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知青搬运队里放人情,第二把火烧起来(求月票) (第3/3页)
号青年呼啦啦堵住了门。
有个大汉走上来阴沉着脸说:“哎哟,人真多啊,这是哪个部分的?”
钱进说道:“甲港大队的,我是大队长钱进。”
另外有汉子闻言笑:“原来是甲港大队啊,就是那个昨天被老杨削了一半的甲港大队?”
钱进说道:“对,就是这个甲港大队,有一半人进行犯罪行为被我这个大队长给办了的甲港大队!”
“各位同志,你们最好手脚干净,否则实不相瞒我最擅长抓违法犯罪了,你们一旦被我抓了,我一定送你们去保卫科!”
这话是软肋。
有人当即打了个寒颤。
供销总社基层单位,有一个算一个怎么可能完全干净?
一听钱进是大队长,宿舍里几个汉子已经弱了气势。
住单位宿舍的都是最底层的搬运工,很多是某公社某生产队运气好被供销总社招工入城的农民。
像是城里户口的搬运工一般回家住,不会住到宿舍里。
钱进想起胡顺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港口是个吃人的地方’。
事实上正是如此。
搬运工们认地位认拳头,他们素质不高,一味的恭谦忍让不会让他们认为你心善,只会认为你软弱。
所以钱进脸色很阴沉、语气很严厉:“我们搬家吵到你们了,我们可以道歉。”
“但你们给这个机会了吗?没给吧?上来就骂我们家里死了人吧?”
“你们还真猜对了,我父亲前两个月刚去世,你们是真会说话,专门往我伤口里捅刀子!”
一个大汉披上衣服低声说:“钱大队,他不是有意的……”
钱进摆手打断他的话:“先别说是谁,我先问问各位,搬家特别是我们现在团队搬家能做到无声无息吗?”
“你们有意见可以告诉杨部长,因为是他今天批的条子让我们搬家,条子在这里,自己看。”
钱进将通知摁在当前汉子的胸口上。
这汉子抽了抽鼻子嘀咕说:“又不关我的事。”
说完便上床盖被子去准备睡觉了。
钱进目光冰冷的扫视其他人,说道:“张口就骂娘,开门就打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打人的汉子蹲在地上不说话。
钱进指了指他说道:“我不管你哪个大队的,我告诉你,我盯死你了,你最好手脚一直干干净净,否则等着去保卫科吧!”
汉子有些慌张,站起来说:“钱大队,我不知道是你啊……”
“所以如果是别人就得开门挨你一顿揍?”钱进冷笑。
汉子哼哧两声,想道歉又拉不下脸来,也直接回到床位掀起被褥睡觉了。
另一个汉子拉了灯绳。
房间恢复黑暗。
张爱军不乐意了,有话可以好好说,结果直接关灯拒绝交涉?
这么横吗?
他要去开灯。
钱进拉住了他。
他对邱大勇挥挥手,低声说:“去把管宿舍的大爷叫过来。”
老汉莫名其妙被叫来,他知道有麻烦了,脸色和表情很不开心。
但是钱进在他到来后很和气的说:“大叔,我们搬家不小心吵到了邻居。”
“您帮我作个见证,我代表我们甲港大队向邻居们道歉了。”
“各位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但我们不是有意的,希望你们能多多谅解。”
老汉见此点头。
这年轻人脾气挺好,还以为年纪轻轻当了大队长会年轻气盛、嚣张跋扈,没想到却这么讲道理。
大汉们满头雾水。
他们以为钱进会强硬的动手,没想到突然软了。
这样他们松了口气,纷纷说‘没事’。
钱进见此关门回宿舍,他向老汉道谢,感谢老汉帮忙过来调节。
老汉根本没调节什么。
他一看没出现什么冲突,就乐呵呵的夸了钱进几句离开。
邱大勇等人不是很明白钱进的意思。
钱进解释了一句:“先礼后兵,我这个大队长已经道歉了,咱们甲港大队礼节到位了。”
“后面就轮到他们为出口成脏和开门打人的事来道歉,如果他们不来,那往死里整他们!”
耗子问道:“如果他们来道歉呢?”
钱进笑道:“我们不接受呀。”
“放心就行,给我狠干他们,把甲港大队的名声干出来!”
说完他看看门口上锁的加快轴新自行车,又说道:“老邱,明天带上这车子去找我,把轮胎得修一修继续用。”
提起这事邱大勇还是难受,他沮丧的说:“那么大的口子呢,内胎外胎都被划破了,肯定没法用了。”
钱进说道:“等你明天去找我嘛,到时候再说能不能用。”
第二天他带着搬运工队伍继续苦干。
邱大勇急匆匆来找他,钱进摆手:“这次可别同志们来帮忙了。”
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让知青搬运队来帮忙了,他对外解释是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多肉票粮票请客吃饭了。
邱大勇低声说:“不是,是早上隔壁那些人在水房看到我们后嘴里不干不净,让我捶了一顿。”
钱进鼓掌:“干得漂亮!”
邱大勇用更低的声音说:“他们说要报告大队长,他们城北火车站搬运大队的。”
钱进说道:“那就让他们大队长来找我,我继续干他!”
