻上最里面取出一卷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羊皮图卷,缓缓递过来:

    “这是西陵及江陵上游百里江防详图,标注了所有水寨、暗礁、汛期水道、屯粮之所。”

    诸葛瞻双眼瞪大,连忙双手接过。

    “其二,”诸葛恪继续道:

    “我已命吾弟诸葛融,尽发公安部曲三千,并西陵愿随将士两千,合计五千精锐,携家眷辎重,秘密集结于秭归香溪河谷。”

    “待我死讯传出,他们便会北投汉国。”

    “这五千人皆是老卒,熟悉吴军战法、江防水情,冯大司马得之,如添臂膀。”

    他顿了顿,看向诸葛瞻:“以此二物为凭,请大司马答应我一件事。”

    “兄长请说。”

    “救我二子,诸葛竦、诸葛建。”

    诸葛恪一字一顿,“他们如今困在建业,形同囚徒。我死之后,孙峻为绝后患,必下毒手。”

    诸葛瞻欲言,诸葛恪抬手止住:

    “我知汉国与吴国有盟约,不便公然干涉内政。”

    “但请大司马在我死后,立即以汉国名义发国书谴责孙峻‘逼杀托孤重臣,有失君臣大义’,并要求‘罪止一身,不得株连’。”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有些茫然: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现在就派出精干细作,暗中协助他们逃离建业。”

    “我怕,怕我一死,还没等汉国国书至,孙峻就已经会对他们下手。”

    诸葛瞻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艰难点头:

    “我会立刻派出信使,送往建业,让他们以最大努力,救出两位侄儿。”

    诸葛恪苦笑:“你们尽力吧……我会再尽量多拖延一段时间。”

    “虽说我已经派出了死士,但人手恐怕不足,有了你们的人,说不定会更有把握一些。”

    诸葛瞻点点头。

    诸葛恪继续说道:

    “孙峻虽狂,却非愚钝。他如今内外交困,魏国窥伺,汉国虎视,朝野非议。”

    “汉国若像上次一样,以断绝边贸、陈兵边境相胁,他必不敢为两个已无威胁的年轻人,赌上国运。”

    诸葛瞻沉吟片刻:“大司马或会问:汉国为何要为此事与吴国交恶?”

    “因为天下大势。”诸葛恪缓缓靠回榻上,“思远,你回去告诉冯大司马:吴国气数已尽了。”

    他脸上带着悲凉之色:

    “孙峻专权,全公主乱政,幼主孱弱,朝堂离心。滕胤、吕据等宿将旧臣,今日畏于权势不敢言,他日必生异心。”

    “而汉国……冯大司马内修政理,外整武备,天下八九,尽在掌握,兵精粮足,民心归附。”

    “十年之内,汉必兴师攻吴。”

    此时此刻,诸葛恪显得格外清醒:

    “届时,大江天险或可阻汉军一时,却阻不了人心向背。”

    “吴国无明主,无良相,无死士——凭什么守这荆州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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