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截杀 (第2/3页)
伤口流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神变得愈发凌厉,如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他手持长剑,再次冲向洛水门弟子,剑影翻飞,每一剑都带着决绝之意,招招致命。
一名弟子被他的气势震慑,动作慢了半拍,被剑尖刺中胸口,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曲南星也趁机发起攻击,长练缠住一名弟子的长剑,猛地往旁边一拽——那弟子失去平衡,身形晃了晃。
她另一条长练上的金属球顺势砸向他的太阳穴,“嘭”的一声,那弟子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
就这样,夫妻二人背靠着背,互相配合,彼此守护。
虽然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衣衫,体力也在飞速消耗,但他们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带着不肯屈服的韧劲。
洛水门弟子虽然人数众多,却渐渐被二人的气势所压制,原本凌厉的剑招变得畏畏缩缩。
不少弟子脸上露出了惧色,握着剑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他们围着夫妻二人,却在二人的气势压迫下,再也不敢轻易上前。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竹林里的僵持。
“啪啪啪”的掌声在竹林间回荡。
随即,就见洛水门弟子纷纷往两侧退让,让出一条通路。
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缓步从人群中走出——他身着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玉带,面容儒雅,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看上去温文尔雅。
此人正是武林盟盟主,有着“义侠”之称的超一品高手——牟春花。
“牟春花!!!”看到此人,曲南星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眉眼间全是厉色,声音里满是恨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牟春花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满身是血的夫妻二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赞叹:
“不愧是揽月剑君和百花谷高徒,老夫派了那么多高手把守地牢,还是让你们给逃了出来!”
原来,谢流烽和曲南星失踪的这段时间,竟是被牟春花抓住囚禁了起来。
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逼迫夫妻二人交出霜寒信传承之地的钥匙。
谢流烽死死盯着牟春花,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声音冰冷刺骨:
“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凭你也配当武林盟盟主?可笑!”
“今日我夫妻二人若能逃出生天,他日必屠你洛水门满门!”曲南星的脸色阴狠,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原来,当初曲南星的猜测没错——江湖上那些被灭门的世家,都是她最后一个仇人所为,并故意嫁祸给她。
而她最后一个仇人,正是牟春花!
若非他们被抓后,牟春花自爆,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最后一个仇家。
早年,牟春花与同伙一起将曲南星一家灭门,后来见同伙接连被灭口,便猜到是那家遗孤回来复仇,于是一直暗中关注着曲南星的动向。
他灭门那些无关世家,不仅是为了嫁祸给曲南星,更是为了趁机铲除异己——只因那些被他用来嫁祸的家族,全都是他在武林盟中的反对者。
大半年前,牟春花觉得时机成熟,便在曲南星和谢流烽前往塞外的途中布下埋伏,最终将夫妻二人擒获。
那时,曲南星甚至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怀孕。
被抓之后,曲南星和谢流烽遭到了牟春花的百般折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逼迫二人交出霜寒信传承之地的钥匙。
万幸的是,曲南星肚子里的孩子命大,即便受尽折磨,依旧平安无事。
随着曲南星生产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谢流烽知道他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暗中计划了这次逃跑。
本来,夫妻二人的身上被牟春花打入了七十二枚透骨钉,牢牢封住了全身内力。
可谢流烽早年曾在一本古卷中习得一门秘法——能以自身精血为引,刺激全身百穴,在短时间内冲破内力禁锢,让修为暴涨数倍。
只是这秘法有致命副作用:用过之后,全身经脉会寸断如碎竹,从此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为了妻子和腹中孩子,谢流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逃跑前夜,他趁着狱卒换班的间隙,咬碎舌尖,以精血催动秘法,生生将七十二枚透骨钉逼出体外。
他顾不上自身经脉传来的撕裂痛,又用残存的力气帮曲南星逼出了体内的透骨钉,二人才趁着夜色从地牢的密道逃了出来。
可惜他们刚逃出洛水门的紫霞山庄,便被牟春花派来的追兵发现了踪迹,一路追到了这片竹林。
而曲南星此刻还不知道那秘法的副作用。
看着谢流烽为保护自己,满身鲜血,浑身是伤,她心疼得眼圈发红。
她甚至不知道,谢流烽此刻每挥出一剑,都在加速经脉的崩裂。
按眼下的情况,他的内力最多还能支撑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他便会彻底失去武功,完全沦为废人。
牟春花听着二人的狠话,却不恼,反而笑得更从容了,他缓步上前,语气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逃?曲姑娘,谢少侠,你们觉得,今日还有逃出去的机会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谢流烽将长剑横在身前,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经脉的剧痛,眼神却依旧如寒星般锐利,“先前若非你手段卑鄙,设下埋伏,我夫妻夫人何至于被你所擒!”