邱大勇见他毫不怕事,便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早上动手是执行钱进昨晚下的指令,但终归是惹事了,他担心刚上班就打架会给自己、给领导带来麻烦。
钱进压根不考虑这个。
剩下的积压货物相对他们大队来说还有些多,毕竟大队现在人少,而每天送达的货物不少。
于是他琢磨着该去公社铁匠铺把新车拉回来了,到时候必然事半功倍。
这样得用汽车运输,于是他去打听了一下,正巧今天乔进步在甲港。
他去找人,五辆解放牌卡车正在解冻水箱,蒸腾的白雾里浮着柴油味。
乔进步蜷在驾驶室搓手,翻毛手套结着冰壳扔在一边,冻伤的手一使劲就裂开道血口子。
钱进招呼他:“乔哥,这是在干嘛?忙着呢?”
乔进步往手里呵着热乎气出来,说道:“哪阵风把钱大队吹过来了?”
“昨天又是一天雪,道路结冰不好走,我们运输队干不成活。”
“大家不能脱岗,不知道该去哪里混,只好躲在驾驶室里避风。”
钱进说道:“要避风去我办公室里呀,我那有好茶叶!”
乔进步眉开眼笑:“那感情好,可是你们大队不是刚出事吗?我没好意思带人过去。”
钱进摆摆手说‘不妨事’,乔进步吆喝一声,顿时响应者云集。
六七个司机跟他去了办公室。
大队部办公室里暖炉烧得火热。
今天停雪后艳阳高照,阳光穿透窗玻璃在水泥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看着就暖和。
司机们一进来顿时舒爽的松口气:“还是这里好受。”
钱进看到他们手指都有冻伤,明知故问:“怎么成这样了?你们握方向盘的手怎么比我们老搬的手还狠呢?”
提起来司机们欲哭无泪,抱怨连连:
“都说我们当司机好,是好,可也没多好……”
“驾驶室里冷啊,门窗都透风,密封不好,下雪时候外面下大雪里头飘小雪……”
“哎呀,方向盘和变速杆跟冰一个样,你们能活动活动手还发热,我们攥着冰那能不冻手吗?”
“试试这个。”钱进拉开抽屉,十副皮手套摔在桌子上砰砰闷响。
最上面那副手掌部位缀着暗红补丁,真皮纹路在阳光下反光。
乔进步摘掉翻毛手套,指尖刚触到羊皮内胆就嘶了声:
“好东西,又暖又软和呐,手指伸进去跟伸进娘们被窝里似的!”
他翻过手背,加厚的腕部护垫正好盖住冻疮,牛皮带扣能调节到最紧,转弯时再也不怕打滑。
几个老司机顿时炸了窝。
他们纷纷拿起一副手套研究,大家都不讲究,这年代没有距离感一说,感到喜欢就戴上手套试用。
钱进注意到,这些人试戴时都不自觉地把鼻子凑近嗅闻——这是常年与新货打交道的职业病,新物件的味道往往比视觉更直击肺腑。
他问道:“按理说你们运输队都是大户人家,怎么不给你们配上皮手套?”
乔进步无奈:“运输队有劳保额度,今年早超了。”
“另外现在皮手套多抢手呢,特别容易丢,我们其实有皮手套来着,结果放车里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
“那什么皮手套,这才是皮手套!”老刘举起手套赞叹。
乔进步立马问:“多少钱?还要配上什么票?”
钱进摆手:“拿去戴吧,都是哥们别总是谈钱,不过你们出门别把它们跟我扯上关系,现在我们单位查纪律查的很严。”
司机老林摇头:“这怎么能行?这手套一看就贵着呢。”
其他人也说:“是,白拿你东西怎么过意的去?”
钱进给他们摆开瓷茶杯,里面放了红茶倒上热水,顿时茶香四溢:
“真要过意不去,过两天帮我个忙。”
他展开《海滨日报》,手指点在介绍高考时间的新闻上:
“我们泰山路上有个学习室,里面考生不少,现在考场定了,有些考生的考场挺远,我想看看能用咱们的车送考生。”
乔进步说道:“哥几个肯定乐意,但这种事我们自己答应不行。”
“你得让你们居委会给我们单位写一封借调信,放心,只要信到了,别的你不用管,不就是送个考生两脚油门的事吗?我们肯定能办。”
老林点头:“对,以前咱开车送知青下乡,现在咱开车送知青高考。”
“以前方向盘左转,现在方向盘右转!”
理解了这番话的司机们哄笑。
钱进也笑。
有了司机送高考学生,那学习室最后一桩工作也算完结了。
他本来是打算利用仓储运输部的资源来办这件事,到时候上报纸,搞个能混出好名声的活动。
结果杨胜仗现在要狠抓纪律工作,在各大队掀起了整风运动。
钱进估计他没空管这件事,索性自己来找司机算了。
不过去公社拉小车的工作就得让他们部门内部小货车负责了。
他开了申请单交上去,当天杨胜仗下了批条,钱进跟着一辆小货车摇摇晃晃去了红星公社。
工作计划有些意外,反腐成了他上任第一把火。
那么改革生产工具就是第二把火了。
第一把火给他烧掉了内部刺头。
第二把火得给他烧出领导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