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决战前夕 (第2/3页)
柳如烟接过酒碗,仰头饮尽,嘴角沾着酒渍笑:“他若再紧,我便把他儿子在赌场欠的三百两债单拍他脸上——上个月我让春月楼的人记的,分文没差。”
她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脚步声渐远,只剩算盘珠碰撞的轻响,像极了雨打青瓦。
苏婉儿望着她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林风:“你说,咱们真能赢?”
林风没说话,伸手接住一盏被风吹落的灯笼。
灯芯还燃着,暖黄的光照着他掌纹里的茧子——那是抄书时磨的,是握笔时磨的,是后来握刀时磨的。
他望着灯笼里的光,想起幼年在书肆,冷夜里冻得握不住笔,总盼着有盏灯能照过来。
如今这灯,是苏婉儿的刀,是柳如烟的算盘,是楚瑶的笑。
“能赢。”他把灯笼挂回廊下,火光映得眼睛发亮,“因为我们不是在掀盖子,是在给乾元重新搭梁。”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这一回,敲的是二更。
老周提着灯笼过来,灯笼纸上的糖渍在火光里泛着蜜色:“大人,宫里头的小顺子来了,说公主让他传句话。”
林风心跳漏了一拍。
他望着老周身后那道缩在阴影里的小太监,突然想起楚瑶今日走时,发间那支珠钗——是太后赏的南海明珠,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什么话?”他声音发紧。
小顺子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张纸条,借着灯笼光展开,上面是楚瑶的小楷,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急着写的:“太后说,明日早朝要见林大人。”
林风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背的湿痕——定是楚瑶掉的泪。
他望着纸条上的字,突然笑了。
太后最厌朝政,可如今愿意见他,说明楚瑶这半年的茶没白奉,枣泥酥没白送。
“回公主。”他对小顺子道,“我明日辰时三刻,准去御花园的梅树底下。”
小顺子躬身退下,脚步声消失在府门外。
苏婉儿凑过来看纸条,嘴角也弯了:“这丫头,倒会挑时候。”她捡起地上的酒坛,又灌了一口,“明日早朝,我陪你去。”
林风摇头:“你去校场点兵,玄甲卫得提前布在朱雀街——张统领不是想封街么?我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苏婉儿刚要反驳,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府门前,正见柳如烟的丫鬟小桃从马上滚下来,怀里还抱着个油布包。
“柳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大人!”小桃抹了把脸上的汗,“西市的刀客今夜子时要动手,他们……他们买了火药!”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撕开油布包,里面是半块烧焦的布片,还沾着硫磺的气味——这是火药包的引信。
“苏将军!”他转身大喊,“带玄甲卫去西市!把刀客的窝点围了!”
苏婉儿抓起雁翎刀就往外冲,刀鞘在门框上撞出一声闷响。
她翻身上马时,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燃烧的旗。
林风攥着那半块布片,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望着苏婉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头看向宫城方向——那里的宫灯亮得像星河,楚瑶该还在慈宁宫,替他说着那些软和话,笑着递上枣泥酥。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一回,敲的是二更过半。
林风摸出怀里的纸条,楚瑶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暖光。
他突然想起她今日捡枇杷时,发间珠钗投在地上的影子,细碎得像星子。
“等明日。”他对着夜空轻声说,“等明日,我们便掀了这盖子。”
夜风卷着远处的马蹄声扑来,林府的灯笼晃得更急,却始终没灭。
小顺子走后不过半刻,院外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苏婉儿去西市围堵刀客的玄甲卫最先返了回来,为首的小旗官翻身下马时,甲叶撞出清脆的响:“林大人,苏将军让属下来报——西市的刀客窝点已围死,火药全堆在柴房里,咱们冲进去时引信刚点着,差半柱香就要炸了!”
林风攥着那半块焦布的手松了松,额角的冷汗这才顺着下颌淌进衣领。
他接过小旗官递来的半枚铜哨——是苏婉儿随身的令物,铜面上还沾着血渍:“苏将军呢?”
“将军带二十骑追周远的盐船去了!”小旗官抹了把脸上的尘,“那船原本要往通州港,听说咱们封了西市,改道去了芦苇荡!将军说,等截下官银就回来——”
“好。”林风将铜哨收进袖中,指腹摩挲着哨身上的刻痕,那是苏婉儿去年在演武场劈刀时崩的。
他转头看向廊下,柳如烟不知何时已站在灯笼光影里,算盘珠子在掌心转得飞快:“周远的盐船改道,说明他们急了。”她算盘一合,“急了就会漏破绽——楚瑶那边该有消息了。”
话音未落,老周又提着灯笼从角门过来,灯笼下跟着个穿青布短打的婆子,鬓边插着朵蔫了的珠花。
柳如烟眼尖,先认出是春月楼的杂役:“李妈?”
李妈见了林风,扑通跪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林大人,公主让我带话——她今日在慈宁宫陪太后用晚膳,太后说要‘见见为百姓熬白了头的林大人’,其实是孙阁老的夫人也在。”她抖着手拆开油纸,里面是半块枣泥酥,酥皮上沾着点胭脂印,“公主趁奉茶时,把孙夫人跟周远密会的茶盏收了,这上面有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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