谢流烽和曲南星实力早就距超一品只剩一步之遥,全盛时期,他们二人联手,未必不是牟春花的对手。
牟春花闻言,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长叹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你们又何必如此倔强?我并非要赶尽杀绝——只要你们肯将霜寒信传承之地的钥匙交出来,我立刻就命人撤离,放你们夫妻离开,从此江湖路远,互不相犯。”
他说这话时,眼神扫过曲南星隆起的小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你腹中还有孩子,难道真想让他刚出生就没了爹娘?”
“呸!狗贼!你休要花言巧语!”曲南星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再度朝着牟春花狠狠吐了一口血沫——血沫里还混着方才厮杀时咬碎的牙血。
“二十年前你屠我朱家满门时,怎没想过留余地?如今又装什么慈悲,我曲南星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这等卑劣之徒拿到钥匙!”
曲南星本姓为“朱”,曲是百花仙子的姓氏。
她双手紧握血色长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长练上的金属球微微颤动,带着压抑的怒火。
牟春花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脸色冷得像寒冰,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了得到传承之地的钥匙,他已经足足等了二十多年。
他想要突破成为绝顶高手,想要称霸武林。
可他也知道,凭他的资质,靠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突破的。
因此进入霜寒信的传承之地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也成了他的执念。
二十年前,牟春花还只是洛水门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内门弟子,资质平庸,在门派里处处受人排挤。
一次下山历练时,他在一处破庙避雨,偶遇了途经此地的朱家主朱清越。
朱清越性情爽朗,见他落拓却有礼,便邀他围着篝火同饮。
二人越聊越投机,从江湖轶事谈到修炼心得,很快便引为知己。
那时的朱清越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看似忠厚的年轻人,心里藏着怎样的贪念。
一次酒后,他无意间跟牟春花提起自家世代守护的秘密——霜寒信传承之地的存在,以及开启传承需要两把特制钥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牟春花听到“传承之地”四个字时,眼睛瞬间亮了。
霜寒信的大名他自然如雷贯耳,这可是一代宗师啊!
他若是能得到大宗师的传承,何愁不能一步登天?
