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残梦之祸 第四十六章 才子佳人共 (第3/3页)
来此,多是为了一睹佳人风采;懵懂少女于此,乃为仰慕传言之中的公子俊朗。
风起尘扬,天边挂着残阳,几缕柔和的金光洒在青石板上。
一匹快骑扬尘而来,刚至栖笺酒楼,马鞍上之人双腿用力向下一蹬,整个人直接从马鞍上飞起,踩着屋檐再一次借力,身子凌空翻转几周,已是从二楼的边窗进入。
他这身轻功的确未练到家,当他借力之时已是踩得瓦砾出现松动,他落地时又是在地板上‘重重’地踏了一下。
这若以他在家练习自然是无碍,但此刻酒楼当中甚为安静,任何的声响都会被放大好几倍。
众人齐齐向他看来,他倒是精明之人,立即抱拳道:“抱歉抱歉,本是想考校本事,如此看来倒是在下卖弄,还望包涵。”
一盏茶的功夫,一辆车在青石路上缓慢行驶,风铃随风摆动,传出叮呤的声音。
马车两侧各有两名面挂青纱遮面的女子随行,且看这辆马车制作精良,镶金带银,明眼可看出车内之人必是不凡。
孟华举杯自饮,林俊还在向他诉说心中的不解,逍遥浪子居然是这般模样,真是玷污了这英俊潇洒的雅号。
这时,却见孟华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理会林俊,侧耳聆听着什么。忽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二话不说已是向靠近马路的窗奔去。
孟华不顾别人的目光,向外挥手道:“岑姑娘,是你吗?”
可是以他在江湖之上的声望,谁人敢对他说什么,只是装作没看到罢。
只见楼下马车边上的小窗帘被掀起一道小缝,可以看到玉面珠玑,柳眉凤眼的女子,她微微向上看来。
孟华此刻的笑颜更甚了,道“居然在此遇见岑姑娘,不知岑姑娘能否赏个薄面共饮一杯?”
岑涵露笑道:“原来是华公子,小女子若是拒绝盛请,倒是显得不是了。”
话音未落,马车前面的大帘子被拉开,一个身着委地红裙,头上叉着两支凤钗的女子轻步走下,两弯柳叶眉,一双含情眸。
岑涵露的芳名在这栖笺镇谁人不知,此刻眼观四面,行人驻足,楼上人推窗观望,只为一睹佳人倩容。
四名面挂青纱的女子走在前方引路,在她们走到栖笺酒楼大门前时,孟华已在那儿等候着,见岑涵露走进,他上前一步,笑道:“岑姑娘这边来,二楼雅座已备好。”
一楼中,一个个面朝大门,神情呆痴,不少人暗自咽了下口水。那可是岑姑娘,常日哪是他们这般轻易一睹芳颜。
舒长夜二人所在靠近楼梯,又临窗,真是令人喜爱又略微烦恼之地。
岑涵露刚登上一半的楼梯,便听到封子夫略带粗狂的声音,此刻封子夫虽已经压低了好多,但她仍不由打心底里厌恶此类人。
待登上二楼,果然,封子夫虽身着锦服,但那与外表不相符的举止,令岑涵露微微皱眉。
“这些暴发户也学别人来凑热闹。”她暗下腹诽。
目光越过封子夫,却见她目光略有一滞,暗道,“这位公子倒是风度翩翩,与孟公子有得一比,且举止优雅,不过如此望去怎得有丝寒意,他怎么会和那样的人同坐一桌?”
岑涵露转眼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空气中便多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美人待西归,影过风留香。
封子夫将空着的左手朝空中招来几手,见他双眼微闭,一脸享受:“真香啊,四不像,你感受感受。”
除了舒长夜之外,楼中所有男子俱觉得封子夫此举可谓轻漫之极,皆怒目视之。然,封子夫又是抓起大碗酒灌下,并未理会他们狠狠地目光。
许多人心中生疑,“孟公子怎么会忍受此人的轻薄?”
舒长夜咧嘴一笑,道:“臭酒鬼,如此美人,你这般举止倒不是给人留下了坏印象么?”
封子夫又是狂饮三大碗,甩手抹去溅出的酒滴子,才道:“四不像,不是我说你,整天拿把破扇子摆那副谦谦公子的样子,不累么?”
舒长夜心知对方在故意挖苦他,也是幽幽道:“哎呀,没办法,多年来已经习惯了。”
“哼,说不过你,敢不敢比喝酒?”封子夫心中一急,想要扳回场子。
舒长夜此刻突然瞪着他,诡笑问着:“臭酒鬼,你可想好了是比喝酒?”
经这么一提醒,封子夫如梦初醒,连忙推迟,道:“别别别,长夜,我错了,咱不比。方才我说的是醉话,不作数。”
舒长夜摇头叹息道:“要我相信封大酒鬼会说醉言,那太阳得打西边出来了。”
……
孟华心中似吃了蜜饯,甜滋滋的,欢声笑道:“请,岑姑娘请坐。”
林俊悄悄溜到孟华身旁,附于后者耳际,暗下问道:“孟兄,这位便是人称醉红颜的岑姑娘?”
孟华只是一个劲点头,目光闪动,示意林俊识趣点快些离去。
“华公子,你也请入座。”岑涵露妙声道。
她说着欲提着酒壶斟酒,孟华见到连忙夺过,和声道:“我来,我来。”
孟华一时忘却时间,双目呆呆看着对坐之人俊丽的容颜。
岑涵露被他如此看着,不由显得有些害羞,两腮忽泛起几抹红润,有些辣。此二人倒是有些意味,郎有情妾有意,彼此就是憋着不言明。
岑涵露轻咳几声,声音婉转道:“华公子,你,你在看些什么?”
孟华猛地回过神,心知自己失了礼数,赶忙赔礼道:“岑姑娘见谅,方才孟某有些走神,我先自罚三杯。”
在孟华二人旁边的一张桌子,一个身板娇小,梳着流云髻的女子,之前孟华痴痴望着岑涵露的模样,她可是尽收眼底,随后又见到这二人扭捏掩饰,真是不够快意。
她不懂饮酒,却是点了满满一大桌子佳肴,看着那些缺胳膊断腿的飞禽走兽,骨头胡乱丢弃的景象,便可想象她的吃相有多么‘温雅’。
她嘴里塞得鼓鼓的,好像许多天未进食,但瞧其衣着也不像贫苦人家之女。她边嚼便嘟嚷:“明明是喜欢人家,干嘛还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这样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