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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太宗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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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太宗遗泽 (第2/3页)

每日家憋闷在房里,可不就不妥了?我先前只当要好生将养了,谁知这坐月子竟是苦差事?”

    说话间扯了下帕子:“不信你来闻闻,都馊了!”

    尤氏笑道:“不过一时辛苦,婶子还差这几日了?”

    “差,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恨不得明儿个便能沐浴一番呢。”

    邢夫人蹙眉娇嗔,竟露出些许小儿女神情,惹得尤氏心下暗自称奇。偏此时东梢间里传来婴孩哭闹声儿,邢夫人就叹息道:“瞧瞧,这要账的又来了!”

    须臾光景,便有苗儿抱了孩儿来,道:“太太,四哥儿许是饿了。”

    邢夫人微微侧身伸手接过,轻柔得好似捧着稀世珍宝。随即自顾自解开衣襟,露出圆润的肩头,眸子里满是温柔,轻轻地将孩子揽入怀中。待孩儿不哭闹了,邢夫人便噙了笑道:“这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莫看这小东西如今乖巧,前些时日隔一个时辰醒一回,我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

    一旁苗儿道:“还不是太太偏要自个儿喂养?若是夜里让奶嬷嬷喂养,哪里就会累着太太了?”

    邢夫人乜斜道:“你知道个什么?这头一个月自个儿喂养了,孩儿才会无病无灾长得壮实。”忽而想起王善保家的那老货来,邢夫人略略蹙眉不喜,旋即又丢在一旁。

    她吵着要出月子,一则实在受不了脏,二则也是因着陈斯远不日启程南下,心下总想着好歹临行前见上一回。

    尤氏瞧着那孩儿一心吮吸,心儿顿时就化了,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出言道:“婶子如今时来运转,日子可算是好过了。”

    邢夫人道:“往后还有的烦心呢,这才哪儿到哪儿?”

    尤氏闻言苦闷不已,道:“我倒是想烦心也烦不成啊。”

    邢夫人抬眼瞧了其一眼,思量着语重心长道:“不是我说你,珍哥儿媳妇,这孩儿的事儿……你也须得上上心。”

    尤氏颔首,道:“谢婶子挂念,今儿个我寻了三妹妹,托付远兄弟南去时寻一味药回来,总要将这宫寒的毛病治了。只是——”说着,尤氏咬了下唇说不出话儿来。

    一旁银蝶知尤氏有些话不好出口,便引了苗儿、条儿往一旁说话儿。

    待人走了,尤氏才苦着脸道:“婶子不知,我与大爷也是十来年的夫妻,他如今看我极为厌嫌。上个月好不容易留宿一晚,也是自个儿卷了被子就睡。我便是想要孩儿,莫非还能自个儿变出来不成?”

    邢夫人想起从前日子,心下感同身受,不禁怜惜道:“也是难为你了……这十来年夫妻,左手摸右手的,可不就没了兴致?”顿了顿,想起去年雪夜情形,略略犹豫,到底还是说道:“总这般也不是个事儿……实话不妨与你说,那马道婆有一味好药,你偷偷掺进珍哥儿酒水里,到时莫说是你,便是个母猪那珍哥儿也断不会放过。”

    “啊?”

    尤氏瞪了双眼,讶然不已。

    邢夫人紧忙示意噤声,又低声嘀咕道:“不然你道这四哥儿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尤氏眨眨眼,心下若有所思。暗忖自个儿好似小觑了这位婶子?

    邢夫人观量其神色,还道尤氏不信,便招呼了苗儿过来,吩咐道:“去柜子里将我那红木匣子取了来。”

    苗儿应下,须臾翻箱倒柜取了来。邢夫人将苗儿打发出去,这才抽开匣子,自内中翻找出个小瓷瓶来,赶忙塞给尤氏,道:“掺进酒里,记得了,指甲盖大小就得。”

    尤氏唬得生怕旁人瞧见,赶忙塞进怀里。又见邢夫人拿着另两个瓷瓶犹豫不已,尤氏便问:“婶子,这两个莫非也是?”

