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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学谋断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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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学谋断之法 (第3/3页)

道:“你之德行,有人护着;你之不足,也有人替你遮掩。但你自己——需知此遮掩非永远之策。”

    他转向朱瀚:“若非你昨夜应变得当,这一局,怕要落败。”

    朱瀚低头一笑:“皇兄,臣弟只是依律行事,未敢妄断。卢简该收,但更该拔其根。”

    朱元璋长叹:“他在朝二十余年,牵连极广,今日动他,怕要掀起滔天波澜。”

    “所以更该快准狠。”朱瀚语声平静,“他若先动,波澜更大。”

    李善闻躬身:“陛下,若要查办卢简,请准臣等与都察院合案共审,查其私派信使、私藏密令之罪。”

    朱元璋摆手:“不必多议。太子监军未立功,王爷却已立威,便由瀚弟全权处置此案。李卿,只须配合。”

    李善闻惊然点头:“臣遵旨。”

    朱标仍跪着,头未抬,却听朱元璋道:“起来罢。今后你每隔五日,与王爷议一次政事,我要你学他谋断之法。”

    朱标眼中泛光,低声应是。

    至日落时分,卢简被秘密请出礼部衙门。

    无人知晓,当夜京师南营兵马突调百人,以“夜训”为名,彻夜未归。

    京中数处王侯别院密探传言:朱王爷铁手覆案,卢家家仆皆被缉拿,书房封缄,密账查抄,连卢简次子亦被带走。

    风声骤紧。

    而那夜风过之后,朱瀚独坐王府书阁,窗外月色如水,屋中烛火轻跳。顾清萍忽至,披轻纱,持灯入室。

    “王爷,”她低声道,“陛下召我进宫,说欲问月宴所闻之细。”

    朱瀚轻抬眼帘,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你怕?”

    顾清萍微笑摇头:“不怕。反而想借此,把我该还的那一刀——还回去。”

    朱瀚轻笑:“你比我想得还要稳。”

    顾清萍淡淡一笑:“因为我明白,只有我不失,标儿才能立。而你……必须留在他身边。”

    他点头,站起身,替她理了理肩上纱衣:“去吧。宫里有黄祁照应。今晚,我在书阁等你回来。”

    承乾殿内,朱元璋斜倚榻上,拇指轻抚着檀木杯盖,眼神却落在殿中那道单膝跪地的女子身上。

    顾清萍低垂眉目,语声温润:“陛下所问月宴之事,臣妇无敢隐瞒。”

    “本以为是赏月观乐之席,怎知其中藏了这许多算计。”

    朱元璋盯她许久,未言。他向来擅辨真假,此女所言虽有掩藏,却并不推卸。

    “卢简在席中递来的那碟梅酿,你可细看过?”他忽然问。

    顾清萍沉静道:“那酿确是下了物的,微量,若非有心之人恐难察觉。我饮前略嗅,觉香中透药气,便只湿唇未尝。”

    “为何不当场揭发?”朱元璋语带试探。

    她抬起头来,眼神澄澈:“陛下,若当场发作,席上贵人云集,太子面上定无光。卢简布此局,定想乱我自阵。臣妇思及此,遂压下心中惊惧,只待事后交由王爷裁断。”

    朱元璋眸中一闪,嘴角牵起一抹寒意:“你倒是沉得住气。”

    顾清萍再叩首:“臣妇不过妇人之见,但太子是夫君,东宫是根基。若不能替他守住体面与局势,那又有何用?”

    朱元璋凝视良久,忽开口笑道:“你这话,倒胜过几位谋臣。太子得你,是他的福。”

    他放下杯盏:“今后你常入宫来。我身边也缺个眼明心细的人。”

    顾清萍低头应诺,不再多言,礼退而去。

    王府书阁,夜未央。

    朱瀚披衣坐于案前。铜灯微弱,外头黄祁来报:

    “王爷,顾侧妃回来了。”

    朱瀚略一点头:“叫她歇下。今晚她受了些气,我不见。”

    黄祁犹豫片刻:“她说……要亲自与王爷回报宫中细节,不愿他人转述。”

    朱瀚闻言起身,走向偏厅。顾清萍立在堂中,目中带着夜风吹后的微红。

    “皇兄说了什么?”朱瀚问。

    “说要我常入宫伴驾。”

    朱瀚略愣,旋即笑:“皇兄这也是封赏。你应下了?”

    顾清萍微笑:“自然应了。再多事,也要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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