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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月黑雁飞高,有贼来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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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月黑雁飞高,有贼来劫道 (第3/3页)

况了,而他骨子里流淌的是东北林场硬汉的冷血,此时并不畏惧甚至都没有紧张。

    没有丝毫犹豫,他左手握紧方向盘,右脚猛地将油门踏板踩到底。

    卡车轰鸣要迅速后撤。

    钱进沉声说道:“姐夫,停车!”

    外面也响起了猖狂的嚎叫声:“停车!给老子停车!”

    “再不停车烧了你们狗日的!”

    “想给铁棺材陪葬?”

    后面一个青年举起了手臂,他手里握着个啤酒瓶子,只见一朵火花闪过,酒瓶子顿时开始冒火。

    自制燃烧瓶!

    果然。

    青年将燃烧瓶狠狠摔在卡车后退路上,地上顿时冒起一团烈焰。

    陈寿江左脚踩刹车。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寂静的旷野中尖锐地响起,轮胎在冰冷粗糙的路面上剧烈摩擦,拖出长长的黑色印记。

    卡车巨大的惯性带着车身猛地往后一冲,又重重顿住。

    驾驶室里的笼子一阵晃动,松鼠和山雀发出惊恐的尖叫。

    后面拦路的青年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刹车惊了一下,有人嚣张的叫道:“妈的,还想跑!”

    随即,前方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抽出雪亮的砍刀,朝着驾驶室这边凶狠地冲了过来。

    他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骑到车头处的时候霸道的用砍刀往车灯上狠狠砍了一下子。

    不过车把摇晃干没有砍中车头灯,而是砍在了铁皮上迸溅出几道火光。

    然后他用脚蹬着驾驶室踏板试图去拉驾驶室的门把手。

    一股亡命徒的戾气扑面而来。

    然后没了。

    他不动弹了。

    因为车窗玻璃落下,一根黑黝黝的铁管抵在了这人的脑袋上。

    魁梧青年呆住了。

    尽管天色昏暗,可近距离之下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露出来的不是什么棍棒,赫然是一支保养得油光锃亮、闪着幽蓝金属光泽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黑洞洞的枪口,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瞬间就让青年后背沁出了冷汗。

    这把步枪还是带刺刀的。

    周铁镇说过枪的来历,他们在深山里头,以前山里很不太平,时不时会有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为了逃避抓捕躲进山里去。

    这时候就需要山村的民兵队伍配合抓捕,因此西坪民兵小队便配备了少见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另外西坪山曾经是游击队活跃之地,这里别的不多,枪支弹药最多。

    西坪的民兵们从小摸枪,看不上普通的土枪土炮,也是为了能打动他们、让他们发挥积极能动性,县里武装单位才给他们配上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这把枪是带刺刀的。

    陈寿江伸手在刺刀卡扣上一拉,雪亮的刺刀冒了出来,贴着青年的脸颊,刺破了他的围脖:

    “操你妈的!小逼崽子!活腻歪了是吧?!”

    陈寿江的咆哮声如同炸雷,瞬间撕裂了寒冷的夜空,震得路边的枯草都仿佛在簌簌发抖。

    “都给老子下车、都他妈给老子蹲下!不然老子一枪一个,全他妈给你们在这儿‘销户’!!”

    他手指紧紧扣在冰冷的扳机上,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恐惧,只有一种在冰天雪地里淬炼出来的凶狠和决绝。

    那冲到车门前的高大青年吓尿了。

    陈寿江那句杀气腾腾的“销户”如同冰锥子,狠狠扎进了他的耳朵。

    他僵在原地,高举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冻土上。

    那双刚才还凶狠无比的眼睛里,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

    灯光照不到车门,所以车前车后的劫匪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听到了陈寿江的吼叫声,有人勃然大怒,蹬着自行车冲上来叫道:“日你娘!死到临头还敢冲爷爷狗叫?”

    陈寿江毫不犹豫,他枪口贴在高大青年的脸上,一把扣动了扳机!

    “砰!”

    枪口喷出的橘红色火焰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几乎同时一声清脆震耳的枪响骤然划破死寂的夜空!

