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脱困 (第3/3页)
刀,即使是他的江湖绰号乃是‘冰冷剑’,但却从未听说过他会剑法。”
“剑法他是会的,”陈公公冷哼一声,“四年前他从昆仑山学艺归来,那时他已学会鬼炎门的‘凌霄剑法’,是我将‘斩日’给他,告诉他那是他爹的遗物,所以他才弃剑用刀,所以他会使剑。”他停顿了一下,又很疑惑地说道,“但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佩剑,这柄长剑是如何得来,绝不是他私藏。”
“难道是这次他从天山所得?”
“天山派又怎么可能有此宝物,”陈公公嗤之以鼻,天山派有多少斤两他还是知道的,当年招揽天山派门人做密探潜入东察合台汗国之时便已了解清楚天山派所有家底,“再说如果真是天山派重宝,林梦婷怎么会交给冷天峰。”
“总不会也是夺岳八剑之一吧。”那个冰冷地声音语带调笑。
陈公公面若凝霜,沉吟道:“这世上的巧合太多了,就算是也说不定,不管别的,先把剑抢过来再说。”
处刑台上,四人依旧苦苦支撑,林梦婷越来越急躁,张口大声道:“姓冷的,你杀我天山派门人时不是挺厉害吗?怎么现在让这群人拖住了,还是你就是想让我们死在这儿好戴罪立功。”
冷天峰哭笑不得,无奈回答:“你天山派门人虽多,但是更擅长江湖争斗,单打独斗自是可以,但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不但武功高强,平日里更是军阵配合,进退有度,配合无间,这时你天山派比不了的,我能伤你门人,但确实冲不出东厂和锦衣卫的包围。”
他说的是实话,江湖之人武功虽高,但实际上却是乱打一气,若是和配合多年的军阵对战,那必是有死无生。
林梦婷气结,正欲反唇相讥,突然间自台下冲上来两个面戴青铜面具,身穿东厂服饰的高手,一人用剑一人用刀,施展出小巧身法绕过冷天峰直直攻向林梦婷。二人刀剑配合有若一种阵法,刀法刚猛,剑法阴柔,取太极两仪之势,阴阳协调,破绽互补,刀剑劲力互为激荡。一时间林梦婷如坠泥潭,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而那二人配合之下,招式相协,真气互补,刀剑交织成一座无形牢笼,是林梦婷深陷其中。
冷天峰心中大惊,这二人虽然身穿东厂服饰,但他确信在东厂这么多年绝没有见过这二人,他想要前去相救,但那二人冲上处刑台后满天的箭矢好像得到命令一般,十成中竟有七成的箭矢向他射来,顷刻间,满天箭雨以遮光蔽日之势轰然而下。冷天峰别无他法,只能将剑舞的越来越快,这才能将自己护住,不至受伤。
后天和苏净萱也已看到林梦婷深陷围攻,但此刻的苏净萱内力消耗之下已再无余力相救林梦婷,只能勉强抵挡,全靠一旁的后天才得以支撑,但后天若相救林梦婷那苏净萱必然为东厂所杀,故此亦是分身乏术。
此时此刻,四人实则已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若非奇迹出现,四人只能是命丧当场。
林梦婷此时已是面如寒霜,这二人身法诡异,刀剑招奇,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二人配合之下,仿佛有一张无形巨网将她罩在其中,任她如饿狼野兽般疯狂,却也只是困兽犹斗,终究是事与愿违。她一个失神之下,破绽露出,那柄阴柔长剑就如长蛇一般已至此而来,但此刻她招式已老不急变招。林梦婷突然间心灰意懒,闭上了双眼,心中想着:不想竟会如此含恨九泉。
