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第2/3页)
但我知道自己是做不长久的,就不想浪费这个名额,就让给别人了。
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只能先行离开喽。”
能听出来,赵毅话语里的不舍,这是他的真情流露,因为他晓得在少年面前没有演戏的必要。
李追远:“挺好的,可以休息。”
赵毅:“我明儿就返程,来南通看望我干奶奶。”
李追远:“我近期要出趟远门。”
赵毅:“去海南?你等我,我陪你去。”
李追远:“去丰都。”
赵毅:“打扰了。”
顿了顿,赵毅继续问道:“姓李的,你什么时候走啊?”
李追远:“不确定。”
赵毅:“那我吃完这顿饭就动身回南通,我是真想我干奶奶了。”
李追远看见坐在坝子上看风水书的谭文彬,开口道:
“彬彬哥,你帮我布置一个供桌,我要祭祀酆都大帝。”
“好的,小远哥。”
电话那头赵毅再次传出声音:
“我敬完这桌酒就返程,我实在是太想我干奶奶了!”
电话挂断。
赵毅的提前回来,是一大利好。
他没提前告诉赵毅自己接下来对他的安排。
因为赵毅现在太肥了,两轮厚重功德加深还没用得完,又得到一把刀,接下来还要在自己这里取秘籍,这会儿的赵毅,是进取心最弱时,迫切渴望安逸的消化时间。
就像是家里的小黑,你让它吃撑了,吃得满嘴是油,再去拿骨头逗弄它,哪怕骨头上剩肉再多,它也懒得搭理你。
还是等赵毅过来,先去地下室里盲抽三套秘籍吧。
抽完后,巨大的落差感袭来,他应该就有新的动力了。
“阿友。”
“小远哥?”林书友刚在帮彬哥抬供桌。
道场毁了,还未重建,再做这种祭祀,就得重新布置。
“上次我们清点过地下室藏书库存,做过目录,你现在按照目录,给地下室里的书,贴个标签。”
“明白!”
吩咐好这些,李追远在藤椅上坐下。
如何拿捏赵毅,少年是有心得的。
可是陈曦鸢这里,涉及到一个症结。
主要是陈老爷子当初潜入到南通,给小黑降下的那道雷。
陈曦鸢就是因为这个症结,才离开的南通。
虽然自己当初对她说过,她是她,陈家是陈家。
可如果再请人家来帮自己做事,那自己在那件事上,就必须得再退一步,变成她是她,陈家是陈家,陈老爷子是陈老爷子。
缩小报复打击面,李追远是不愿的。
这会让自己以后去海南找陈老爷子算账时,手脚更加放不开。
但通过《追远密卷》地上走江的事,自己不可能再临时去江面上再“收买”一伙人来给自己去做。
这种直冲禁忌的事,牵扯实在太大。
陈曦鸢无论是品格,还是曾参与过地上走江的经历,都是不二人选。
少年的手指,在大哥大上摩挲。
他在考虑,是否需要就此让步,以换取当下主要矛盾的得以解决。
其实,少年知道,当自己开始考虑时,答案就已经出来了。
李追远拨通了一个海南的号码。
当初,陈曦鸢在自己面前拨过,他记住了。
话筒里响起嘟声后,被人挂断。
赵毅在庐山,也有这样的布置,山里面他住的地方没信号,也不适合迁电话线进来,就在山下留了个联络地,等需要时会发来通知,他就会下山去接电话。
李追远开始等待。
陈曦鸢在琼崖陈家的地位,独一无二,她能拨出去的那个联络地,有资格接这个电话的,寥寥。
大哥大响起,那边回拨过来了。
李追远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慈祥的老奶奶声音:
“呵呵,是我家曦鸢江湖上的朋友么?真好啊,我家曦鸢也交到真朋友了。”
看来,这个电话,确实是专门为陈曦鸢与家里联络设置的。
而陈家奶奶能断定是朋友打来的,就说明陈曦鸢本人现在就在陈家祖宅里。
并且,她不得外出。
不过,这应该不是软禁。
软禁一个正在走江的人,代价就是让那一浪不断蓄积,等蓄积到一定程度后,直接压到陈家来。
李追远:“你好。”
“嗯?”
电话那头似有疑惑。
能打到这个电话来的,不可能不知道接电话者的身份,对方的这种冷淡回应,明显是有问题的。
往严重点说,就是在蔑视龙王家。
不过,陈家奶奶没有生气,反而发出了温柔的笑声,道:
“呵呵呵,孩子,你怎么了?”
