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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厕所清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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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厕所清洁工 (第2/3页)

难以忍受的,是来自分队和班组里的一些人的歧视。

    张曼新饥肠辘辘地走进食堂,一声大喝冲天炮似的响起:

    “张曼新你狗日的浑身臭气烘烘的,还叫老子吃饭不吃饭?出去,等老子吃完了你他妈的再进来!”

    张曼新每当听到这污辱性的喝斥声便胆战心惊地跑出食堂,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只得忍气吞声地等别人吃完了饭,他才走进食堂。这时,饭菜都凉了,有时连剩菜都没有,只能好歹把肚子填饱为止。

    这种受歧视的日子,不是有时有会儿,而是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不是张三骂,就是李四吼,还保不齐三天两头吃拳脚。张曼新常常一个人跑到没有人的野外,嚎啕大哭。哭毕,想起读过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柯察金那不折不挠的精神,想起母亲的叮嘱,一咬牙帮骨,用手抹去泪水,又昂首挺胸地回到班组里。

    他已经做好了长期忍辱负重和艰苦奋斗的准备。

    每当他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是光秃秃的贺兰山脉,四周是荒漠的大塬,硬戈壁似的地面上稀疏长有骆驼刺、红柳和沙枣树,一片“大漠孤烟直”的苍茫和萧瑟。

    这就是张曼新所在的西大滩,正应了当地一首民谣:“西大滩,西大滩,三十里地无人烟,兔子不打窝,牛马不撒欢。”正因为这里地广人稀,解放后,才辟为农场。

    在张曼新他们这批浙江支边青年到来之前,整个农场只有解放初期的当地驻军就地转业的两千来名老军工。张曼新他们这批四千多名分配到农场的支边青年一到,农场便忽啦一下子就膨胀到六七千人之多。仅张曼新所在的第八生产队,就增加了六百名支边青年。

    那么,人骤然间增加了二三倍,房子却没多盖,怎么睡觉呢?

    起初,每间屋子里靠南北各盘一个土炕,每个土炕睡十三个人,每间屋里的两个土炕睡二十六个人。

    张曼新他们睡的屋子过去曾是一个牛棚,四面墙用土坯垒成,上面是芦苇棚顶。屋子里空间大,窗户小,休说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就是白天也是黑咕隆咚。这就给张曼新又增加了一个“差事”,即每天早晨倒尿盆。

    倒尿盆不是领导的指派,而是班组有的人欺负他年纪小、出身差的另一种行为。他却敢怒而不敢言。

    倒尿盆比清扫厕所还难受。一间屋子里睡二十六个小伙子,每个人按每夜只撤一泡尿计算,那二十六个家什冲着尿盆决堤似的“哗哗”猛喷射一顿,到天明一看那特大号尿盆撇撇溜溜的,只要稍微一歪尿液就往外溢。

    张曼新在倒尿盆时,弯着腰,双手死死抓着尿盆两侧,两只脚擦着地一寸一寸地往外挪,既不敢直腰,又不敢迈步,生怕保持不好平衡尿液从盆里溢出来。就是这样,还时不时地将尿洒在地上。

    “你狗日的下面那家伙没长眼,莫非脑袋上也没长眼睛?你没看见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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