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无事生非 (第2/3页)
要鼓掌喝彩。丁晴低声笑道:“想不到你也是喜好幸灾乐祸的人,读了许多的书,也算圣贤门人,竟忘了那些圣贤道理的种种教诲,不可轻易耻笑他人吗?”
陈青桐道:“孟中野心极大,定然妄想成为泰山派的掌门人。我观那无嗔道人与无飙道人年岁虽大,也是一般促狭险恶得紧,乃师如此,其徒可知。若闭关修行的无怨道人也与他两位师弟一般,日后挑选孟中接掌门户,泰山派可就玩完喽。”丁晴道:“我听师父说过无怨道人,说他品性武功倒也不坏,剑法上的修为,足可名列江湖十大用剑的高手之中,只是有些糊涂而已。”声音压低几分,道:“听说昔日泰山派的上代祖师挑选承接衣钵传人之时,最不中意的便是这位无怨道人,嫌他过于迂腐,举事踌躇,难当大任。只是无嗔道人与无飙道人相争激烈,挑选其中之一,另外一人必定心生愤恨不平之意,无奈之下,便谁也不用,选了无怨道人成为掌门。这掌门数十年来,派中大小事务,皆交给两位师弟打理,自己一任闭关,少管世事。无嗔道人与无飙道人恃宠而骄,各自培植羽翼势力,始终面合心不合,好好一个泰山派,被这两人搞得乌烟瘴气,门派名望,也是江河日下。”
她说到这里,陈青桐蓦然一念:“难怪当日他在壁洞之外,苦苦求我传授破他本派‘破云剑法’的招式,想必就是为了对付他的二师兄?”不禁深深叹息。丁晴见他又是一声叹息,道:“青桐哥哥,你有什么心思?”陈青桐道:“我想泰山派虽然势微不济,但既称正派名门,当年创派的祖师爷定是位有名的大英雄。日后孟中不当掌门,泰山一脉尚可勉强维持;毕竟家大业大,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若是孟中执掌门户,昏庸无能,专事权谋之术,泰山一派从此已矣。”
丁晴笑道:“此话怎么说?”
陈青桐道:“这姓孟的可决非光明磊落的人,何德何能可以执掌一大门派?”
丁晴又问:“如何能够从政?你详细说来听听。”
陈青桐道:“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 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如此详细,你可明白?这孟中却是尊四恶、屏五美。”
丁晴笑道:“圣人之言好深奥,听得我头都晕了。”眼波流转,又道:“我若猜得不错,下面双方便要打起来了。”陈青桐道:“你说什么?”果然丁晴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动静老大。二人一惊,透过屏风望去,只见那执刀金兵啊呀一声,忙不迭地后退,却是孟中陡然发难,拿起桌上粥盆,向那金兵用力泼了过去,口中喝道:“不过拼刀罢了,大好男儿怕你作甚?只是你先前对方姑娘、邱姑娘出言不逊,先把这笔帐算清楚了,再斗不迟!”
北国气候寒冷,外面尚有雪花飘洒,那粥盆散热极快,温而不烫,泼在那金兵身上,其实不能烫伤,只是如此一来,却挑起了双方事端,哪里还能平心静气地比试?黑面汉子怒道:“无耻之徒,不想竟然龌龊如斯!”听得几声响,众金兵已是纷纷拔刀出鞘。
那掌柜与伙计魂飞魄散,嚷嚷道:“打架,打架,大家逃命要紧!”酒楼众人,一哄而散,抱头逃出酒楼。
只听方凌霜冷笑道:“孟师兄,你既不愿意在臂上刻痕,大可以明说清了,偏偏穷生主意,挑起事端,委实不智!”孟中赔笑道:“我实在是想替方姑娘与邱姑娘出口气而已,一时急切才乱了分寸。”那被泼的金兵勃然大怒,推开黑面汉子,骂道:“什么乱了分寸?胆小鼠辈,纳命来!”一刀劈下,虎虎生风。
孟中拔出长剑抵挡,却见那黑面的汉子按兵不动,其余诸兵一声呐喊,悉数散开,竟将他团团围住。金兵向来训练有素,孟中顿时心惊肉跳,慌乱之下,几乎中刀,大声叫道:“孔师弟,厄难临头,你我该共同进退,何不过来帮忙?”
