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威震琅琊、孤芳自赏!(感谢aghfh大盟!) (第3/3页)
马砍杀。其中一队人马,全是壮马轻骑,诸位骑手无不是马术精湛。
被追杀的那伙人不断有人掉下马去。
有的被兵刃所杀,有的被马踏死。
“贼子,找死!”
喊话之人五短身材,四十许岁,却蓄着一把乌亮美须,腰上挎着刀,手持一矛,他矮身躲过一枪,把手中长矛一抖,将近处一人刺下。
看他肩膀,也带着伤口。
此刻怒意颇盛,追敌不放。
长矛不及,便顺手将马鞍左侧弓袋中的弓弩取出,张弓连射三箭,前方哎呦一声,又有两人坠马。
周围不少骑手与他一般,都有此技艺。
看他们的骑射之态,很有些突厥武人的作战风格。
“梁执事,快走!”
杀得正兴,忽有同伴大喊。
梁治太阳穴一鼓,精芒闪烁的双目朝前方望去,立时看清逃敌动向。
那些逃跑之贼降低马速,转马回头,原来背后来了大批援军!
“啪嗒啪嗒~!”
大军踏起雪水的声音越来越响。
此时冲阵必死,停马再转马,时间也来不及。
梁治知道中计,却也不乱,他呼喊一声,周围数十骑速度不减,拐了一个弯,以高明马术错开敌方大阵。
但是雪路太滑,还是有几个被大军吞没。
一追一逃,但局势反转过来,不多时,大军中除了数百骑兵,其余全部跟丢。
这些人多是军中高手,一路追杀,互有死伤。
临近申时,梁治等人才在靠近巢湖的位置,将身后战马全部甩掉。
见追兵退去,他们才转道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出去七八十骑,回来不及五十。
虽说杀敌远不止这个数目,却也叫人肉疼。
傍晚时分,他们停马在巢湖之北的一处临湖庄园之前,此地往东南一靠,便是襄安。
“大执事,杀了多少人?”
庄园内,走出一名老者。
他正划火燃着烟丝吞云吐雾。
梁执事冷笑:“估摸着杀了上百人,不算多,但也能给场主出一口气。”
“张善安这个疯子,痴心妄想,今日撕破脸皮,往后在庐江一地,他一匹马也休想买到。”
这时,庄园中里面走出一位独目大汉。
他的气势,比杀人回来的梁执事还要强一分。
正是飞马牧场的二执事柳宗道,他行二,却是四位执事中武功最高的。
“柳执事,你怎么也在这里?”
梁治微微皱眉,牧场内部也有一些小争斗,他今日冒险杀敌,正是为了在场主面前邀功,自然不愿看到柳宗道在此。
吞云吐雾的许老头道:
“柳执事从历阳那边过来,他听到清流城的消息,晓得庐江生变,特来相助。”
“那不必了,麻烦已经解决。”
梁治拍了拍腿上湿泥,柳宗道却皱着眉头,看向他们身后的马蹄印记。
“追兵退了吗?”
“自然退了,我岂会将人朝这里引。”
二人忽然沉默,一旁的许老头出声打破尴尬的气氛:
“柳执事,为何张善安突然发疯?”
“清流本来也是他的,如今落入江淮军手中,他岂能不急。”
柳宗道转出怒容:“他以庐江郡的马帮与江淮一地的生意为诱饵,妄图将场主骗来,其心可诛,好在场主够谨慎,没有深入庐江。”
“从今日的局面看,他可是安排了众多人手,险些叫我们栽一个大跟头。”
梁治露出得意之色:
“我一到庐江,才与张善安的人接触就察觉有诈,场主正是听了我的建议,这才避开险地。之后也是我带人,将贼兵引走,又回头杀贼,平一口恶气。”
柳宗道听到这里,也笑着朝他抱拳。
“此番大执事功劳最大,无可争议。”
梁治对他这态度很满意:“走吧,我要将杀贼的消息告诉场主。”
话罢,阔步朝庄园迈进。
柳宗道转头对许老头道:“许公,此地不可久留,四周要多多留派人手,过了今夜,我们立时就走。”
“张善安所图甚大,不讲做买卖的规矩,恐怕会对场主不利。”
“等回了牧场,再与他仔细清算!”
许老头点了点头,安排人手去了。
这座南巢庄园靠在巢湖之畔,不仅奇大,而且全是江南格调。
一眼扫去便是白墙黛瓦马头墙,木雕、砖雕、石雕遍布。
内里以水为魂,挖池堆山,曲径通幽,可是一处雅致的好所在。
这豪华庄园,自然是商场主的一处居所。
每年在山城待久了,便来此小住,贴近江南,也尝东吴美食。
许老头不敢怠慢,听了柳宗道的话,一连分批派出几十号人。
暮色快要降下,南巢庄园门口的灯笼已然点亮。
许老头坐在门下,没人来汇报,他便悠闲地吞云吐雾。
不多时.
他微微眯着的眼睛,忽然张开。
整个人,也从靠椅上蹦了起来,侧头去看,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一道白影。
定睛细瞧,那是一个像是从书卷中走出的白衣小公子,正站在灯笼下,带着一丝笑容望着他。
许老头以为自己抽大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人还在。
这时目光朝外边一扫,脑海中闪过疑惑,我派出去的暗哨呢?
都死了?
不对,还能听到脚步声,说明人还在。
这么多人放哨,怎么能把一个生人放到自己眼皮底下的?
这对吗?
一帮饭桶!
许复山把烟放到一边:“你是谁?”
