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游侠说甚屠龙 (第2/3页)
辽东进贡的老山人参炖的,御厨、御医都说这东西最能补气提神。”王嘉遇道:“公主,你带我去见你父王吧,就说我投降了。”
舒屏一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即明白,他是不愿意自己受他牵连,便要假装投降,然后再自己寻找机会脱身。当下沉吟片刻,说道:“好。”带着他出了宫门,两人上了马。舒屏也不带随从,当先纵马而行,王嘉遇跟随在后。
行了几条街道,王嘉遇见她催马走向城门,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德胜门”,知道这是詹王宫的西门,昨天就是从这个门进来的,心觉诧异,问道:“咱们怎么出城去了?”舒屏道:“父王在城西狩猎。”王嘉遇不在言语。
两人出城行了十里路,舒屏勒马停步,说道:“王公子,咱们就此别过了。”王嘉遇惊道:“怎么?咱们不是去见你父王吗?”舒屏双目含泪,并不言语,解开腰间佩剑,连鞘向他掷去,王嘉遇只好接住。舒屏突然兜转马头,更不回头的走了。
王嘉遇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愣住了,竟然拿不定主意,是该追她回来?还是和她一起回城?还是自己独自脱身?茫然若失,过了许久,才纵马回去。
又往西行了十里路,远远看见孟逸然、洪成浩等人已经等在约定的破庙外。孟逸然大声欢呼,快步奔来,扑入他怀中,叫道:“你回来啦!你回来啦!”王嘉遇见她脸上大有倦容,料想她焦虑挂怀,多半一夜未睡。
孟逸然见他殊无兴奋之色,反而显得魂不守舍,猜到行刺没有成功,问道:“找不到詹王?”王嘉遇摇了摇头:“人是找到了,只是遇到了一个绝顶高手,没能得手。”于是简略说了经过,只是没提舒屏相救的事,只说自己运力挣脱逃出来了。众人都听得张大了口。
孟逸然吁了口长气:“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就好啦。”
王嘉遇想到舒屏,心里总是不安,说道:“今晚我还要入城去。”孟逸然道:“好,大家一起去!我可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啦。”
到了傍晚,他们一行人又到了汉城内,生怕昨天已经露了行迹,另投了一家旅社。先派洪成浩去探听了消息,回报说:“并无动静。”王嘉遇心想:“詹王多半还不知道舒屏已经放走了我,还以为她正在劝我投降。”便吩咐洪成浩再去打探。董林海道:“我也一起去。”孟逸然道:“你不要去,别又跟人打架,误了大事。”董林海怒道:“偏偏我就是误事精?”陈进波笑道:“我跟林海大哥一起去,他如果闹事,由我拉住他就是了。”王嘉遇道:“此行如同龙潭虎穴,一切小心在意。”
到了晚间,三人打探回到客店。只见董林海气恼异常,说道:“要不是孟姑娘事先关照过我,我真想揪下那几个小子的脑袋!”众人问是何故,洪成浩说了。
原来他们仍然没有听到消息,昨晚宫里大闹刺客,街头巷尾居然也没人在谈论,三人于是去酒楼喝酒,见到有八名武士在那里大吃大喝,说的头头是道,都是在吹嘘他们的总教头如何无敌,昨晚又得到了一支奇怪的判官笔,锋利绝伦,当真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正是墨玉笔。董林海当时就大怒,幸亏陈进波拉住了他。待八名武士吃饱下楼去,三人便悄悄跟过去,查明了他们住宿的所在。
王嘉遇昨天失手被擒,兵器被人夺去,那真是生平从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但那玄真的武功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但是这墨玉笔又非夺回来不可,一时沉吟不语。
