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功成身退 (第3/3页)
李易民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原来次仁西堆是为了遵守与他的约定，特意赶回来的。
秦文洁端来热好的饭菜，次仁西堆吃得很快，但不失仪态。吃完后，他对李易民说：“小李，检查需要几天？”
“全面检查大概需要两天时间，”李易民回答，“之后我会根据结果制定手术方案，预计三天后可以安排手术。”
次仁西堆沉吟片刻：“五天时间......应该够工作组初步掌握情况了。好，就按你说的办。”
扎西跑到父亲身边，仰着头说：“阿爸，你要乖乖听医生叔叔的话，治好病才能更好地工作。”
次仁西堆罕见地露出温柔的笑容，摸摸儿子的头：“我们扎西说得对，阿爸这次一定听话。”
看着这一幕，李易民不禁感慨万千。这些日理万机的领导干部，说到底也是普通人，有家庭，有情感，有牵挂。
次仁西堆注意到李易民的目光，笑道：“小李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当官的都铁石心肠，不懂人情冷暖？”
李易民忙摇头：“没有没有，领导别误会。”
次仁西堆叹了口气：“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想顾家，而是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你知道西苗乡那种贫困地区，一个政策落实不到位，就可能有老百姓饿肚子。一个项目审批延误，就可能错过最佳发展时机。这些年来，我亲眼见过太多因官僚主义、不作为而导致的悲剧......”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这些当官的能多尽一份心，老百姓可能就少受一份苦。所以不是我不想治病，而是实在放不下手头的工作啊。”
李易民郑重地说：“领导，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正因为责任重大，您才更应该保重身体。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不是吗？”
次仁西堆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次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说着，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小李今天也累了吧？让彬林送你去招待所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医院见。”
李易民起身告辞。临走时，次仁西堆突然叫住他：“小李，谢谢你。”
“领导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光是为手术的事，”次仁西堆意味深长地说，“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年轻一代的担当和智慧。我们有这样的年轻人，党和国家的事业就有希望了。”
回招待所的路上，李易民一直沉默着。唐彬林以为他累了，也没多说话。
其实李易民是在思考次仁西堆的话。他想起崖下村的乡亲们，想起药厂筹建过程中的种种困难，想起刘卫国书记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或许次仁西堆说得对，每个位置都有其不得已的苦衷，重要的是不忘初心，坚持做正确的事。
第二天一早，李易民就来到地区医院。次仁西堆已经准时到达，换上了病号服，正与医务人员交谈着什么。
检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李易民亲自为次仁西堆做了详细检查，结果与之前预期的差不多——情况不容乐观，但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
检查过程中，不断有人来找次仁西堆请示工作。李易民注意到，即使在做心电图这样的检查时，次仁西堆的思维仍然清晰敏锐，对工作的指示简洁明了，切中要害。
中午休息时，次仁西堆的秘书送来一份急件。次仁西堆看完后，脸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李易民关切地问。
次仁西堆将文件递给他：“工作组在西苗乡遇到了阻力。有人暗中破坏调查，还散布谣言说工作组是去找茬的，不是去解决问题的。”
李易民看了看文件，心情也随之沉重。看来西苗乡的问题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次仁西堆沉思片刻，对秘书说：“给工作组回电，告诉他们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真正的力量来自人民，而不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
秘书记录后退下。次仁西堆转向李易民，苦笑道：“看看，这就是现实。改革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每前进一步都会遇到阻力。有时候来自外部，有时候来自内部。”
李易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领导，您觉得我们能赢吗？”
次仁西堆目光坚定：“当然能！因为我们代表的是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也许会遇到暂时的困难，但历史的车轮终将向前。”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就像你现在做的，用你的医术为人民服务，也是在推动社会进步嘛。”
下午的检查结束后，李易民开始制定手术方案。地区医院的专家们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建议，手术计划逐渐完善。
傍晚时分，李易民正在办公室研究X光片，次仁西堆推门进来。
“怎么样？我的这把老骨头还有救吗？”他开玩笑地问。
李易民请次仁西堆坐下，详细解释了病情和手术方案：“......总的来说，手术的关键在于清除病灶的同时尽量避免损伤周围组织。以目前的医疗条件，我们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次仁西堆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最后他说：“技术上你负责，我完全信任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