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出少年 (第2/3页)
“第一,辨土。”甘罗往前走半步,鞋底子磨得几乎露了脚趾,“黑垆土宜种粟麦,黄壤土合种黍豆,青泥地好栽水稻。按土色、干湿分田耕种,这叫‘因土制宜’。”
有个灰袍门客低低“咦”了声。以往农书哪曾这么细细分过土壤?甘罗没理会旁人眼色,接着说选种:“秋收时专挑穗大粒饱的谷穗单藏,来年做种。年复一年,种子自然越选越好,这是‘择优选种’。”
他越说越顺,轮作、施肥的法子像竹筒倒豆子般出来。说轮作时,他讲粟豆交替能养地;说施肥时,他不仅提了草木灰,还说能收河泥塘泥,甚至能种一种叫“苜蓿”的草翻进土里当绿肥。
吕不韦听得忘了喝茶,手里的茶盏悬在半空。这些法子乍听新奇,细琢磨却都在理上。尤其那苜蓿,他从未听过,甘罗却从袖筒里摸出个油布小包:“这草耐旱,牛羊吃了长膘,翻进地里就是好肥。是我祖上从西边胡地带来的种子。”
“好!”吕不韦猛地把茶盏往案上一搁,茶水溅出几滴,“好个甘罗!你这几条,比我府里那些咬文嚼字的老儒强多了!”他亲自绕过书案,扶甘罗起来时才发现这孩子衣裳单薄得像片叶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吕不韦的门客!来人,赏黄金百两,再取十套好衣裳来!”
甘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面上却记着林墨的叮嘱,只躬身道:“小人胡说八道,能入相邦法眼,是天大的福气。”
吕不韦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问:“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些见识?”
甘罗像是被问住了,搓着衣角犹豫半天,才小声说:“其实……其实这些不是我想的,是我在闾左时,有个姓墨的先生教我的。”
“姓墨的先生?”吕不韦捻着胡须,眼睛亮了亮,“闾左那种地方,还有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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