眼看林梦婷就要命丧当场,突然间一声巨响响彻刑场之上是,同时一片白色粉尘笼罩在处刑台之上。围攻林梦婷的二人眼看就要得手,心中正是得意,突然间被一片白色粉末所笼罩,一时间眼中无法视物,不及多想刚忙后退,林梦婷也因此逃得一命。
原来后天猛然想起怀里还藏着两个石灰包未用,他连忙逼退眼前敌人,从怀中掏出抛向林梦婷所在的位置,于危机之中救了林梦婷一命。
此刻刑场人群之中也是一片混乱,就在后天抛出石灰包之时,不知何处射来一箭,上面还绑着支燃着的火药桶,那飞矢射入处刑台前锦衣卫与东厂聚集之处,一时间东厂侍卫锦衣卫众人死伤惨重,残肢断臂漫天落下,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本来被东厂分割包围的百姓见状,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开始四处逃窜,也顾不得东厂的威胁,唯恐波及到自己。
慌乱之中,又有几只带着火药的箭矢射向了四周东厂布置得弓箭手,火光四起,惨叫声弥漫开来,人群更加慌乱,百姓们更加慌不择路,更有甚者甚至跑到了处刑台上。冷天峰四人,互相看了看,后天大喊道:“西门。”四人不约而同混入人群之中。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又有三四十人同时向空中抛出了上百个石灰包,白色粉末再次如同大雾一般笼罩刑场。东厂各路高手彻底傻眼,人群慌乱,又有石灰遮目,根本无法将人辨认清楚,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百姓开始四处逃窜,而冷天峰四人也借着慌乱的人群,逃得不知所踪。
出了西市一路西行,不远处便是阜成门,也就是后天所说的西门。今日西市行刑,阜成门又近在咫尺,故此阜成门卫也是重兵把守,冷天峰四人在在慌乱的人群中再次聚集,远远看到身披重甲的守卫,冷天峰心一横,大声道:“杀出去,城中到处都是东厂麾下检校,我们根本无从躲藏。”
检校在洪武年间由太祖朱元璋成立,起初在锦衣卫麾下,后永乐年间成祖成立东厂并将检校移交东厂管理。检校不同于东厂和锦衣卫,他们虽为朝廷打探情报,但却是隐没于民间。检校人员多是地痞流氓或闲散之人,受朝廷之命打扮成各色人等在不同的地方潜藏,可能是酒家小二,可能丫鬟下人,可能是乞丐,也可能是商铺老板,也可能仍旧是地痞流氓。但他们却无所不至,在京城各处隐藏。冷天峰若留在城内可能连半天不到就会走漏风声,故此,只能杀出城外。
此时的刑场上变得更加混乱,就在冷天峰混入人群之时,四面八方射来无数的弓箭,每一支都绑着一个燃烧的火药管,把刚要去追冷天峰东厂侍卫与锦衣卫炸的人仰马翻。空中的石灰还未散去,本就无法视物,再加上火药的袭击,这些加在一起导致东厂根本无法追捕冷天峰。
远处的一棵树下,河野宗政正在听一名属下的汇报,当他得知冷天峰已经混入人群离开刑场,又听到他们准备的火药也终于派上用场,不禁哈哈大笑:“健次叔叔,我们总算是成功了一次,他们逃出来了。”
川岛健次那瘦削的身影立于风中,如同鬼魅,远远看去,只觉得无比诡异。他冷冷的说道:“成功就好,宗政,那些石灰也是你的安排吗?”
河野宗政摇摇头,道:“不是,我也很奇怪,还有什么人会来救宗弼?”
