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选择 (第3/3页)
观上的精细计算、运作和调剂,才不会因为一时偏差,变成连锁反应的灾难性后果。
李泓甚至为此在东宫的名下,以经营皇庄别业的管理人员基础上;自行招募和建立了一个,相当数量通晓数算士人组成的,庞大账簿/财会、审计的团体。并在登基之后,努力将其变成了司农寺名下,类似后世三司使院的前身——度支院。
但这也等于变相的侵夺了,属于户部、工部、少府寺的一部分权利。尤其是将各地官钱铸造和监管,各地官营贵金属矿山的监管权,都收归到了新部门之后;也在朝堂上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和反弹,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被天子强行通过。
而天子李泓尝试在科举中,推行的诸多细节改革,更是遭到了来自现有大臣、官僚体系的激烈反对;他们甚至群体告求、哭谏于,二圣居养的上阳宫。最后由听政的大圣天后出面调停,仅在天子恩科/制举中,试行糊名、誊录、回避等举措。
而作为新创选拔将校的武举,更是在优选军中在役的勋官、武散的基础上;另辟蹊径的妥协性的给那些功臣、勋贵、品官,留出足够比例的免选名额,乃至直接报送/举荐殿前校阅、御前比武的资格。换取设立讲习院并纳入兵部选士的结果。
虽然,只有数十人的名额,但很多事情就是在细微处,找到了突破口之后;就可以一点点的逐步扩大影响。乃至培养和吸收了,足够数量的收益对象和支持者后,自然而然的形成大势所趋;那就可以顺势摧毁和打破,更多的陈旧规习和制度。
所以,当下的天子李泓,固然称得上是权威益隆;但同样在强力压制,诸多反对派和异己之声的过程中;制造了大量潜在的对立面和利益受损群体。因此,当他再度病倒不能视事其间,这些被压下去的反对派和异见者,自然就会借机反噬。
而为了压制这些变故和隐患,监督和推进新政的执行效果;天子李泓也将自己,能够驱策和借重的人手,大部分都委任、外派和差遣出去了。而促成这个结果和局面的,既有“二裴”为首的政事堂诸相支持,也有来自上阳宫圣天后的鼓励。
与此同时,随着新政的推行,同样也离不开,代为太上听证的大圣天后支持;或者说,在大多数朝政事物上保持一致,表示出支持或中立态度;也并非没有代价。比如,被赞颂未贤明无过大圣天后的口碑,以及随着新政水涨船高的党羽们。
他们未必都是蝇营狗苟之辈,或是纯粹贪慕富贵前程之徒;但同样坚信在大圣天后的门下,可以得偿所愿或是施展抱负;乃至可以稍稍遏制,登基不过数载的天子,过于急进的施政方略……因此,当天子李弘病倒之后,很多人自然靠拢天后。
这就是为名声所累了。至少在这个时空,还没有人体会到武则天,在未来往复清洗朝堂,杀的人头滚滚;铲灭李唐宗室而血流成河的壮举,也不曾感受滥用酷吏,相互举告的人人自危与恐怖。能看到的,唯有诸事退让和步步容忍的贤明大度。
因此,天子李宏面对她态度和每个细节,都会被无限的放大;不但不能直接打压和明面削弱,大圣天后在宫中的势力。还要加倍以孝道进奉之,不然就会被史官,在起居录中钉上历史的耻辱柱。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知晓未来发展的天子李弘。
也不可避免会有所动摇,或是产生相应的侥幸心理,乃至在日常当中,忽略了防微杜渐的细节关键。毕竟,有时候发动一场改换世代的宫变,不需要太过复杂的绸缪和计划;只要刚健朴实的乘人之危,指挥一群宫人就行……想到这里江畋道:
“我是临时收到呼唤,才得以降临此世的。位于世间的坐标,也并不稳固,最多只能出手一两次,一旦直接对此世干涉太多,就会被天地间的冥冥规则,重新排斥和驱散。现今你有上、中、下三个选择……第一个,我彻底解决问题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