    子弹呼啸着,狠狠地钻进了驶来自行车的车轮里。

    不过子弹没有击中车轮,而是穿过辐条射进了旁边的冻土里,溅起一蓬裹着冰碴的泥土和碎石,“噗噗”地落向四方。

    车门前的青年吓得惨叫一声。

    接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可刺刀一落挂在了他脖子上。

    陈寿江那炸雷般的怒喝又响了起来:“敢动,老子抹你脖子!”

    然后他继续怒吼:“现在小青年胆子真他娘大,连军车也敢抢!”

    “马勒戈壁的,抢劫军车?嗯?!我看你们是找死!”

    他的吼声和枪声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那群拦路劫匪的头顶。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旷野的寒风似乎也停滞了片刻。

    后面骑车冲过来的青年像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重拳,自行车咣当一下子摔翻在地,他整个人也僵在了地上,手里握着的镐把砸在地面上,一时之间不敢动弹。

    其他还挥舞着棍棒、蠢蠢欲动的劫匪也彻底吓懵了。

    刚才那股子聚在一起的凶悍,在真枪实弹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

    有人手里的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有人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土路上。

    还有人蹬着自行车下意识地就想扭头往路边的黑暗里钻!

    钱进怕他们回去喊人或者暗地里还藏了火器,于是赶紧说:“不准跑一个!”

    陈寿江闻言一脚踢开车门将那傻站着的高大青年给踹倒在地。

    他的身体从驾驶室里探出一半,双手握枪打了出去:

    “砰砰砰!”

    火光闪烁,三声枪响一连传出去。

    子弹打在树上、打在地上,打的树皮和砂石翻飞:

    “都别动!谁动打谁!”

    “都他妈听着!想活命的!立刻!马上!给我把车扔下!”

    “自行车扔路边!身上带的刀、棍子、破铁片子,都他妈给我扔地上!”

    陈寿江没打算直接下死手闹出人命,所以两发子弹没照着人打出。

    同时他也不是神枪手,并没有指哪打哪,很凑巧,其中一发子弹贴着一个青年的头皮打在了旁边老杨树树干上。

    这把那两个骑车要跑的青年吓惨了,他们自行车剧烈一晃顿时摔了个大马趴。

    钱进也吼了起来:“全蹲下!谁站着打谁!谁站着击毙谁!”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这些人的身体。

    七八个赶紧爬起来蹲下。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视野不佳加上人生地不熟,他不敢贸然下车去抓人,万一暗地里藏着人怎么办?

    这样他就喊道:“还有!把你们外面套的破棉袄、破大衣、破鞋子都给老子扒下来!扔地上!然后赤着脚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再让我们看见你们一根毛,下一枪,就他妈不是打地上了!”

    他话音刚落,陈寿江又扣动扳机。

    火光一闪。

    脆响骇人!

    这一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劫匪们开始哭爹喊娘:

    “妈呀!”

    “长官饶命啊!”

    “别开枪!别开枪!我们脱!我们脱!”

    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瞬间炸开。

    瘫在卡车车门旁边的那个高大青年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飞快的解开了自己棉袄的扣子。

    其他人见此更是有样学样,他们手忙脚乱的拼命撕扯着身上的棉大衣。

    有人吓得连扣子都解不开,直接用力把衣服从头上往下硬拽,差点把自己勒死。

    棍棒、砍刀、铁锹镐把被胡乱地扔了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自行车也被他们如同丢烫手山芋般推倒在路边的枯草丛里。

    不到一分钟,地上已经扔了七八件颜色各异、但都肮脏破旧的厚棉袄和大衣。

    没一会几个青年只剩下单薄的秋衣秋裤,在零下十几度的刺骨寒风中,一个个排骨精瑟瑟发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钱进吼道:“鞋呢!”

    青年们哆嗦一下子,抽泣着又开始脱鞋。

    等到他们最后光着脚了,钱进嘴里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如同听到了特赦令,这群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青年,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冲向路边的黑暗。

    瞬间,七八号人一起消失在了浓墨般的夜色里,只留下几声被冻得变调的哭喊和摔倒的闷响被夜风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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