    邢夫人一咬牙,干脆将那两个瓷瓶也推了过来。道:“这两个可了不得,这一瓶乃是香料,掺进冰片等物里,放置熏笼上,不一刻便让人昏睡过去;这一瓶是解药,不可吞服,用时须得含在舌下。

    有此二者,只要你那毛病好了,断不会怀不上孩儿。”

    尤氏心下哭笑不得,奈何邢夫人一片好意,只得紧忙藏在怀里。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儿,尤氏方才领了银蝶回返。路上思及要对贾珍用此手段,顿时心下恶心得不行,又不由得想起先前尤老娘所说的话儿来:

    这深宅大院虽是富贵,却活似一口棺材,换了我是你,与其做那漆皮描金的死物,莫不如当个鎏金走马灯,痛痛快快转他个晕头转向,也算不白来世上一遭!

    ……………………………………………………

    倏忽几日,转眼便到了九月下。

    陈斯远几次要启程,奈何庶务缠身,一时竟不得走脱。

    这头一桩,乃是大老爷贾赦心下急切,几次寻陈斯远说道,话里话外都要先行将那林家家产收拢起来。他存的什么心思,谁不知道?

    陈斯远自知若强行保住林家家产,只怕大老爷贾赦铤而走险,说不得就保不住黛玉。因是几次问询,他只听之任之。

    只是这事儿还有的计较呢,不拘是老太太还是王夫人,二人都推说不得贾雨村回信,林家的家产还是收归公中为宜。

    大老爷贾赦气恼了一场,寻了陈斯远好生将贾母与王夫人说道了一番,无可奈何之际只得暂且按捺下心思。

    这第二桩,乃是邢夫人实在憋闷不得,许是想着临别之际见山一回,便打发苗儿来说,让陈斯远暂缓启程,总要等其出了月子再说。

    算算再有三两日,陈斯远便应承了下来。

    第三桩,尤二姐十月初一的生儿,不用尤二姐开口,这几日尤三姐儿百般恳求,不过是想着让陈斯远多留几日。

    陈斯远想着左右都耽搁了,也不差一日、两日的,便也应承了。

    第四桩,陈斯远这几日又被燕平王抓了壮丁。盖因杂货铺子万客来开业在即,这大顺上下都是头一回经办此营生,难免短了周全。燕平王便命陈斯远四下查缺补遗。

    本就是应当应分的,即便是苦差陈斯远也须得尽力。谁知此行竟有意外收获!

    他今日在万客来随意闲逛,便在一隅瞥见一米黄小球,掉落地上竟弹起半人高。探手捏了捏,只觉软弹。

    心下惊奇之余,紧忙寻了随行小吏过问。那小吏只说此物名为‘膠乳’,效用……大抵只能用来做弹球。至于来源,说是太宗在位时,与西夷互通往来,专门抛费大价钱采买来膠乳树苗。

    历十年,两广、琼崖、郑和岛都广有种植,内府还在那郑和岛上有专门产膠乳的庄子。

    膠乳?这他娘的是橡胶啊!

    饶是陈斯远心性沉稳,这会子也心旌摇荡!

    那小吏眼见陈斯远上心,又说了一番话。大抵是此物如今扑腾得到处都是,内府依着太宗祖训不得不打理,却是个赔本儿的买卖。无奈之下,自今上登基始,每五年开放膠乳竞买,价高者得。

    往常竞买者多是皇商,只因此事乃是内府压下来的差事,于是乎各处皇商赔本赚吆喝,拿了银钱竞买,权当是给内府上孝敬了。

    再细细扫听竞买情形,那小吏倒是门儿清,只道郑和岛庄子拢共三千亩膠乳林,每岁能产膠乳五十万斤。竞买五年一回,底价大抵要两万银子起,往来运费自理。

    二百五十万斤膠乳只要两万两银子?这般好营生只怕打着灯笼也南寻!

    待听闻转过年来三月里便要竞买,陈斯远强压着心下狂喜,紧忙回了荣国府。

    他即便再不知工科营造,也知道橡胶要用硫磺熏,还要掺炭黑。且此物效用繁多,不拘是做轮胎、鞋底、胶皮管子还是胶布,单个拿出来都是好大的营生!

    陈斯远细细思量,这营生太大,只怕自个儿把持不住,说不得便要拖燕平王下水,如此自个儿才好安心。另一则,广纳勋贵股东,只有入股的权贵多了,自个儿在其中才不起眼儿。

    唯一所虑者,这五年时间太多,若是能独揽此营生二、三十年,那往后真真儿是什么都够了!

    每临大事有静气,陈斯远强压着心下雀跃回返自家小院儿,红玉来迎,便道:“大爷,下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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