陈进波笑道:“盟主,今晚我去一趟。”王嘉遇道:“那道人武功十分厉害。”陈进波笑道:“他武功再高,也要睡觉的,凭他有多厉害,睡着了总打不过我了吧?”众人都笑了起来。王嘉遇道:“好,那就辛苦陈大哥了。不过千万不可疏忽!陈大哥只需把墨玉笔拿回来便好,不必杀他,将他在睡梦中不明不白的杀了,非英雄好汉所为。”陈进波道:“是,日后盟主跟他一对一较量,那时候才让他死得心服口服。”王嘉遇喟然道:“单打独斗,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要陈进波不要在睡梦中杀了玄真,其实是知道太过凶险,高手纵然在睡梦之中,也是能反应迅捷的,倘若一击,陈进波必然丧命。
用过晚饭,陈进波兴冲冲出去了,王嘉遇想起玄真的武功,还是不放心,跟上道:“陈大哥,我与你同往。”
两人一起出店。陈进波在前面领路,走了三里路,来到众武士的宿舍。陈进波低声道:“那八名武士都是住在这里,只是不知道那个玄真在不在这里。”王嘉遇道:“咱们抓一名武士来问问。”
正说着,只见两名武士哼着小曲,晃悠悠过来。王嘉遇待他们走近,突然跃出,伸指在两人背心穴道上各点了一下,劲透要穴,两人登时动弹不得。他出手太重,一名武士立即昏死过去,另一名却神志不失。他将昏死的武士拖入树丛中,陈进波拔出封喉匕首抵住另一名武士的咽喉,问他玄真在哪里。那武士心想:“你们要去找我们的总教头送死,那真是妙计啦。”便向东边远处一座房子一指,说道:“我们的国师就住在那里。”
王嘉遇在他胁下又补了一指,叫他昏死过去一时不至醒来,也拖入树丛。
王嘉遇和陈进波慢慢走到那座房子,只见到处黑沉沉的,并无灯光。陈进波低声道:“看来那道人睡着了。”
两人绕到后门,陈进波贴身墙壁,竟然悄无声息的爬上去,跟着又沿着墙壁爬下去。王嘉遇看他爬上爬下的姿势十分难看,四肢伸开,缩头耸肩,行动又慢,倒似是一只大蜥蜴,但是半点声息也没有,果然是“活闪婆”的好身手。王嘉遇知道自己不能如他这般,生怕发出点声音,给玄真察觉,当下守在墙边,凝神倾听。
过了一会儿,听到墙内树上有几只鸟雀叫了几声,跟着便又是一片寂静。突然之间,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嬉笑之声,跟着有个男人声音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话,王嘉遇隔得远了,没听清,依稀便是玄真。王嘉遇心想:“这道人还没睡!陈大哥可下不了手。”生怕陈进波遇险,于是越墙而入,只听得男女嬉笑之声不绝,循声走去,忽然听到玄真笑道:“你身上哪一处最软最嫩?”那女子咯咯笑道:“我可不知道,你来摸摸看。”玄真一阵笑。
王嘉遇听得面红耳赤,站定了脚步,悄悄出墙去,坐在草丛之中。又过了一会儿,一阵风吹来,微觉寒意,突然听玄真厉声喝道:“什么人!”王嘉遇一惊站起,暗叫:“给他发现了!”随即跃上墙头,只见一个黑影飞奔过来,竟然毫无声响,正是陈进波,待他走近,却见他手中抱着许多东西。王嘉遇暗想:“陈大哥惯的顺手牵羊,不知道又拿了什么东西。”不及细想,跃下去将他一把提起,飞身上墙,刚跃下地来,便听到玄真喝道:“你活的不耐烦了!”只见他已站在墙头。
陈进波道:“得手了,咱们快走!”王嘉遇大喜,再回头一看,不由得大惊,月光之下,只见玄真上身全身赤裸,下身裹着一条棉被,双手正抓着被角。王嘉遇忍不住一笑。
陈进波笑道:“那道人正在干那个调调儿,我把他的衣服都拿出来了。”说着双手一举,原来抱着一堆衣服,转身对王嘉遇道:“盟主,你的墨玉笔。”那柄墨玉笔正别在他的背上。
王嘉遇拔过墨玉笔,又奔出数步。玄真连人带被,扑了下来,喝道:“哪里走!”伸右掌向陈进波劈去。王嘉遇知道陈进波招架不住,忙出掌架住,喝道:“你我再斗一场!”双掌相交,两人都退了几步。玄真看清了对手,叫道:“啊哈,你小子居然逃出来了。”他本以为只是小贼来偷窃,是以赤身露体追了出来,哪知道竟有高手躲在外面接应。