“我们在这里是想不出任何结论的,不如早点准备下一步计划。”川岛健次并没继续那个话题,而是催促河野宗政赶快开始下一步计划。
“那么我们就先去少林寺吧。”河野宗政对川岛键次说道。
“可以。”
阜成门的门卫守将远远看到,一大批人从西市方向冲来,人群无比慌张,有些人甚至满脸带血,他刚刚有听到西市方向传来不少巨像之声,好似火药爆炸,他知道今日西市刑场要行刑,显然,西市刑场已经发生变故。
那守将不及多想,赶忙命令手下之人立刻紧锁城门,城楼上弓箭手张弓搭箭,如若有人胆敢闯城门,格杀勿论。
谁知他命令刚下完,手下之人还未有所动作,突然之间闪出几个黑色人影,还未来的及反应,就已经有十几名守兵身首异处。
那几个刺杀之人身法极是诡异,绝非中土武功,就是一个快字,几瞬之间便已将阜成门守兵残杀殆尽。城楼上的弓箭手刚发现异样,正要射箭,一名黑衣刺客已经掏出一把短弩射了上去,弩箭上也帮着一个和刑场上袭击东厂一样的火药管。顷刻间,几名弓箭手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几名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一齐动手重新打开城门,然后迅速逃离现场。当冷天峰四人到达城门时,只看到了满地尸首。
冷天峰满脸诧异,向后天问道:“这也是你安排的吗?”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跑,问这些有什么用?”后天一边施展轻功奔向城外,一边高声叫道。
林梦婷也不说话,紧随着后天奔出城外。苏净萱一把拉住冷天峰的衣袖向外狂奔,一边说道;“冷公子,我们先逃得性命再说其他。”
刚出城门,原本冷天峰以为会遇到大批的围捕的官兵,结果只有来往的百姓,不过许多百姓被城楼上那一片火海吸引,纷纷驻足观看。
原来陈公公此次对城内的部署十分满意,虽然也想过放冷天峰一马,好实行另一个计划,但他仍然认为不需要在城外部署,在他看来即使放冷天峰一马他也绝无可能逃脱。陈公公素来刚愎自用,对此部署属下众人虽觉得不妥,但却无一人胆敢顶撞陈公公。谁知今日之事竟能如此巧合,给了冷天峰可趁之机。
城外刚好有一个商队停留,原本他们正要入城,却被城楼上火光吸引,提下驻足观看。后天看到后心中暗叫:“天助我也。”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抢下一匹运货的驽马,他身后三人见此情景,也是不由分说各抢一匹向远处疾驰,只留下那愤怒的商队在身后怒骂。
四人骑马一路向西北而行,京城西北多山,一旦躲入其中,追兵就更难追击。四人一路急行,直至黄昏才停下。
这是一个静谧的山谷,人迹罕至,四人观察一阵确定没有追兵赶来,这才下马歇息。四人自上午激斗又骑马狂奔至黄昏,已有四五个时辰水米未进,四人虽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但仍是浑身筋骨累的如同散架一般。
后天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道:“累死个爹了。”
他们抢来的四匹驽马上有商队的水袋,冷天峰解下几个分别抛给三人,后天和苏净萱都拿过水袋喝了几口,对冷天峰称谢。唯独林梦婷将水袋扔在地上,还啐了一口,别过头去,丝毫不领情。
见此情景,冷天峰也无甚表情,只是盘腿坐在一旁,这时后天刚喝完水,他看了看冷天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一打开里面竟然是两个羊肉烧饼,他抓起一个就开始大嚼,把另一个递给了冷天峰。
“哎,还有没有,也给我一个,我也饿了,”林梦婷刚扭回头就看到后天在吃东西,她不争气的肚子忍不住叫了起来,便问后天还有没有。
后天双手一摊,含糊不清的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俩也要去刑场,就准备了两个。”
林梦婷顿时气结,大声怒道:“没看我们是姑娘吗?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让给我们?”
后天挠挠头,反问道:“我和你们又不熟,干嘛给你们?”他又咬了一口,“你怎么没提前准备,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自己不准备能赖谁?”
林梦婷眼冒怒火,就要上去抽后天两个耳光,苏净萱赶忙将她拉住,这时冷天峰伸手将他那个羊肉烧饼递向林梦婷 ,“我不饿,给你吃。”
林梦婷一看是冷天峰递过来的,冷哼一声,又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一眼。冷天峰默默地将手缩了回来,眼神中微微闪过一丝落寞。他略定心神,对一旁的后天道:“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想不到的事情很多吧。”后天笑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