“我找陈曦鸢。”
“好,你稍等,我帮你去唤她。”
电话挂断。
李追远没有再继续坐着等电话,而是下了楼。
谭文彬已经将供桌布置好了,上面摆着的是酆都大帝画像,嗯,带胡子的。
李追远按照正常的祭祀流程,走了一遍。
没有祷告,没有出格,但李追远相信这份师徒情谊,这正常流程走一遭,足以让大帝心中警惕。
这算是提前知会一声,要讨价还价了,师父您先做好准备。
“好了,彬彬哥,撤下去吧。”
“嗯,好。”
“润生哥还没回来么?”
“我上午打电话给山大爷村里的,润生接了电话,他说山大爷包了地在种菜,但种得不对,润生在给山大爷做临时补救,好歹在入冬前能有一点收成。
我说让我和阿友一起去帮他,润生说不用,这田里的产出已经不够今年的承包费了,再往里填其他人力,只会亏得更多。
不过,润生今晚前肯定能回来。”
“那晚上我们开个会。”
“好的,小远哥。”
谭文彬把供桌撤下去后,就去地下室帮阿友一起贴标签了。
林书友:“彬哥,你说小远哥让我贴这个,为啥?”
谭文彬:“这是给外队准备的抽奖环节。”
林书友:“三只眼不得开心死。”
谭文彬看着目录表上的一众秘籍名字,摇摇头:“怕是抽完后会哭死吧。”
林书友:“怎么会?”
谭文彬:“这些,不是小远哥的东西,是李大爷的东西,李大爷的东西,不是能白拿的。”
林书友:“所以,咱们小远哥当初给三只眼这个,就是指望着三只眼继续拉磨呢?”
谭文彬:“小远哥应该没这么想,这是外队自己提的奖励要求,是他自己把拉磨绳往自己身上套的。”
祭祀完大帝后,李追远独自前往了大胡子家,走入桃林。
清安正在抚琴,琴声悠扬。
李追远进来后,琴音戛然而止。
清安:“刚才的琴声如何?”
李追远:“我一来就结束了,说明你弹得不够尽兴。”
清安:“为何?”
李追远:“少了那根笛。”
清安微微一笑:“我看,是你缺了那把笛使。”
李追远没有否认。
清安指尖一推,古琴飞出,落入木屋,再一勾,茶桌茶具飞出,摆在面前。
李追远走到茶几对面,坐下,准备泡茶。
“我来,你和他一样,泡出来的茶,没得滋味。”
李追远:“我现在多少,还是比他要有些滋味的。”
清安:“那也是糟蹋了我的好茶叶。”
李追远:“你可真矫情。”
别人喝茶,喝的是茶香,清安喝的是情绪。
清安:“他当初也这么说过我,也是坐在这茶几旁,面对面。”
李追远:“他没说错。”
清安:“空手来的?”
李追远:“礼物在家里,没带来。”
清安:“我等着你来榨我的油水。”
李追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清安没好茶叶,这茶是用桃花泡的,论品质,和柳奶奶日常喝的,压根没法比。
但他这人,追求的是那种虚无缥缈的调调。
看见秋日的落叶,他会悲伤寂寥,柳奶奶则会喊来秦叔赶紧扫扫。
谈不上孰优孰劣,各人有各人喜欢的生活态度。
清安:“看来,你现在是手里缺人用了。”
李追远:“嗯。”
清安:“你确实比他有滋味点,他向来都是用人朝前用完朝后。”
李追远:“我似乎也是。”
清安:“但你会不舒服一下,不过,也就仅限于这么一下。”
李追远再次端起茶杯喝茶。
清安:“缺人,是你的问题,这是你和他现实里,区别最大的一点。”
李追远:“我知道。”
“你找人拜你为龙王,是为了补全自己弱项,他……”清安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我们当初每个人,都有资格竞争那一代的龙王。”
李追远:“陈云海呢?”
“他陈云海是怪胎没错,但我们又何尝不是?不过是起步早和起步中晚的区别,最早时,就连魏正道,单对单,也压不住陈云海。
怎么,你觉得我在吹牛?”
李追远摇摇头:“只是想知道更多,不是质疑。”
清安沦落到这种程度,还能拥有清晰的自我镇磨意识,没有失控,就足以说明他巅峰期的强大了。
魏正道当初与自己不同,他能练武,环境轻松,可以全方位自由发展,能被他挑选跟随在他身边的人,绝对都是当代龙凤翘楚。
但凡低点档次的,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他会难受。
换算到现在,就相当于是赵毅、陈曦鸢这样的人,全部拜自己为龙王,在自己的团队里走江。
团队含金量与实际价值反而是其次的,代入魏正道的视角,类似一种收集癖,他可能觉得这样更赏心悦目。
清安:“但我觉得,你这种更好,你能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你,而我们当年,很多时候都会迷茫,迷茫于魏正道,是否真的需要我们。”
李追远:“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
清安:“你这样的,是否更有成就感?”
