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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僧道之争 (第1/3页)
韩宝驹把酒碗往桌上一放,便欲认输。朱聪向他使个眼色,对丘处机道:“道长内功出神入化,我们佩服之极。不过我们五个拚你一个,总似乎不大公平。”丘处机一怔,道:“朱二哥瞧着该怎么办?”朱聪笑道:“还是让兄弟一对一的跟道长较量下去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奇怪,眼见五人与他斗酒都已处于必败之地,怎么他反而要独自抵挡?但六怪都知这位兄弟虽然言语滑稽,却是满肚子的诡计,行事往往高深莫测,他既这么说,必是另有诈道,当下都不作声。
丘处机呵呵笑道:“江南七侠真是要强得紧。这样吧,朱二哥陪着我喝干了缸中之酒,只要不分胜败,贫道就算输了,好不好?”
这时铜缸中还剩下小半缸酒,无虑数十大碗,只怕要庙里两个弥勒佛的大肚子,才分装得下。但朱聪毫不在意,笑道:“兄弟酒量虽然不行,但当年南游,却也曾胜过几样厉害家伙,干啊!”他右手挥舞破扇,左手大袖飘扬,一面说,一面喝酒。
丘处机跟着他一碗一碗的喝下去,问道:“甚么厉害家伙?”朱聪道:“兄弟有一次到天竺国,天竺王子拉了一头水牛出来,和我斗饮烈酒,结果居然不分胜败。”
丘处机知他是说笑话骂人,“呸”了一声,但见他指手划脚,胡言乱语,把酒一碗一碗的灌下肚去,手足之上又无酒水渗出,显然不是以内功逼发,但见他腹部隆起了一大块,难道他肚子真能伸缩自如,颇感奇怪,又听他道:“兄弟前年到暹罗国,哈,这一次更加不得了。暹罗国王牵了一头大白象和我斗酒,这蠢家伙喝了七缸,你道我喝了几缸?”
丘处机明知他是说笑,但见他神态生动,说得酣畅淋漓,不由得随口问了一句:“几缸?”朱聪神色突转严重,压低了声音,正色道:“九缸!”忽然间又放大了声音道:“快喝,快喝!”
但见他手舞足蹈,似醉非醉,如疯非疯,便在片刻之间,与丘处机两人把铜缸中的酒喝到了底。韩宝驹等从来不知他竟有偌大酒量,无不惊喜交集。
丘处机大拇指一翘,说道:“朱兄真是一位奇人,贫道拜服!”
朱聪笑道:“道长喝酒用的是内功,兄弟用的却是外功,乃体外之功。你请看吧!”说着哈哈大笑,忽地倒翻一个筋斗,手里已提着一只木桶,随手一晃,酒香扑鼻,桶里装的竟是半桶美酒。这许多人个个武功高强,除柯镇恶外,无不眼光锐利,但竟没瞧清楚这木桶是从哪里来的,再看朱聪的肚子时,却已扁平如常,显然这木桶本来是藏在他大袍子的底下。江南七侠纵声大笑,丘处机不禁变色。
要知朱聪最善于鸡鸣狗盗、穿窬行窃之技,是以绰号叫做“妙手书生”。他这袍内藏桶之术,一直流传至今。魔术家表演之时,空身走出/台来,一个筋斗,手中多了一缸金鱼,再一个筋斗,台上又多了一碗清水,可以变到满台数十碗水,每一碗水中都有一尾金鱼游动,令观众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即是师法这门妙术。朱聪第二次摔落楼下,便是将一只木桶藏入了袍底,喝酒时胡言乱语,挥手扬扇,旨在引开丘处机的目光。魔术家变戏法之时,在千百对眼睛的睽睽注视之下,尚且不让人瞧出破绽,那时丘处机丝毫没防到他会使这般手法,竟未看出他使用妙技,将一大碗一大碗的酒都倒入了藏在袍内的木桶之中。
丘处机道:“哼,你这个怎么算是喝酒?”朱聪笑道:“你难道算是喝酒了?我的酒喝在桶内,你的酒喝在地下,那又有甚么分别?”
他一面说,一面踱来踱去,忽然一不小心踏在丘处机足旁的酒渍之中,一滑之下,向丘处机身上跌去。丘处机随手扶了他一把。朱聪向后一跃,踱了一个圈子,叫道:“好诗,好诗!自古中秋……月最明,凉风届候……夜弥清。一天……气象沉银汉,四海鱼龙……跃水精……”拖长了声音,朗声念诵起来。
丘处机一怔:“这是我去年中秋写的一首未成律诗,放在身边,拟待续成下面四句,从未给别人看过,他怎么知道?”伸手往怀里一摸,写着这半首诗的那张纸笺果真已不知去向。
朱聪笑吟吟的摊开诗笺,放在桌上,笑道:“想不到道长武功盖世,文才也如此隽妙,佩服佩服。”原来他刚才故意一滑一跌,已施展妙手空空之技,把丘处机衣袋内的这张纸条偷了出来。
丘处机寻思:“适才他伸手到我怀里,我竟是丝毫不觉,倘若他不是盗我诗笺,而是用匕首戳上一刀,此刻我哪里还有命在?显然是他手下留情了。”言念及此,心意登平,说道:“朱二侠既陪着贫道一起干光了这一缸酒,贫道自当言而有信,甘拜下风。今日醉仙楼之会,是丘处机栽在江南七侠手下了。”
江南七怪齐声笑道:“不敢,不敢。这些玩意儿是当不得真的。”朱聪又道:“道长内功深湛,我们万万不及。”
丘处机道:“贫道虽然认输,但两个朋友所遗下的寡妇却不能不救。”举手行礼,托起铜缸,说道:“贫道这就去法华寺要人。”
柯镇恶怒道:“你既已认输,怎地又跟焦木大师纠缠不清?”
