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第2/3页)
前通知都是带有处罚性质的。
那之后姜荷上学也开始断断续续,他们准备要走了,回去他们的老家浙江。姜爸爸说他们在等最后的通知,来年一月之前必须离开部队。我记得有一天姜爸爸对我声色俱厉地呵斥:“你小子要敢忘了我们,我饶不了你!”末了还给了我一个爆栗,打得我天晕地转,姜荷当时就和她爸翻脸了。
那一记暴击很管用,以后只要和疼痛有关的所有事物,都会让我想起一脸坏笑的姜爸爸和发狂小鸟般的姜荷。
我们那年去了两次胡杨林,我只记得特别冷,姜荷被风吹得缩成一团。我们认真地商量如何保持联络。
虽然即将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第三年,手机和互联网在外面的世界里慢慢普及,大家在犹豫买诺基亚还是摩托罗拉,或者要不要一个月花几百元开通GPRS上网功能,以便于以每秒几K的速度浏览移动公司做的新闻网页。但这一切和我们毫无关系。部队禁止使用手机和外部互联网,附近没有无线基站也没有互联网服务。我到那时还没摸过手机,互联网更是毫无概念,可能连我父母都没正经上过网。虽然过年回老家探亲时看到过这些,但对几岁的孩子来说,它们的吸引力远不如手持式游戏机。
我们能想到的只有写信。姜荷说他们会去杭州定居,到了那里就写信告诉我回信地址,于是我们觉得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对离别同样非常无知。
我们最后一次去胡杨林是他们离开的前三天,那天是元旦。刚下过雪,树上地上都覆着一层白。临别时,她突然抓起我的手放在她胸前,然后抱着我的胳膊说:“你一定要经常给我写信,一定要来找我!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用力点点头。
临走的前一天我父母请他们一家吃饭。饭吃的很沉闷,我和姜荷早早就下桌了,躲在我房间里一起看书。我记得看的是《海底两万里》,以至于那以后看到凡尔纳三个字我就想起姜荷,于是再也不看他的书了。
不知怎么的两个父亲就争执了起来,还有人拍了桌子,我和姜荷面面相觑,一动都不敢动。过了一会姜荷坐到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握住我的手:“和我们无关。”稚气的脸上都是惊慌无助。
他们越吵越凶,说的话肯本听不清,我和姜荷开了门缝偷看。妈妈们都站在客厅里,姜妈妈脸色苍白一言不发,我妈看到我们,小声说:“关上门别出来。”然后对着另一个房间里吵架的两个男人喊:“小声点,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两个男人声音小了下去,他们谈了很久,最后走的时候,姜爸爸临出门还犹豫着回头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我父亲面无表情,对姜妈妈说了句:“你们保重吧。”
姜荷站在黑暗的走道里,两眼闪着光看着我。
2002年是漫长的。我没有接到过姜荷的信。我每天都去收发室问,到后来我还没开口,收发的校工就直接摇手打发我滚蛋。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觉得我慢慢堕入了一个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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