李追远:“是伙伴们,成就了我。”
清安沉默了。
仰头,一杯茶饮尽,若不是李追远不喝酒,他都想换酒了。
“你知道么,我一直挺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你刚才的这句评价的。”
李追远:“你做到了。”
如果那卷破草席的主人,真的是魏正道的话,那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出现在南通,出现在思源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
清安:“这种潦草的安慰,可不是你该有的水平。”
李追远:“不想演时,就这样。”
清安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角余光,则一直打量着李追远。
他不相信,少年是真的特意过来单纯陪他喝茶的。
这位要是有闲,应该会陪着那丫头下下棋、种种药园。
琢磨着琢磨着,清安觉得自己快琢磨出味儿来了,他立刻打住,没有再细品下去。
“我累了,睡觉去。”
李追远:“客人还在桌上,你就这么离桌了,不合适吧?”
“让苏洛来陪你喝。”
清安进了屋。
苏洛从屋里出来,坐到李追远面前,笑着道:
“他就是这样,你知道的,我来陪你喝茶。”
“嗯。”
再次一杯茶下肚,李追远看向木屋,问道: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还习惯么?”
“很习惯,也很享受。你是看过我记忆的,我生前独处于家宅,死后安眠于地下,还未真正体验过与一知己,喝酒抚琴、吟诗作对的洒脱快乐。
我也是没料到,能在我死后,得到我生前所无法拥有的圆满。”
“你觉得,你真的了解他么?”
“他对我说过他过去的一些事,有时候应该不是特意对我说,更像是自言自语吧,他说时,我就在旁边听着。”
“说的是他们那伙人的当年?”
“嗯,每个人,都喜欢在暮年,回忆自己曾经的峥嵘岁月。”
接下来,茶话会在李追远的刻意引导下,专注于聊起清安曾自述过的那段与魏正道一起的走江时期。
李追远想要知道,魏正道当年这伙人,在量变达到质变后,全都成长起来后,在江上所面临的新局面是怎样的。
李追远需要一个对照组,来为未来的新阶段提早做规划,没哪个对照组,比魏正道当年更合适的了。
而涉世未深的苏洛,就在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全程被李追远牵着鼻子走,不停吐露李追远想要知道的讯息。
他自己还觉得很过瘾,讲得挺乐呵。
木屋内,清安翘着腿躺在床上。
披散的床上的长发中央,是一张空白的脸。
他主动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感知,听不到也看不着,全然与自己无关。
只能说,在如何利用走江规则漏洞这方面,曾经跟过魏正道的人,确实更有经验。
这儿桃花无尽,潭水在旁,茶水是怎么喝都喝不完的。
李追远在听完自己想听的后,起身,主动结束了这场聊天。
苏洛意犹未尽道:“和你聊天,真是一种享受。”
李追远:“我也是。”
少年走出桃林。
熊善穿着长筒靴,应该是刚从鱼塘那边回来,此时,他正与梨花一起坐在坝子上,夫妻俩低头,商议着事。
似是没料到李追远先前进了桃林,这会儿又直接走了出来,熊善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站起身,道:
“李少爷,我们夫妻俩同意!”
李追远:“同意什么?”
“啊?”熊善有些疑惑道,“不是老夫人派秦大人来告知我们夫妻俩,给笨笨联姻的事么?不不不,不是联姻,是娃娃亲,娃娃亲。”
孙远清所在的门派,势力不大,但在江湖中很是清贵,属于那种标准的名门正派。
熊善夫妻俩出身自草莽,自家儿子日后能成为那种门派的女婿,称得上是一种跃迁了。
梨花:“老夫人说了,娃娃亲只是个意向,就算是搁以前,双方父母定下来的这种亲,也得等两家孩子长大后,看是否真愿意相处着来,若是不愿,也就取消了,并不强制,我们夫妻俩,自是同意的,一切听从老夫人和少爷您的安排。”
梨花觉得,把儿子送去少爷房间里解闷,确实是一件极为正确的事,送着送着,就换来了联姻。
这更坚定了他持续将笨笨继续往那边送的决心,风雨无阻!
李追远全程不知道这件事,他都没见到那位上门提亲的客人。
不过,在这件事上,李追远觉得并不需要经过自己的同意,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桃林:
“今晚萧莺莺设供桌给里面那位续酒时,你们趁机问一问他对这件事的意思。”
一直负责带笨笨的是萧莺莺,萧莺莺则是他养的,所以笨笨的实际监护人,是清安。
要给笨笨安排娃娃亲,肯定得经过清安点头。
熊善:“是是是,我们明白了,今晚就通禀,肯定通禀。”
李追远离开大胡子家,路上碰到了骑着三轮车回来的润生。
润生将三轮车停下,李追远上了车。
“润生哥,山大爷那里的地,处理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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