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天地无穷、雪落长安! (第2/3页)
看一眼,他举杯喝茶时,眼中含笑。
这对老情人比他身后那对老情人还要有趣。
此刻见面,于那无声无息中,一个在用慈航剑术,一个在用天刀,各自斩着意中人。
看样子,还是天刀更锋利一些。
宋缺平静地望着梵清惠,问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我听闻两大圣地追求天命,此时可找到天命所归了?在此是为了舍利,还是要针对天师。”
他的目光飞向梵清惠身后几位负剑老媪。
这几人,都是从秦岭中走出的。
宋缺在试探她们与宁道奇的态度。
梵清惠顿觉扎心,有苦说不出。
连净念禅院的了空都放弃了。
她暗自一叹,藏起眼中的无奈之色:“所谓天命,早已不受约束。来此目的,也与多数江湖同道一样,并非针对谁。”
宁道奇满脸轻松,浑不在意此事,他已兑现承诺,现在无拘无束。
他不答反问:“宋兄身上的变化,可是因为天师而起?”
“没错。”
“我们曾在岭南一战,相谈甚欢。”
果然如此,梵清惠心道一句,看向宋缺手中的茶盏,没注意一旁的乖徒弟正用期盼的眼神朝外张望。
“可惜,宁某对你二位的刀剑相斗着实神往,却未得一见。”
宋缺回道:“其实我很想见识一下散人的散手八扑。”
宁道奇抚须一笑,此刻不想与宋缺相斗,就要自谦婉拒,忽然眉色一动,感到一阵凉风扑面。
不只是他,在场众高手都察觉异常。
慈航静斋几位静坐的负剑老媪睁开双目,阴后邪王从茶楼中成两道幻影闪出。
跃马桥上,武尊背负双手,朝永安渠下游望去。
喧闹声轰然响起。
众多江湖高手鱼跃而出,陇西派、黄河帮的人都只能远远观望,占不到核心位置。
关中剑派的掌门人邱文盛从手下人开的兵器铺中跳到屋顶上,就在他不远处,还有一位身形完美,面貌有异的人。
同为用剑之人,邱文盛一看到弈剑大师自然心中压抑。
毕竟,从他练剑开始,对方便是一座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山。
此刻
傅采林的视线与他交于永安渠上一点。
这一点,正随着小船的移动不断前移。
风势渐紧,如无形之手掀动起渠岸垂柳,柔韧枝条不断飞舞。
两岸酒肆檐下所悬布幌亦被扯动,扑啦啦轻声作响。
一道闷雷声,自乌云深处隐隐滚来,仿佛羯鼓在极遥远之处被擂响,那震动却透过厚重云障,沉沉地直落心头。
小船逆流而上,瞧不见摇橹船夫。
船头唯立一名风度翩翩的白衣青年,此际衣袂轻振,鬓发飞拂,俊逸无伦的脸上正含浅笑,视一众高手的视线于无物,显露一种清雅脱俗、不拘一格的温润风流。
能到跃马桥凑热闹的人,岂能不知是谁到了?!
不少人朝水下张望。
若非永安渠清澈见底,他们甚至要怀疑船下有人在推行,否则是怎么逆流而行的?
诸多闭目老僧不仅睁开双眼,也结束了打坐姿态。
各大顶峰高手,无不投目望去。
傅采林闪身快过三位弟子,登上跃马桥。
紧跟着毕玄的拓跋玉与淳于薇在师父的命令下,从足以四车并行的桥上退下。
他们看向小船上的青年。
心下有种不安之感。
喧闹的永安渠两岸,诡异安静了下来,正在这时,一道洪亮的话音打破寂静。
“天师,你总算现身了。”
声音,正来自武尊。
“这么说,你在等我?”
此地是中土,且周围有诸多不逊色于他的高手,毕玄的话没有显得他多么嚣张:
“天下间的高手都在等你。”
“诸位很热情,”周奕看向跃马桥,声音传到四下每个人耳中,“不过,你又是谁?”
这无异于明知故问。
因毕玄说话时,周身已散发出炎阳之气。
天下间能将这门奇功练到此等境地的,唯有武尊。
毕玄冷峻的目光中流淌出战意。
回应周奕的,是一股狂暴的炎阳劲风,自毕玄周身狂放吹出。
他的炎阳奇功使得四周空间却灼热沸腾,急速膨胀,这股热风给人一种到了三伏天的离奇感觉。
然而.
在毕玄扩张炎阳领域之时,冻彻心扉的寒意以更快的速度沿着永安渠铺开。
“咔咔咔~!”
肉眼可见的冰凌顺着永安渠攀爬,其范围远远大过炎阳领域,河面被冻结了!