王嘉遇一退之后,随即又上,玄真左手拉住棉被,唯恐滑落出丑,右掌来和他对敌,但是这条棉被十分累赘,只拆解两招,他脚下一绊,一个踉跄,王嘉遇顺势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肩头。
玄真又急又怒,他本在浓情畅怀之处,给陈进波偷去了宝贝,本已大惊,这时再遇劲敌,肩头中了这一拳,整条右臂都酸麻了,狼狈万状。王嘉遇不容他喘气,又是一阵抢攻,玄真左手仍然紧紧抓住棉被,右手手忙脚乱的招架,背心又被王嘉遇一掌击中,这一掌正是“破玉掌”,内含山岸功的内劲,玄真再也受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王嘉遇住手不再进攻,喝道:“这时杀了你,谅你死也不服,下次等你穿好衣服再来分个胜负。”陈进波忙道:“盟主,饶他不得!只怕于豫章公主不利!”王嘉遇一惊:“不错!他必然去禀告詹王,说舒屏放我之事。”忙纵身上前,双拳往他太阳穴击去。玄真见来势狠辣,本能的举起双手来格挡,虽然架住他这招“双风灌顶”,但是棉被已经滑落到脚下,他一声惊呼,就这么一慢,胸口已结结实实被王嘉遇飞脚踢中。
玄真惊恐不已,再也顾不得了,光着身体奔走。王嘉遇随后追去。玄真的武功也当真了得,身上连挨三下重招,受伤极重,居然还是奔走如飞,可见轻功极佳。王嘉遇用尽全力,也是追他不上,眼看着他窜入了城墙之内,当即追进去。
正听得一阵号角声,王嘉遇停下了脚步,这时陈进波也追上了,低声道:“盟主,看来咱们被发现了,快些脱身为妙。”王嘉遇点点头,两人跃出墙外,回到旅社。
孟逸然看他神色惊疑不定,安慰道:“墨玉笔是身外之物,拿不到就算了。”王嘉遇道:“墨玉笔拿到了,只是见了詹王一面,我总有不祥之感。”他想到詹王英明神武,玄真武功高强,湖广武士勇武剽悍,梅远、朱兴、冯笠三人深谋远虑,世子也是人中龙凤,只觉这江山未来的主人是谁,真是难说,心中一片空荡荡的。
众人出了詹王宫,王嘉遇命洪成浩在汉城的一个胡同里购买了一所大别墅,众人且安住下来,静观其变。
这一日,孟逸然在别墅里指挥工人装修,王嘉遇独自在城内大街闲逛,走到一处,见有数十名武士手执兵刃,戒备森严,他曾听路上人说,是府库所在,便站得远远的,察看附近情况,突然看见两条黑影从府库屋顶跃起,身法十分迅速,一转眼间,已在东边隐没。
王嘉遇好奇,光天化日之下,难道竟有大盗来劫府库?倒要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于是脚下加劲,奔到东北角落,那人影已经不见了,但是这里只有一条小路,于是向前追去,他内力浑厚,轻功也高,追不多时,果然看见前面有两人在急奔。
他放轻脚步,加快速度,已和那两人相距近了,只见那两人都穿着红衣,似乎是十来岁的童子,两人肩头都背着包袱,从身形脚步来看,包袱重量着实不轻,想来就是从府库盗走的金银了。王嘉遇暗想:“他们小小年纪,背负重物居然还能如此奔跑迅捷,轻功着实不低。”
这时已经奔到汉城城门,王嘉遇暗想:“倒要看你们怎么出城。”哪知那两个童子竟然不停步,直冲而出,守城军士眼前一花,两团火一样的东西从身边擦过去,正在诧异,突然又是一个黑影一晃出去,比那两团火更加迅速。等到看见是两个穿红衣、一个穿黑衣的背影时候,三人早已出去得远了。
王嘉遇尾随二童,二童始终没有发觉,出城后又奔了七八里路,眼前都是空旷的田野,二童来到一座大房子前,从身边取出挠钩,抛了上去,钩住墙头,攀援而上,跳了进去。
王嘉遇走近,见那房子周围一匝黑色围墙,墙高两丈,居然没有一道门户,围墙涂得黑黢黢的,甚是阴森可怖,这已十分奇怪,而屋子竟没门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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