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微澜之卷 【第二十三章】雪霁初明 (第2/3页)
梁二到底是“扬刀会”二当家,审时度势,谋定后动,不探清敌人底细,怒不轻发。
看到这里,秦渊也不禁感叹“能而示之不能,此兵家诡道,自古受辱能忍者殊非常人,张子房受拾履之羞,韩荆州忍胯下之辱,俱为一时英杰,扬刀会有此人物,盛名不虚。”范琴在一旁点了点头。
那边梁二与周青霜二人对峙,这边何溪云大展神威,以一敌二,甚是酣畅。
只听人群中呼声迭起,夹杂着掌风阵阵。何溪云使招“云遮雾障”,劈空掌力漫天飞舞,闵吕二人身处其间,如坠云雾。但见何溪云大笑出招,掌力隔空穿云,“砰”的一声,吕大有横刀挡敌,内劲所致,连人带刀拍出数步,口中含血,眦目欲裂,闵同舟在他耳边低语,“再不走就没命了!”
吕大有心中有气,纵声长啸,怒道,“老子笑傲三吴,岂能败在鼠辈手里!杀人也罢,放火也好,那些当官的又比老子干净多少?他们做得,我便做不得?你们这群没种的东西,满嘴的仁义,还不是想赚个名声…”他环视四周,围观者大多停止了叫嚷。
“那么想要,那就凭本事来拿呀!”吕大有愈说愈气,面色涨紫,神情几欲癫狂。众人中自有欲取其命以图声名之辈,可大多都没有稳胜吕大有的念头,皆是按兵不动。
“你敢么?”吕大有瞪视其中一人,以刀相指,那人连连后退,死命的往人群中钻。窘态难掩。吕大有看后哈哈大笑,又指着另一人道,“你呢?方才叫得那么起劲,现在给你个诛恶的机会,来啊,大侠?”
“没有!没有!不是我!”那人一边摇头一边将腰间配剑往身后藏。
“哈哈哈哈!”吕大有笑的更狂,“你呢?你呢?你呢?”
他大刀所过,众人无不掩面而羞,有一人头戴斗笠,模样甚是年轻,当吕大有指向他时,青年提剑而视,义正言辞骂道,“奸贼休要逞强,看我……”
他话音未落,吕大有刀尖急抖,哗啦一声,那人头颅离体,飞起数尺之高,血泉迸溅,腥雨飘洒。
“啊啊啊啊啊!”人群中惊呼尖叫迭起,众人未曾想过,已是强弩之末的吕贼居然依旧有此等实力,杀人易如反掌。
慕容兄弟冷眼相对,“拭锋堂”弟子在他们两旁列阵而待,谢问水撇眼觑到,心中惊叹“其他门派弟子护主尚且不及,一般将少主围起,这拭锋堂竟然列阵成翼,与少主共进退,当真有些与众不同。”他心思细腻,时刻留心,总能发现他人所漏之处。
“何叔叔!”范琴瞧着这一幕,急道,“那人又杀人了,你怎得不去制止他?”
何溪云默然,望着余空山,只听后者缓缓道,“琴儿,倘若今日咱们不在,这里的人看到吕大有闵同舟等贼寇,该当如何自处?”
范琴听了这话一愣,“当然是为民除害…”之词几乎脱口而出,但他看了看四周人群,心中思索一阵,嗫嚅道:
“他们大概会装作没看见罢。”
余空山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续道“那他们为何方才看见闵吕二人会义愤填膺,仇如海深呢?”
“是啊!他们为什么那么愤怒?”范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眼里,或许嫉恶如仇当是天性,每个人看见不平之事,都会胸有块垒,不平不行。
“狐假虎威。”慕容铮看到这一幕有趣的问答,笑着提点道。
“对啊!”范琴脑中恍然,“他们知道有高手在场,吕闵二人最终都会被制服,若是趁此机会,喊上两句,最好能踹上两脚,日后江湖行走时,也可吹嘘两句。这等稳赚不赔的买卖,谁不愿做?”
然而他们都和故事中的狐狸一般,一旦没了老虎的庇护,下场便是凄惨无比。
“琴儿。”余空山淡淡道“我不让何师弟出手,便是要告诉你,老虎再厉害,那也跟狐狸没关系。凡事都有代价,付不起价钱,就不要买。买了,就要做好还债的准备,欠多少,还多少。”他语重心长的看着范琴,悠悠道。
“江湖这座酒楼,从来不赊账。”
吕大有还是死了。
他死时挺立不倒,一把刀横在胸口,已被洞穿。刀面上一个清晰的掌印,五指分明,边缘裂痕如蛛网。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死的,据后来大会间传闻,那身着布衫的中年男子正与小孩谈话,右袖无风而起,紧接着一道撼岳摧山的掌力拂过,那吕大有反应虽快,却也无济于事。
他临死之前,杀了四个人,这四人有起哄之流,亦有无辜者。而那闵同舟早已不知去向,想是趁乱逃了。
“余师兄!”何溪云满脸不忿,“让我早点解决他多好,现在放跑了一个,只怕流毒无穷!”秦渊也略微点头,谢问水问道“我去找找?”
“不必。”余空山淡淡道,“小贼而已,不过藓痍之患,当务之急是找到杨新雨!”
“不错!”天弃谷众人齐声道。
只有范琴望着天边悠悠出神,心中思念之情与日俱增。
“剑歌,你在哪?”
雪又开始下起来。范琴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周青霜手握雪鹰剑,袖手而立,十分惬意,一旁“神箭忘归”崔兄弟抱拳向梁一襟笑道“梁二当家莫不识得我了?”
“瞧那“八钧穿魂弓”,还能不知么?”梁一襟望着汉子淡淡道,“天底下除了“神箭忘归”崔云起,谁能开八钧之力的强弓?”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皆是将注意力放到那弓上,范琴望着那弓,发觉弓身较寻常弓更要长些。耳边却传来吴广识的声音,“据我所知军中制式弓皆以六钧为准,故而有“三尺剑,六钧弓”之称…”
龚如仇听了不以为然道“这弓做的如此之长,定然比寻常弓箭更厉害了?”
“此言差矣。”吴广识一笑道,“这强弓劲弩与寻常兵器大不相同,并非一寸长一寸强,一来不便携带,二来威力过大,弓身便有折断之患…”
“吴师爷言之成理。”余空山点头说道,“若我所料不差,那人厉害之处,当在力道上了。”向日同泰寺中那穿林过叶的一箭令余空山记忆犹新,事后他询问过何溪云,起初何师弟好面子不肯说,后来追问之下方才发现师弟拍开那一箭手上脱了层油皮。
“以何师弟“拂云手”的功夫竟也难抵箭上余劲,这人是个变数,可得多留意些。”余空山心中底定这才主动攀谈多了解些消息,日后万一与此人冲突,也好有个防备。
“余先生眼力高明。”吴广识笑赞道,“这弓箭的威力,大半出自于弓的钧数,一钧是三十斤,六钧可就是百八十斤的拉力,能拉开这个水平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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