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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二:劫后余生:文明 ICU 全景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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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节二:劫后余生:文明 ICU 全景实录 (第3/3页)

心还在发光 —— 就像休眠的火山,虽然不喷发,却还在积蓄能量。陈教授说:“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重启’,可能是明天,可能是 100 年后,也可能永远不会 —— 但只要它还在发光,我们就不能放松,因为它一旦‘醒过来’,我们可能连第二次‘暂停’的机会都没有。”

    “沟通渠道” 不是 “桥梁”,是 “一根随时会断的蛛丝”。特遣队试着给 “源流” 发送信号,信号里包含着人类的语言、音乐和图片,他们等了 7 天,才收到一点微弱的反馈 —— 那是一道和艾拉信号相似的波动,却无法解读。有人想加大信号强度,陈教授却拦住了:“我们不知道这道波动是‘回应’还是‘警告’,如果贸然加大强度,可能会刺激‘源流’,到时候连这根蛛丝都会断。” 现在,这道 “沟通渠道” 更像一个 “摆设”:他们每天都会发送信号,却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收到,也不知道收到后会有什么反应,只能抱着 “万一有希望” 的念头,一遍遍地发送。

    综合诊断:文明系统性衰竭,从 “根” 上烂了

    经济:退回 “以物易物” 的原始丛林

    货币不是 “废纸”,是 “连擦屁股都嫌硬” 的垃圾。在某个掩体里,有人拿出一沓曾经的百元大钞,想换半瓶净水,结果被人扔到了一边:“这玩意儿能喝吗?能暖身子吗?” 现在的 “硬通货” 是能救命的东西:一瓶干净的水能换两块压缩饼干,一颗抗生素能换一件完好的防化服,甚至一块能用来生火的燧石,都比黄金值钱。

    “经济体系” 不是 “不存在”,是 “退化成了部落交换”。每个掩体都有自己的 “交换点”:有人用修好的收音机换了一把斧头,有人用攒了半个月的罐头换了一双防水靴,还有人用自己的体力换食物 —— 帮别人搬运物资,能得到一小块巧克力。但交换里全是 “生存法则”:强者能换到更多的东西,弱者只能拿自己最珍贵的物品去换必需品。有个女人,为了给生病的孩子换一颗退烧药,把自己唯一的项链(那是她结婚时的嫁妆)给了别人,结果拿到的 “退烧药” 是过期的,孩子最后还是没了。

    社会:从 “三元文明” 到 “部落化求生”

    “三元文明” 不是 “消失”,是 “连提都没人敢提”。现在的社会只有 “我们掩体” 和 “他们掩体” 的区别:A 掩体的人不会轻易给 B 掩体的人开门,因为他们怕对方来抢食物;C 掩体的人发现了一处未被污染的水源,却对外保密,因为他们怕 “分一杯羹” 后自己不够用。曾经的 “法律和秩序”,现在缩成了 “掩体公约”—— 比如 “不准浪费水”“不准大声喧哗”“发现危险要通知大家”,但这些公约的约束力全看 “谁拳头大”:如果某个壮汉违反了公约,其他人只能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怕被壮汉赶走,失去掩体这个 “庇护所”。

    甚至连 “互助” 都成了 “奢侈品”。有一次,A 掩体的食物吃完了,派人去 B 掩体求助,B 掩体的人犹豫了半天,最后只给了他们三罐过期的罐头,还让他们 “赶紧走,别把病毒带过来”。有人说:“不是我们不想帮,是我们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帮别人,就是把自己的生存机会让出去。”

    科技传承:断代的 “知识坟墓”

    “知识断代” 不是 “没人懂”,是 “懂的人在消失,想学的人学不会”。在某个数据中心,还存着量子物理、基因编辑、航天工程的知识,但守护数据中心的科学家只剩 2 人,其中一个还得了严重的肺病,每天只能工作 2 小时。有个 18 岁的年轻人想跟着科学家学基因编辑,结果翻开课本,里面的公式像天书,科学家试着给他讲解,却发现自己记不起公式的推导过程 ——“我以前能背下来的,现在脑子像生锈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服务器的损坏更让知识成了 “碎片”:某个服务器里存着 “可控核聚变” 的资料,但服务器的硬盘坏了一半,剩下的资料只能看到 “第一步”,却看不到 “第二步”;还有的服务器里存着 “农作物改良” 的技术,却没有对应的实验数据,年轻人照着上面的方法种小麦,结果种出来的小麦全是畸形的。有人说:“我们就像拿着一本缺页的字典,知道里面有有用的东西,却不知道怎么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字典被灰尘覆盖。”

    精神创伤:集体 PTSD,比辐射更毒的 “心灵毒药”

    “集体 PTSD” 不是 “心理问题”,是 “每个幸存者都在喝的毒药”。夜晚的掩体里,总能听到有人做噩梦:“别过来!别炸了!”“妈妈,你在哪?” 有人会突然坐起来,冷汗湿透了衣服,眼神里全是恐惧,要缓好几个小时才能平静下来。白天的时候,一点声响都会引发恐慌 —— 有人不小心碰掉了工具,其他人会瞬间躲到桌子底下,以为是 “敌人来了”。

    更可怕的是 “绝望感”:有人看着亲人的照片,会默默流泪,然后把照片藏起来,因为 “看一次就痛一次”;有人会坐在掩体门口,盯着昏黄色的天空发呆,发着发着就说 “活着真没意思”;甚至有人会偷偷藏起安眠药,想 “解脱”—— 有个曾经的老师,她的学生全没了,她在日记里写:“我教他们读书,教他们做人,现在他们都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幸好这篇日记被其他人看到,及时把她的安眠药收了起来,才没让她走上绝路。

    尾声:赢了?或许只是 “从灭绝边缘爬回濒危线”

    幸存者们站在地球的废墟上,手里拿着从文明残骸里捡来的碎片 —— 可能是一块手机屏幕,可能是一片罐头盒,可能是一张被揉皱的照片。他们不知道这些碎片曾经属于谁,不知道它们见证过怎样的故事,只知道这些是 “人类曾经活过” 的证明。

    天空还是昏黄色的,空气里的硫磺味还没散,远处的废墟里偶尔会传来几声不明的声响。他们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找到食物,不知道下个月会不会有新的灾难,不知道 “源流” 会不会突然 “重启”,更不知道文明能不能撑到 “下一个春天”。

    我们赢了吗?或许吧。我们赢的不是胜利,是 “再活一天” 的机会 —— 从灭绝的边缘爬回濒危的红线,像病人从死神手里抢回了半口气。但这口气,每一口都带着疼痛,每一口都带着负罪感 —— 因为我们活下来了,却把文明的尸体留在了身后。

    前方的路不是黑暗,是比黑暗更可怕的 “未知”:可能会有新的辐射风暴,可能会有食物耗尽的那天,可能会有更多人因为 PTSD 走向崩溃。但幸存者们还是会站起来,还是会继续往前走 —— 不是因为 “希望”,是因为他们是文明的最后一块碎片,他们倒下了,人类的故事就真的结束了。

    只是没人知道,这场 “文明 ICU 的抢救”,还要持续多久;也没人知道,这个 “全身插管” 的文明,能不能真的 “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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