“行道之人,正好路过此地,老丈,这天快黑了,能叫我借宿一宿吗?”
周奕举目朝门楣一瞧:
“风高雪寒,不在乎房间好坏,只需有个落脚避风地就行,我可以付房钱。”
他说话时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随后又摸出一块:“若是有饭菜,那便更好。”
许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笑容:
“公子多多包涵,刻下庄上并不方便。你若没有地方投宿,可以寻河边走,几里地后有船坞,到那瞧瞧,也许能住上一夜。”
“还有,公子是怎么过来的,外边没有人拦你吗?”
许老头见他摇头,又听他道:
“没人拦我,但我见到好些着黑衣之人,似乎也要朝你们这里投宿。
毕竟,附近就你们一家大庄园。”
许老头面色一变:“黑衣人在哪?”
周奕朝北边一指:“就在你们北边,从湖上划船过来,算算时间,快接近你们院墙了。”
“什么?你莫不是胡说八道。”
“你派人去看看便知。”
许老头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满是怀疑地看了面前之人一眼,浑身戒备。
同时朝外呼喊。
十多个暗哨从四周奔来,他们一见周奕也都一愣。
“你们两个陪着这位公子,不可怠慢。”
“其余人随我来!”
许老头吩咐下去,带人急急奔入院中。
没过多久,就听到院中传来吼喝之声,有人踩上瓦顶,兵器交击,大战一触即发。
扑通扑通,不断有人掉入水中。
约摸一炷香过去,才得安静。
这时,天更黑了。
周奕坐在庄园门口的灯笼下,也就是之前许老头的位置。
陪着他的两名暗哨,着急看向园内,又不敢违背许老头的话。
在乱局平息,重归寂静,又过一段时间,许老头急步从里面走出。
“许公!”
“那位公子呢?!”他远远就喊。
二人朝院门口示意:“他一直在这里等候。”
周奕笑望着许复山:“老丈,可是有人来投宿。”
“是极,是极,”许老头擦着脑门上的汗,“公子说的一点都不错。”
“他们可住下了。”
“住下了,都住下了。”
“那我能借宿一宿?”
“可以,”许老头朝他的脸警惕扫过几眼,“不过,你要先见过我家主人。”
“管饭吗?”周奕笑问。
许老头有些语塞:“管,怎能少得了这顿饭。”
“公子,里边请。”
“老头子姓许,还不知公子贵姓?”
“姓周。”
“周公子,请!”
这南巢庄园内好生雅致,一连排灯笼亮光,把梁枋、门楣、窗棂上的花鸟虫鱼照亮。
一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甚至还路过一栋藏书楼,满是字画楹联。
过了好些院子,诸般绿植、花草,在这里都算不上奇特。
可以想象,主人家是多么豪富。
终于,周奕随着许老头走到一间极大的院落。
这里有数十名内家高手,全都投目过来。
许老头脚步不停,入了第二个更大的院落。
柳执事、梁执事还有牧场几位老人,全都眯眼聚光,将周奕整个打量一遍。
看上去,武功也不像是太高。
梁治自觉,自己的太阳穴,要比这白衣青年鼓得多。
许老头准备朝最里面的院子进,柳执事伸手一挡,拱手问:
“公子,敢问你是怎么发现那些黑衣人的?”
周奕道:“我也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正好走在他们前面。”
梁柳两位管事同时朝他鞋上一瞅。
很干净,没有多少泥水。
这说明他没有说谎,如果是跟着战马印记找来,绝对是一脚泥水。
梁治才经历一场大战,谨慎看向周奕腰间的长剑:
“公子,还请将佩剑解下。”
周奕面露霜色:“江湖上还有这样的规矩?”
“那不见也罢,我自去寻船坞投宿便是。”
这时,内院中响起一道清淡女声:
“梁执事,莫要开玩笑。公子,还请入内一叙。”
梁治也让开道路,心道自己失言了。
以场主的功力,此人带不带剑,无有分别。
当下不再操心,坐回院中小亭,准备用饭。
“我家主人姓商,周公子,请。”
许老头笑了笑,周奕又跟上他的脚步。
内院中央有一石亭,檐角悬着八角琉璃灯,照亮了下方诸般花树,一座假山前,正端坐一名装束淡雅的绝美女子。
乌亮的秀发从耳后倾泻在香肩处,肌肤娇嫩,散发着青春气息,面庞美得异乎寻常。
那双荡漾波光的凤目充满深邃,长长睫毛轻轻颤动,于贵气之中,带着孤高疏远与神秘之感。
这位能笑着与你谈生意,但你若是对她的笑意产生丝毫误解,只能是自作多情。
庄园乱局早已收拾妥当,亭中石桌上摆满碟碗。
商秀珣朝来人看去。
这位白衣公子扫了她一眼后,目光被桌上的一碟菜吸引走了。
商秀珣没见到让人讨厌的眼神,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于是将一柄长剑从桌旁拿走,示意周奕坐下。
“今日多谢周公子提醒,听许公说你未曾用饭,便略备薄酒小菜,聊表谢意。”
“多谢。”
周奕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他没有去聊那些黑衣人,而是指着中央那一碟菜。
竟是片好的一碟鸭子,还加了葱丝,酱汁,佐以胡饼。
“商姑娘,此鸭是何人所治?”
商秀珣道:“是庄园中的厨娘做的,至于做法吗”
她犹豫了一下,“做法来自一位朋友。”
话罢,忽然仔细打量周奕一眼,秀眉微蹙,问道:
“周公子,我们此前见过吗?”
周奕夹起鸭子,不去看她,随口应道:
“当然没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