不少人见到这场景,当场呆住。
更诡异的是,小船依然不停,破冰而行。
武尊眉头一皱,加催功力,可他的功力愈是催动,领域愈是被压缩。他催动一分,对方像是催动三分。
以至于那些靠近河渠内功不够精深之人,已经开始打摆子。
寒劲越来越强,冲向高空。
陡然间,天上浓墨翻卷,像是撕开一道口子,便有无穷白霰倾空而下。
初时稀疏几点,冰凉砸在面上,众人犹疑是柳絮扑面。
俄而密如撒盐,继而竟成鹅毛飞雪,纷纷扬扬,压城而来。
“我的娘~!!”
从酒馆中跑出来的寇仲没忍住怪叫一声:“下雪了!”
徐子陵也愣住了。
他俩伸手接住雪花,伸手抹在跋锋寒代表命运的后颈上,似乎要让他冷静一下。
跋锋寒瞧着这神迹,望向天空,只觉浩瀚深邃,难以仰止。
伸出手掌,做出同样动作。
这春之雪,不沾半分温润,唯有刺骨深寒,直透锦衾罗衣。
河渠两岸的江湖人猝不及防,顷刻鬓染霜华,肩披琼屑。
伸手去接,那六出冰晶瞬间消融于掌心,一丝锐利的寒竟直刺骨髓,激得周身一栗。
这才知晓冰雪大有不同,蕴含伟力。
乃是以凡人之躯,驱策天地无穷之变化。
不服输的武尊持续催动炎阳奇功,人们能感受到,他健壮的躯体中,蕴含着可怕力量。
永安渠的水被不断蒸发,化作磅礴水汽。
转眼间,这水汽被风卷上天。
然后又化成雪。
周奕停船在永安渠上,静静看着武尊。
武尊的炎阳领域越是撑开,雪下得便越大,他心中暗惊,自觉功法被对方找到了切入口。
但是
又想看看这人能撑到几时。
桥头青石板上,积雪渐厚,竟将往来车辙与足迹悄然抹平。
桥畔几株本已嫩芽初吐的柳树,此刻琼枝玉条,宛如冰雕。
人群之中,最为平静的尉迟敬德正拍打李二肩膀上的雪。
杜如晦望向天空,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旁边一条枝条不堪重负,簌簌抖落寒酥,这些许响动,将他惊醒。
于是喃喃说道:“天师.这是成仙了?”
尉迟敬德拍了拍杜如晦的肩头雪:“这还用问,能活死人,早就不是凡人了。”
长孙无垢侧目看向李世民,她发现夫君眼中除了向往之外,竟多出敬畏之色。
雪幕渐深,长街愈静,天地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密密织就。
开源元年三月暮,长安,大雪。
这场春雪,非冬之眷恋,而是寒威倒卷,却让跃马桥上每一颗鲜活的心跳动得更为剧烈。
毕玄停手了,收起了炎阳奇功,任凭雪花落在他的头上。
饱经九十余载风霜,他依然保持青春,可那乌黑发亮的头发,今日为雪所白。
而他眼中,永安渠上那人的白衣,更像是与周围的白色连成一片,给予他莫大压力。
这一刻,漠北无敌、闻名天下的武尊,他那不将任何对手放在眼中的武道意志,终于出现裂痕。
周奕再次发问:“足下是哪位?”
武尊撤了炎阳领域,自然以话语回应:“毕玄。”
“原来是武尊,难怪这么大火气,”周奕轻笑一声,一跃上到跃马桥上。
两人没有直接交手,甚至也不似昨日三大高手互相试探。
可是,却像是分出了胜负一般。
强势的武尊选择回应,那便是退让了。
甭管是不是为了邪帝舍利而来,跃马桥边的中土武人,一个比一个振奋。
武尊乃是大漠草原的第一高手,宁散人与他一战也只是平手。
如今
天师却稳压他一头!
不少人环顾四下,暗暗点头,传说天师在江南,人所过处,立成雪国世界。本以为讹,没成想确有其事。
周奕近前,傅采林的老毛病又犯了。
“天师,你认为生命何物?”
“生命何物难以言述,但它是一个美好过程,所以每一寸光阴与生命中遇见的美好事物,都该倍加珍惜。”
周奕说话时,不着痕迹地看向河渠南岸。
圣女感受到那道视线,在师父身旁偷偷露出一丝笑容,不远处的小妖女冲他眨了眨眼睛,无声说着什么。
道理非常简单,傅采林结合在周奕身上,却不由附和:“难怪天师小小年纪便有此境界。”
周奕给了他一个‘你挺懂我’的表情。
但一些江湖人却很不礼貌地想到那些风流传闻。
可见某位练功并非多么刻苦。
傅采林悠悠开口:
“纵使万分珍惜,时光依然不住地流逝。此间人,多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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