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元日拜祖 (第2/3页)
而这十几座四合院房子的Pie则都是木板的。
据说,这里房子最早是刘家三兄弟盖的,多少代下来就扩展到当下的规模。这些四合院因为不是一时盖起来的,所以并没有几进几出的格局,但里面的都有胡同与外界相通,当然,从进出通道上似乎也能感觉到院子与院子亲缘关系的远近。听说,柳湾这个村名儿是从“刘家湾”演变而来的。
在这群四合院的东边上,也就是南头巷的中段,有一座坐西朝东的院落,那便是刘家家庙。巷子西侧高高的砖墙上,凌空翘出两个勾檐儿,勾檐上方的砖墙上有一个朝东的窗户,下方是左右各一根鼓儿石垫着的圆木立柱,中间是又宽又高的拱形门洞,一边一个石狮子,拾级而上,高高的门槛,两扇厚实的木门。一进门,迎面也就是院子西边是五间高大宽敞的正房,正房的前檐挺深,由一排鼓儿石垫着的圆木立柱顶着,形成了正房木质前檐墙前面的走廊。南边和北边各三间敞开式的偏房,也就是没有前檐墙,而是靠鼓儿石垫着的圆木立柱顶着的厦子(柿子湾一带称这种没有前檐墙的敞开式的房子叫厦子)。南厦东头的山墙根儿上有台阶到稍门楼儿上面。如果是早晨,拾级而上,推开窗户,东风佛面,在雄鸡报晓声中,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从沟那边的山岭后面冉冉升起,光芒四射,万物渐渐明快起来,那是怎样的一番心境。
这大年初一嘛,庄户人都早早地接过灶王爷,陆续从家里出来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穿着崭新的中式衣裳,男的礼帽长袍、挂着荷包,女的搽脂抹粉、戴着头饰,个个头面一新。娃儿家手持耍货,喜笑颜开。小子家边走边玩,点放炮仗,女子家头别大花,小脚婀娜。一早的,天儿清冷,可已经有几个娃儿在那儿荡秋千了。这秋千很高,上头还挂着大红灯笼、铜铃,插着柏枝儿。大人们呢?则相互打拱拜年,往家庙里走着。大过年的,刘家家庙稍门楼儿上挂着灯笼,门边贴着春联,有人在大门外甚至爬到门楼二楼放炮仗呢,一派节日的气氛。
可不知哪个在家庙门上挂了一把小镢子。“哎呀,这是谁弄的这。大过年的……”一个戴着礼帽圆片镜、手持水烟锅的老者抬头看了下问道。“毬的,砍蛮结哩嘛。”旁边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人嚷道。“大过年的,弄的这干啥呢?”另一个老者插话说。“不行,那招下的外就不能进家庙着哩(柿子湾一带称入赘来的叫招下的。外,是这一带使用频率很高的语气助词,没有实际含义,有时有那的意思)。”“招下的呀咋呢,只要改姓刘,就都是咱一族的。都民国了嘛,还讲那个哩。”一个年轻点的剪了辫子的人插话说。“民国了也不行,额就不能让杂种进去。”“哎呀,你不知道,刚才差点打起来,多亏人多,硬把拉开了。你看大过年的,弄得这是啥事呢。”老者摇了下头,和众人拾级进了家庙。“大门边上一个头戴新瓜皮帽、身穿中式新棉衣、两手插在袖管的小伙子嘴里嘟囔说:“光会欺负额,还有毬啥本事呢。”“哎呀,大过年的,少说两句少生气,不进就不进,没啥大不了的。”一人劝慰道。只见那小伙子难堪地在那儿又站了一会儿,便灰心丧气地走了。
家庙正房和偏房都生着大炉子,炉火很旺。正房迎面靠墙摆着一溜排刘氏先人的牌位和献贡。众人集聚过来,长须花白、戴着圆片眼镜、身穿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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