丁晴低声道:“青桐哥哥,这几位金兵颇为怪异,不是寻常军卒。”
陈青桐颔首道:“不错,我也觉得有些怪异,却说不出缘故来。”
丁晴见黑面汉子脚步沉稳,双目神色不同,精气神分明内敛不放,又道:“这黑面金兵武功深不可测,孟中无端寻衅,只怕是挑错对象了。”
但见孔池并不轻举妄动,抱拳道:“我师兄鲁莽之处,在下替他道歉,还请各位大人大量,不要与他计较。”孟中听得真切,怒道:“放屁!你胡说什么?要他大人大量,难不成我小人小量了么?”众兵更怒,喝道:“这狗贼死到临头,徒呈口舌之强,今日取他的性命,也顾不得耶律大人的吩咐了!”与孟中对敌那金兵听了,钢刀化作一团寒光,出招更狠更毒。孟中勉强抵挡,不过数着,砰地一声,被那金兵闪电起腿,踢了个大大的跟斗。
陈青桐道:“晴儿,他们说的耶律大人,是北国第一高手耶律宗雷吗?”丁晴道:“也许是。听说耶律宗雷最得完颜亮宠幸,容他豢养私兵,武功之高,也强过一般的江湖路数。他们若不出征,常助大都京防府尹查案办案。”陈青桐道:“先前听他们的语气,对那‘竹芦双怪’甚为忌惮,不想却小觑了他们。”丁晴笑道:“他们武功不错,但也是仅仅称得江湖上四五流的水准而已,与‘竹芦双怪’相去甚远,自然怕了。我等小觑他们,却是无妨,不是还有人因此吃了大亏么?”嘴角微嘟,示意外面的孟中,但见孟中此刻已是冷汗涔涔,狼狈不堪。
孔池见孟中危急,顾不得黑面金兵的阻碍,大声道:“得罪!”长剑刺出,抖出五朵剑花,分攻对方“膻中”、“神府”、“中脘”、“紫宫”、“天突”诸穴。
陈青桐道:“这是泰山剑法‘分点云花开一枝’了。”他从无飙道人那里诳来泰山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了然于胸,所以认得。
那黑面汉子眼睛一亮,道:“你我无怨无仇,我也不随意伤你性命,只是看你武功,比那唐突浪子似要精妙一些。我长久不曾与人动手,正好借此机会,与你切磋切磋。”
此言听在孟中耳中,甚是刺耳:“我乃是师兄,按理说来武功比他高强才对,怎么在你眼内,反以为我不济?”蓦然灵光一闪:“是了,他故意如此说话,分明是要乱我的心神,好让同党有机可乘。孟中呀孟中!你聪明一世,可莫糊涂一时,反倒中了金人的圈套!”当下凝神静息,使出泰山剑法,见招拆招,居然慢慢稳住阵脚,在金兵猛攻之下,不再后退。
孔池自昔日见陈青桐与本师无嗔道人对敌,见其不过数日之间,剑法大有精进,震撼之余,遂暗下苦心,更是勤奋地修习泰山剑法,一招一式皆有揣摩。无嗔道人见他如此奋进,心中既是欢喜,又是不然,以为:“我师兄弟三人精研‘破云剑法’数十年,已然练到了极致,尚不过如此造诣,于江湖之中,勉强维持故旧之声誉、名望而已,终究不能与丐帮、魔教、少林寺相并驾齐驱,你再是勤奋,又岂能有所突破?”孔池本性不坏,当初也是被无嗔道人和孟中逼迫做下恶事,挑起流云庄与威远镖局的争斗,后此事被“百剑一笑”袁伯当与“铁臂熊”周通搅和,阴谋败露,他心中既是羞惭不已,又是暗暗窃喜,以为幸亏没有酿造成什么恶果,否则良心难安。从此他一心练剑,立志依凭真正本领光大泰山派门户,鸡鸣起舞,日落方息,剑法武功,也渐渐超越孟中。那黑面汉子眼光毒辣,一招之下,便知端的,夸赞之语,却非虚妄。
邱敏心性单薄,听得孟中大呼小叫,也看出他抵挡不易,急道:“方师姐,他是为了替我们出气才鲁莽行事,我••••••我们怎可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袁琪道:“大师姐,邱师妹说得极是,既然泰山派的弟子与我等同来,也该同往,若是少了一人,莫说无嗔道人的面子不好看,只怕到了师父的跟前,你我姊妹也不好交待。”
方凌霜神情依旧,心中却也舍不得看这跟屁虫莫名丧命,于是点点头,道:“两位师妹顾虑不错。”朗声道:“金人以众凌寡,实在让人看着不齿,姐妹们,且将孟师兄救出危难,不可让他损伤了半根毫毛。”她如此说话,字字真切,却是要孟中记下自己对他的一番恩德。
孟中正没遮拦,急忙大叫道:“是,是,方师姐援手之恩,在下感激涕零,日后必定衔环以报。”
陈青桐在屏风后听了不由冷哼一声道:“说得明白些,便是要以身相许,正好合了你的色胆,遂了你的心愿。”
但见崆峒女派诸弟子各执长剑,纷涌而上,场上的情形顿时变化,混乱之中,不多时,两名金兵怪叫连声,负伤倒地。一人被方凌霜所伤,不甚严重,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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