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3/3页)
人再议,安东大都护府,精兵被抽调,冗员被裁撤,各道州府修学堂,兴文教,其他都督府偃兵修养,军资大量节省,被用于各项民生,修水利,垦沃土,世事太平,海清河晏,息兵休战被称颂,朝中相公们的赞扬声四起,宋相公声望如日中天,圣人无为而治,已有人提及可与尧舜媲美,泰山封禅也被再次提起。”独孤心慈声音缥缈,仿佛说道的只是涮羊肉的佐料配制。
“三郎,你可曾后悔?”韦二郎问道。
“后悔是什么?可能饱肚?”独孤心慈丢掉烟蒂,起身再续茶。
“三郎乃真人也”温钰盯着独孤心慈仔细打量,独孤心慈面无波澜,手稳如山,白瓷壶的水高冲而下,琉璃杯中的茶叶游荡却无法溢出杯口。
“心中无愧天地宽”独孤心慈品口茶,缩回交椅,继续点燃一支雪茄。
“二郎,还有一句送与汝,共勉”独孤心慈美美的吸口“凭君莫话封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将功成万骨枯?”温韦两人品味着。
“三郎太老成,年少当意气风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韦二郎立起,拔剑起舞。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gǔ)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liè)余行,左骖(cān)殪(yì)兮右刃伤。
霾(mái)两轮兮絷(zhí)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duì)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韦二郎剑势如虎,慷慨激昂。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温钰则以箸击案,曼声应和。独孤心慈捏着雪茄,不紧不慢的吸吐着烟雾,青色的烟雾在如水月光中升腾,独孤心慈的脸色如罩青魇,未有波动,只是左手拍着交椅扶手,迎合节拍。
一曲《国殇》歌罢,韦斌郎君狂饮一盏酒水。
“痛快”韦斌郎君身躯趔趄,眼眸却明亮如明珠。
“世人论及本科甲第,皆言河东王氏兄弟,汴州崔颢,渤海高适,剑神府的杨秋,少陵塬的杜绾,某及二郎也被提及,殊不知,最耀眼的是你独孤三郎”温钰叹道“世人皆知你术法神通,却不知你文采斐然”
“三郎此次入京制科,某看来就是给朝中相公们添堵的”韦二郎也收剑笑道“让汝入第,世人会以为是依仗大术师的名声,至于落第,某不难想象当三郎如此多的佳作流传出去,礼部韩休侍郎会是如何精彩脸色?”
“入第还是落第?这是个问题”独孤心慈说话云山雾罩。
“某只知道,独孤三郎来了,京都长安会更加热闹”温钰大郎也不厚道的笑道。
“此场制科的主持可是有大羹玄酒之称的韩良士韩侍郎?”独孤心慈问道。
“三郎居然听闻过大羹玄酒的典故?”温钰大郎奇道。
“某一路南行,走的是陆路,又不是刻意隐形匿踪,总能道听途说许多趣闻吧?”独孤心慈不以为然。
“大羹玄酒不就是祭品么?此有何典故?”韦二郎居然没听闻过。
“看来二郎对朝中相公未做了解啊?”温钰斜了一眼独孤心慈,“还不如未入过长安的三郎呢?”
“功名自当直中取,腹中有经纶,何须他人论?”韦二郎不屑。
“太年轻啊,年青只是你的年龄,而不是你的心理”独孤心慈叹道。
“什么意思?”韦二郎眨巴眼睛,“某较汝尚长一岁呢?”
“三郎查探朝臣典故,也不是为了晋身吧?”温钰岔开话题。
“三郎乃郡王嗣子,独孤府只余他这千顷独苗,王爵继承不在话下,却跑来制科,争抢某等甲第名额,为何?”韦二郎不满三郎称呼自己年轻人。
“好玩”独孤心慈笑道。
“还是说大羹玄酒的典故吧,此乃张说相公的评价,神龙元年,张相公起任中书令,韩侍郎为中书舍人,张相公评价:韩休之文如大羹玄酒,有典则,薄滋味,许景先如丰肌腻理,虽穠华可爱,而乏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