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诗仙陨,帝王策 (第2/3页)
芒,几乎要灼伤他眼的李慕白身上。
来了。
这条藏在翰林院的蛀虫,已经迫不及待,要来啃食他的国运了。
“众爱卿,平身。”
何岁的声音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一位亲切的兄长,在看望自己最得意的门生。
“谢陛下!”
众人直起身,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天颜。
平定顾氏之乱后,这位年轻帝王的威势,早已化作一道无形的烙印,深深刻入了京城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他是手握屠刀,杀伐果决的君主。
更是以雷霆手段,清洗了百年世家的铁腕帝王!
何岁行至主位,缓缓落座,率先端起酒杯。
“今日为诸位庆贺,不必拘礼,满饮此杯!”
宴会的气氛,从先前的热烈欢快,瞬间转为一种庄重而压抑的荣幸。
何岁很有耐心。
像一个最顶级的猎手,静静欣赏着猎物最志得意满的时刻,等待它自己,心甘情愿地跳入早已布好的陷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时辰,到了。
礼部尚书起身,躬身道:“陛下,众位进士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时。是否请陛下出题,让众才子赋诗一首,以助酒兴?”
来了!
李慕白的心跳,骤然擂响!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放在膝上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所有进士的目光,都灼热地投向了龙椅之上的何岁。
然而——
何岁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其中琥珀色的酒液,并未言语。
他笑了。
笑得意味深长,让人看不透彻。
“作诗?”
他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李慕白那张写满了期待与狂热的脸上。
“年年岁岁都作诗,朕,听腻了。”
“今日,不作诗。”
嗡——!
此言一出,整个琼林苑,仿佛被一股来自极北的寒流瞬间冻结。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表情,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一刻凝固。
如坠冰窟,死寂无声。
不作诗?
那琼林宴,还叫琼林宴吗?
李慕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寸寸碎裂。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蓄满全力,准备打出开天辟地一拳的绝世高手。
对方却在他出拳的瞬间,轻描淡写地,将整个擂台给拆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与恐慌,如同实质的铅块,瞬间堵死了他的胸膛,让他几乎窒息。
怎么会……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系统!系统!怎么回事?!’他在脑海中疯狂咆哮。
【警告:关键剧情节点严重偏离!】
【警告:目标人物行为逻辑异常!宿主气运正在剧烈波动,开始流失!】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一盆混着冰碴的冷水,从李慕白的头顶狠狠浇下,让他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朕今天,想和诸位爱卿聊一聊……”
何岁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钩子,勾着所有人的心。
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民生。”
民生?!
这两个字,如同两座巍峨的冰山,轰然砸入风花雪月的暖池之中。
整个宴会奢靡浪漫的氛围,被瞬间击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严肃,独属于朝堂之上,关乎国运兴衰的凝重!
何岁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他的目光,如同一柄在烈火中烧得通红的烙铁,直直地刺向了那个已经失魂落魄的目标。
“李修撰。”
李慕白浑身剧烈一颤,猛地抬头。
他看见,皇帝正微笑着凝视着他。
那笑容里,却带着一种让他脊背生寒,如坠九幽的彻骨凉意。
“你乃上科状元,才冠天下,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何岁先是云淡风轻地夸了一句,将他高高捧起。
随即,话锋陡转,声音如刀!
“那朕就问你!”
“我大玥北方三州,去年大旱,开春以来,蝗灾已有燎原之势。”
“若不处置,数月之内,必成滔天之祸,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朕,现在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给朕一个方略!”
“听清楚了!”
何岁的声音,如同重锤,一记一记,狠狠砸在李慕白的心上,砸得他神魂欲裂。
“你的锦绣文章,能填饱三州灾民的肚子吗?!”
“你的之乎者也,能让那亿万蝗虫少吃一口庄稼吗?!”
“朕现在问你,户部拨付的百万赈灾银两,如何设计发放流程才能不被地方官吏层层克扣?那些阳奉阴违的庸官懒吏,如何用制度逼迫他们真正动起来而不是空喊口号?数以百万计的鸡鸭禽鸟,又该如何从南方调配运输,才能在蝗灾抵达前,精准投放到预设的战场?!”
“这些,才是朕要的‘法子’!”
“至于你那套修德政、感上天的屁话,留着去给蝗虫念经吧!看它们会不会念你的情!”
轰——!
这个问题,像一道九天惊雷,在李慕白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治蝗之策?!
开什么玩笑!
他的“文宫系统”,只会吟诗作对,风花雪月!里面储存的是李白杜甫,是唐诗宋词,是千古文章!
哪里有什么狗屁的治蝗之策!
一个小太监已经面无表情地点燃了一炷香,插在他面前的香炉里。
青烟袅袅,如催命的符咒。
宴会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那些目光,从最初的羡慕,变成了同情,再到……幸灾乐祸。
尤其是户部尚书刘庸这等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吏,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嘴角却都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夸你才冠天下?
陛下这是把你架在龙炎上烤啊!
这个问题,别说你一个黄口小儿,就是丢进内阁,让六部九卿吵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有个万全的结果!
李慕白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将圣贤书里的话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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