于是他心中的贪念如野草般疯长。
回去后,牟春花立刻暗中联络了一群亡命之徒,又以“共享宝藏”为诱饵,拉拢了洛水门里几个心术不正的长老。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悄悄摸到朱家所在的清溪村,趁着村民熟睡时,举起了屠刀。
朱清越惊醒时,村子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到处都是惨叫声。
他提着长剑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被牟春花从背后偷袭,一剑刺穿了心脏。
临死前,朱清越看着昔日“知己”狰狞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同时内心后悔不已。
是他,亲手引狼入室,害了全族性命。
那场屠杀,朱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人,除了被奶娘偷偷藏在的地窖的曲南星,无一生还。
牟春花不仅割下了纹在朱清越背后上的钥匙打造之法,还在朱家密室里找到了朱家世代相传的《阴阳和合功》阴篇。
钥匙的打造之法被参与屠戮朱家的几伙人各自拓印了一份,但《阴阳和合功》阴篇却被牟春花独吞。
说来也怪,牟春花在正统修炼上资质平平,在旁门左道上却颇有“天赋”。
他研究《阴阳和合功》阴篇时,竟硬生生从中拆解出一套采阴补阳的邪功——通过吸取女子的阴元来快速提升自身修为。
这些年里,他一边打着“武林盟盟主”的旗号,在江湖上扮演“义侠”,一边暗中掳掠年轻女子,用邪功采补她们的阴元。
那些被他采补过的女子,要么修为尽废,要么油尽灯枯而死。
靠着这套邪功,他只用了二十年,就硬生生冲到了超一品的境界,还靠着侠义之名登上了武林盟盟主的宝座。
可他心里清楚,采阴补阳的邪功终究有隐患,修炼到超一品已是极限,若想更进一步,必须拿到霜寒信的传承。
只可惜,当年他从朱家得到的钥匙图纸构造太过复杂,他找了很多工匠,都没法将其完美的打造出来。
而曲南星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他这才设下埋伏,将二人擒获。
“既然你们想吃苦头,那老夫便成全你们!”
说着他扬手一招,伴随着一声嗡鸣,一柄长剑落入了他的手中。
接着他纵身一跃,持剑攻向了谢流烽和曲南星。
谢流烽和曲南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持着各自的武器迎了上去。
牟春花足尖点地,身形如掠空的鹰隼般扑向谢流烽夫妇,长剑直刺谢流烽心口,剑风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竟将周遭的竹叶都吹得倒卷而起,噼啪作响。
谢流烽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手中长剑横劈而出,剑锋擦着牟春花的衣袍划过,带起一缕布条。
“铛!”两剑相撞的瞬间,谢流烽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手臂蔓延,虎口当场崩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淌。
他被震得连连后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一棵粗壮的翠竹上,竹子剧烈摇晃,簌簌落下满地青叶,连竹节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流烽!”曲南星惊呼一声,双手猛地甩动血色长练,两端的金属球带着破风的“呼呼”声,如两道赤电般砸向牟春花的后心。
她虽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却依旧将长练的灵动与狠厉发挥到极致,金属球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封死了牟春花的退路。
牟春花却丝毫不慌,手腕翻转间,长剑在身后划出一道半圆的剑弧,精准格开金属球。
“铛!”脆响震耳,金属球被弹飞出去,重重砸在旁边的竹干上,留下两个深凹的印子,竹屑纷飞。
他趁机侧身,长剑突然变刺为削,剑锋带着寒光扫向曲南星的手腕——这一招又快又狠,显然是想先废了曲南星的兵器,断了二人的配合。
谢流烽哪里肯让他得手?
他强忍经脉撕裂的剧痛,纵身跃起,手中长剑如流星般刺向牟春花的肩胛。
“呵~小伎俩!”牟春花怒喝一声,不得不收招回防,长剑斜挑,堪堪挡住谢流烽的剑招。
两剑再次相撞,谢流烽只觉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他借力往后翻身,稳稳落在曲南星身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好一个夫妻同心?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牟春花冷笑一声,脚下猛地发力,身形突然化作三道残影,分从左、中、右三个方向攻来,每道残影手中都握着长剑,真假难辨。
谢流烽瞳孔骤缩,他知道这是虚影,却无法分辨哪道是真。
危急关头,他猛地将曲南星往身后一推,手中长剑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接连响起,他竟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硬生生挡下了牟春花的三次偷袭。
可就在他格挡左侧虚影时,牟春花的真身突然从右侧袭来,长剑直刺他的腰腹。
“噗嗤!”剑刃刺穿衣袍,深深刺入谢流烽的皮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深蓝色衣袍。
“流烽!”曲南星凄厉的喊声刺破竹林,她疯了般挥舞长练,金属球狠狠砸向牟春花的后脑,却没能成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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