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西枕清流 (第2/3页)
,互相之间有战阵配合,便是武道宗师也不愿轻闯,一旦没有走脱,或者被人拖住,恐怕要被源源不断的战兵耗死。
周奕走在阚棱之前,在城下六合城吊桥上与杜伏威会面。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相视一笑。
这是成千上万的江淮军,永远忘记不了的画面。
“请!”
“请!”
周杜二人各道一声,最终在老杜朗笑声中,一齐入城。
不远处的虚行之望着这一幕,不由抚须而笑。
那白衣人影倒映在李靖眼中,这位经淮水一战在江淮军中名声大噪的水军二号人物,立时拍了拍虚行之的肩膀。
将他从虚幻中拉回现实。
二人迎了上去。
“大都督!”
李靖似是被面前这年轻人的气质所染,话语带着激动。
“我没有看错人,药师不负所托。”
周奕拍了拍他的胳膊,只说了这一句话。
接着,他便与杜伏威一道去了六合官署。
老杜是个干脆人,多余的话早在南阳说过了,当下,就是让江淮军在六合扎根,最好打到江南。
周奕一夜未眠,与老杜喝了几杯茶醒了醒神,直奔江淮水军大营。
他与老杜分工明确,老杜正面守来整大军,他则是去搞清流。
一段日子不来,江淮水军已是截然不同。
尤其是击溃来整这一阵,大壮军威。
因与阚棱聊了一路,情况他已了解个七七八八。
掀开大帐时,李靖与虚行之欲要起身。
周奕摆手制止,与他们坐在一起,叫他俩继续。
二人很快适应,又商量着如何排兵布阵,如何调动军需
周奕只是听,没打算微操,所以不插话。
虚行之果然有能力,竟能跟得上李靖的节奏。
等他们商量完毕后,才把应对清流的策略,转述给周奕。
江淮水军当下扩增至四千人,清流正规守军不及两千。
但这是攻城,不是平原战。
清流的城不算高,只有三丈,远不及江都宏伟之墙。
军中好手,稍借城墙一步就能上。
懂一些轻功的高手到城下,一提真气便能飞跃。
老杜去了南阳之后也不藏私,将一部分上募营高手分入水军。
清流对江淮军来说,不算坚城。
不过一旦交战,上了城墙,清流城中也有高手相抗,不见得就能占便宜。
李靖道:“我们已研究数日,要攻下此城不算难事,但绝不能有太多伤亡,否则控制不了城中局势,那时占了城,反倒进退两难,成为累赘。”
“我是否要参战?”周奕问。
“我家就大都督一个武学宗师,这样的大杀器岂能放之不用。”
虚行之又宽慰道:“当然,这是咱们羽翼未丰,只待兵强马壮,大都督在后方高卧即可。”
李靖也点头,周奕自然没有异议。
接着,二人又说起占城前与占城后的多条策略。
他发现情况比卢祖尚说的还要复杂。
“清流的位置虽不及六合,地域却大六合五倍有余。如果城中势力支持官属,守城之兵,顷刻便有上万之众,且各大家族都有门客高手,还有大江联的田东派、涂江派。”
“虽说他们不是铁板一块,我们也因为城内局势,不敢急于动兵。”
“所以,一旦攻城,必须迅速拿下。”
“那时对于城内的势力而言,也只是换了一个官署,他们短时间无法合力,也就只能接受。”
李靖说完,虚行之补充了一句:
“江淮军的名声不算好听,与南阳那边的情况大不相同。周围的义军也多是如此,为了避免与城中大族打交道,一些义军直接入城劫掠,抢完就走。
其中占不住城的,便沦为流寇,比如琅琊山上的一众大贼。”
周奕思虑一番后,暂不考虑攻城之后的事。
忽然问道:
“你们准备何时动手?”
“再过八九日,看一下扬子县那边尉迟胜的动向。”
“旁人知晓这个时间吗?”
虚行之立时警惕:“天师要提防谁?”
周奕静听四方动静,低声道:“辅公祏。”
两人又惊又疑。
周奕便把辅公祏的来历与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
李靖面色一变,把桌上的纸揉成一团,当即改变策略:
“看来不能等太久,四日后的晚上,我们立马行动。”
虚行之道:“正好有天师这个战力,也不算仓促。不过,城内的县令匡肴要留着,不能杀。”
“哦?这位匡县令很得民心吗?”
李靖连忙摇头:“虚军师的意思是,要把他斩首示众,头颅挂在城墙上七天。”
周奕明白自己会错意了:“看来清流的百姓过得不好。”
“是很不好。”
虚行之朝滁州方向一指:“倒不是没吃没喝,就是提心吊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随时会被大贼劫掠。这匡县令是当地一霸,作威作福,强娶了好多房小妾。”
“大都督有办法改变这种局面吗?”
