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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7 芦花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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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7 芦花飞雪 (第3/3页)

女走过去木然坐在桌边。

    锅里果然煮了鱼,没有勇气动筷,她也不敢去摸腰里的鱼骨刀,望着斜躺着喝酒的三人,一个缺牙的马夫,一个背囊的书童,还一个噙着笑的富家公子。她默默掏出怀里偷偷给那可怜妮子准备的白面馒头,一口一口嚼着,可惜这馒头好吃,人家却不需要了。

    东都城里的罪恶很多,像是锅盖了片锦布的烂肉,发臭生蛆那种。

    贩卖人口的生意渔家女只是夜里帮人撑船,跟二两一起的十几个噤若寒蝉的女子和她命运一样,养成瘦马还是卖进勾栏,或者做更肮脏龌蹉的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苏少爷说:“那炉中剑是不是傻,随便一本书说是柳白眉的手札也信?”

    马夫老李争辩道:“不能啊!府上的藏书,我可选了藏得最深那本垫桌脚的偷偷拿了来,单凭封面上的一个剑气四溢的‘柳’字,就作不得假。”

    阿奴白了人一眼,这字明明就是死老头自己歪歪扭扭写的,他问:“那打铁的真不回来了?”

    一桩买卖外加一顿酒的交情,那炉中剑是不是喝高了吹牛,谁也说不上,人倒是个实诚汉子,就长得磕碜了些。

    “应该是吧!他说带了人去过饮马荡便算两讫,而后自己会去北海剑阁,说本来还有一分把握,现在全他娘没了,让我觉得亏心的话,每年芦苇开花帮他满三碗酒。一碗给他,一碗给他师尊,一碗给那驴子。”

    年十月,芦花飞雪。

    炉中剑陈打铁走的时候拎着一壶黄酒,把钱二两驼在驴背上,那驴子居然不尥蹶子,他沿途骂骂咧咧,说这畜生不够仗义,自己舍命陪它去闯剑阁,居然旁人骑得偏就自己骑不得。

    第二日,顾长秋约战炉中剑,傻子一样等到天黑掌上灯也不见人来,而后开开心心去买了串南方没得吃的冰糖葫芦。

    世人都说陈打铁那没卵子的来东都盏茶工夫不到就给吓跑了,也有人说炉中剑只杀人、从不屑比剑。兴许都是真的,又都不是真的,反正,再没人见过有哪个傻子背炉候牵着一头驴行走江湖,世间也再没有了炉中剑。

    阿奴说:“少爷!这是不是就是狗曰的江湖?”

    阿丑说:“公子帮我!我要练剑。”

    马夫李老头偷偷喝着黄酒,仅剩的两颗门牙摇摇欲坠,他舔着葫芦吸溜一口,嘟哝着嘴说:“闲得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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