丘处机道:“扶危解困,跟输赢可不相干。柯大侠,若是你朋友不幸遭难,遗孀受人欺辱,你救是不救?”说到这里,突然变色,叫道:“好家伙,还约了人啦,就是千军万马,你道爷便豁出了性命不要,也不能就此罢手。”
张阿生道:“就是咱们七兄弟,还用得着约甚么人?”柯镇恶却也早听到有数十人奔向酒楼而来,还听到他们兵刃弓箭互相碰撞之声,当即站起,喝道:“大家退开,抄家伙!”张阿生等抢起兵器,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数十人抢上楼来。
众人回头看时,见数十人都是穿着宋兵装束的劲卒。
丘处机本来敬重江南七怪的为人,只道他们被焦木和尚一时欺蒙,是以说话行事始终留了余地,这时忽见大批士兵上来,心头怒极,大叫:“焦木和尚,江南七怪,你们居然勾结官府,还有脸面自居甚么侠义道?”韩宝驹怒道:“谁勾结官府来着?还不是你们全真教最喜欢勾结官府。”
这算是人身攻击了。
丘处机哼了一声,道:“好啊,好啊!贫道恕不奉陪了!这件事咱们可没了没完。”手托铜缸,大踏步走向梯口。
柯镇恶站起身来,叫道:“丘道长,您可别误会!”
丘处机边走边道:“我误会?你们是英雄好汉,这些士兵便是酒囊饭袋?”
柯镇恶道:“我们可没有约。”
丘处机道:“我又不是瞎子!”
柯镇恶眼睛盲了,生平最忌别人讥讽他这缺陷,铁杖一摆,抢上前去,喝道:“瞎子便怎样?”
丘处机一张拍在酒楼的柱子上,只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柱子豁然断裂,露出了新木般的断茬子,怒声道:“这便是榜样。”说着,他飘然下楼而去。那些宋兵被他的神力断柱骇退,没有人敢上前聒噪。
说时迟,那时快,丘处机已经是去得远了。
朱聪忽然叫道:“哎呀不好,那贼道定然是去了法华寺。”
焦木和尚顿足搓手,焦急的直转圈圈,不住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柯镇恶狠狠的说道:“咱们也去。嘿,咱们嘉兴好汉,可不能让这些北方佬给瞧扁了。若是让他在嘉兴肆意妄为,咱们的面子何在?”
马王神韩宝驹一拍肥手,附和道:“不错,全真教地处西北,谁知道他是不是金狗的奸细。”
韩小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在焦木和尚带领下,几人急匆匆的赶往法华寺。贺奇在楼上看了整场热闹,只笑着跟随前往法华寺。
他倒要看看,这场热闹到底如何收场。
明明没有了李萍和段天德,丘处机偏偏要来寻法华寺的麻烦,究竟是为什么?对此,贺奇向来不惮以坏心思猜度他人。
或许是因为北少林关闭山门,不在江湖上行走;但禅宗的影响力仍在少林旁支如仙霞派的支持下发展壮大。
而法华寺便是仙霞派的根基之一。
一个教派,要发扬光大,除了壮大自身之外,有时候还需要打击对手,毕竟天下的信众就这么多,你的多了些,我的自然就少了。
贺奇酒足饭饱之后,方才施施然下了醉仙楼。
这楼可不得了,是故事的开端之地,也是故事的解围之地。离了酒楼,贺奇飘然来到了法华寺,只见寺内已经斗成了一团。
韩小莹和韩宝驹两人斗丘处机一人。丘处机此人也是托大,一手端着铜缸抵挡韩宝驹,一手空手入白刃,硬抗韩小莹的越女剑。
韩小莹剑法极快,虽然才十七八岁,却已然颇为不凡。
古时吴越成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相图吴国。可是吴王手下有个大将伍子胥,秉承孙武遗教,训练的士卒精锐异常。
勾践眼见兵卒武艺不及敌国,闷闷不乐。有一日越国忽然来了个美貌少女,剑术精妙无比。勾践大喜,请她教导越兵剑法,终于以此灭了吴国。
嘉兴是当年吴越交界之处,两国用兵,向来以此为战场,这套越女剑法就在此处流传下来。
只是越国少女当日教给兵卒的剑法旨在上阵决胜,是以斩将刺马颇为有用,但以之与江湖上武术名家相斗,就嫌不够轻灵翔动。
到得唐朝末叶,嘉兴出了一位剑术名家,依据古剑法要旨而再加创新,于锋锐之中另蕴复杂变化。
韩小莹从师父处学得了这路剑法,虽然造诣未精,但剑招却已颇为不凡,她的外号“越女剑”便由剑法之名而得。
当然了,在贺奇看来,韩小莹的剑法却是错漏百出,不堪一击。不要说贺奇侠客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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