周奕目色平静:“我只懂一个办法,那就是人头滚滚,全部杀干净。”
“好得很。”
虚行之道:“城楼上那些人,全是匡肴的走狗,仗势欺人惯了,没人敢得罪。大都督杀人时,千万不要留手。”
一旁的李靖看了看虚行之,又看了看忽然沉默的大都督。
这一下,武道宗师的杀气,算是被彻底激了起来。
匡县令在此,一定要谢谢虚军师。
与二人谈罢,周奕去补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昏黑。
这时李靖虚行之联袂找来,又有一批巨鲲帮的人从城内带回消息。
之前李靖攻“来整”时,卜天志便提供了不少船只。
这一次,清流城内的消息,多半也是巨鲲帮带出来的。
事实证明,周奕的担心完全正确。
清流城内,果然有变化。
翌日一早,他又去见杜伏威。
老杜将西门君仪、王阑芳调拨给他,这夫妇二人是王雄诞、阚棱之下,江淮军中最强的两人。
将两位得力干将安排给李靖后,周奕提前一步从六合出发。
他从南阳带来的人全都是生面孔,故而伪装成马帮,拉着数车茶货、药材,绢布朝清流而去。
出发之前,周奕叫来道场办事最机灵的冯四。
对他交代一番,让他领头带着数名随行高手,走在马帮之前。
从六合出城不到十里,才过一条杉木林。
前方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实一点!”
冯四朝着一名精瘦汉子呵斥一声:“帮主,抓到一名‘贼人’。”
此时伪装成马帮,自然要称帮主。
“误会,误会!诸位朋友,小人确非贼寇。”
那人被众人盯着,吓得要死。
冯四冷笑一声:
“你在本帮四周踩盘子,不是贼人是什么?听说琅琊大贼泛滥,七大贼横行无忌,你多半就是那些大贼手下。”
“是不是?”
南阳帮随行的一位舵主六十余岁,叫做狄方思,也是最早跟随杨大龙头的那批人。
随行的高手中,属他功力最深。
此时扮做副帮主,驾马朝周奕靠了几步,对那人直接喝道:
“说,准备在哪动手?!”
见他还不说话,狄方思把刀抽了出来:“帮主,还是杀了吧。”
周奕毫不迟疑:“杀掉,我们返回六合避一避。”
“慢慢慢!”
那人朝地上跌坐,这狼狈样子,哪里看出是个会武功的。
“小人名叫金瑾,是涂江派门人!”
他自报家门,连连喊道:“这位帮主,我真是涂江派的,清流城楼守军也认识我,不信您可以去打听打听。”
“当真?”狄方思的老脸虽然严厉,却把刀收了。
“一问便知,一问便知啊!”
冯四道:“两位帮主,莫要相信。”
“那涂江派是大江联中一支,其下门人,怎会在官道上踩盘子。”
“嗯?!”狄方思二段拔刀,“你怎么解释?”
他老脸漆黑,杀意汹涌:“看着老夫的眼睛,回答我!”
金瑾咽了口口水,哪里敢瞒:“我见你们从六合城出来,以为是江淮军的人,所以查探一番,准备回去告诉清流守军。”
狄方思见他不像说假话,把刀一收。
周奕摆了摆手,冯四等人也从金瑾身边让开。
这时帮中几名汉子哈哈一笑。
操着中原口音道:“我们是从淮安来的,怎可能是什么江淮军,你在瞎说什么。”
金瑾听他们的口音非常地道。
不禁问:“你们是哪家马帮?”
“比阳马帮啊,淮安的卫太守也与我们相熟,上次永丰仓丢米,我们还帮卫太守的忙追杀大盗。”
狄方思道:“南阳那边的生意不好做,被飞马牧场的当阳马帮给占了。”
“所以,就朝南边跑一跑,看看有没有生意做。”
金瑾听罢,仔细打量了几人一眼。
若不是从中原来的,没法把事情说的这般清楚。
大江联情报互通,有些信息,与他知道的能对的上。
他拍了拍身上灰土,狼狈的样子去了七八分。
这时抱拳道:
“原来是淮安的朋友。”
“不知几位要做什么生意?”
周奕奇了:“金兄弟能代表涂江派说话?”
金瑾笑了笑:“金某在掌门面前算是熟人,不若与我一道去清流。”
狄方思则道:“你们若是和江淮军打起来,我们的羊皮也运不过来。”
“羊皮?!”
金瑾来了精神:“不知贵帮的羊皮是怎么弄到的?”
“自然是塞北的北马帮。”
周奕道:“那位北马帮许帮主欠我一笔厚金,故而一直能维系生意。若非飞马牧场势力大,我们也不必从桐柏沿淮水下来。”
“原来如此。”
金瑾热情许多:“清流这边不妨事的,他们再打,对我们也没影响。”
他又连续说起清流城中的情况,总算把这帮人稳住了。
金瑾坐上一驾拉货马车,与周奕一道朝滁州清流而去。
太阳快要落山时,总算看到城墙。
济江门的包铁木门上,铜钉反射着夕阳余晖。
一扫城头全是披甲守卒,几名个头高目力好的,正抬起一只手挡在额头上,四下瞭望,弓箭手随时待命。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块头高大的队正持刀走来,金瑾跳下马车,迎上去说话。
“原来是涂江派的朋友。”
那队正呵呵一笑:“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既然是远客,也要防止是江淮反贼假扮的。”
“金兄弟也知道,我们是得了官署命令,不敢随意办差。”
“城内几大家,也是这个意思。”
周奕朝那队正看了一眼,驾马而上。
冯四急忙跟来,朝怀里一掏,将一把银子塞在那队正手上。
周奕笑道:“请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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