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噩耗传来 长安恸哭 (第3/3页)
人,诸位如若有认识的,还请上来认一认。”
话音一落,李世民心领神会地说到:“既然贤王都发话了,诸位爱卿,都上来认一认吧?”话音一落在场众人依次上前仔细辨认了一番,每个看过的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待刑部尚书李道宗上前时,抬手捏住对方的下巴,仔细地看了许久,而后轻声说到:“你小子本王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在哪里呢?”
这边说的云淡风轻,那边还未上前的人中,有一人虽然面色镇定,然而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李道宗身上,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对方所说的话,只见李道宗‘哦’了一声,并未道破对方的来历,而是转过身对着一人说到:“潞国公,烦请您且上前来看看,此人是不是您府中的家将?”
潞国公,也就是时任兵部尚书侯君集,听着李道宗的话,侯君集微微一笑,而后径直上前,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笑着说到:“任城郡王说笑了,本官不认得此人,此人也不是本官府中的家将。”话音一落侯君集转身便要向着人群中走去。
而跪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听了侯君集的话之后,眼神中泛起了一丝怨毒的神情,趁着李道宗不备,猛然起身向着侯君集冲去,使劲一跃将对方撞倒在地,手中锁链紧紧地勒住对方的脖颈,由于口中含着闭口塞,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呜呜’的声音。
突然被对方偷袭,猝不及防之下,侯君集先是被摔的七荤八素,随即只觉得脖颈处一紧,一瞬间侯君集已然双眼血红,面色狰狞地抻着脖子,脖颈处的青筋也清晰可见,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毕竟自古以来从未有人敢在朝堂上公然袭击大臣,今日这位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众人面色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上前阻拦,眼见侯君集快要被对方勒死了,楚墨风面带微笑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往后一拉,待对方被带起的时候,抬脚踢在对方的手臂之上,男子吃痛之余,双手劲力一泄,手中的锁链一松,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将侯君集救了下来。
而后楚墨风将此人摁在地上,忿忿地说到:“有什么话就说,陛下面前暴起伤人,本王看你是活腻歪了。”话音一落楚墨风信手扯下了对方的闭口塞,而缓过劲来的侯君集,本以为楚墨风会借此机会当场格杀此人,谁知道对方却是摘掉了此人的闭口塞,见此情景再想上前阻拦已然来不及。
只见此人愤恨地望着侯君集说到:“启禀陛下,小人正是潞国公府的家将陈钰,此前奉潞国公之命,前往西南各部煽动各部叛乱,后来的事情陛下您都知道了。”
谁知侯君集突然指着此人说到:“休要胡说,本国公并不认识你,而且本国公怎么会煽动西南各部叛乱,你这小人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本官,本官究竟与你背后的主子有何深仇大恨?”
眼见对方一副义正严词大义凛然的作态,楚墨风当即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张信笺,对着侯君集笑着说到:“早知道你个老东西定然是拒不认罪,你且看看这是你亲笔信,下面的印章可是你的私印,这一点不否认吧?”
发现楚墨风拿出一张纸,侯君集心中一颤,不由地咒骂起阿欧来,这个西南蛮子也算是个蠢货了,自己的亲笔信看完了就撕了就是了,怎么还能留着呢?只不过令侯君集想不到的是,当初阿欧收到侯君集的亲笔信之后,本就没打算撕毁,毕竟这玩意儿关键的时候还能当做保命的东西,没曾想竟然便宜了楚墨风。
装模作样辨认了一番之后,侯君集忿忿地说到:“见过本官私印的人多了去了,免不了有心怀不轨之人会私下偷偷仿造,而且这个陈钰本官许久未见过他了,这种事怎能强加到本官头上?”话音一落只见侯君集跪在地上对着李世民义愤填膺地说到:“陛下,老臣冤枉啊,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龙椅上像是看猴戏一样的李世民,强忍住心中的笑意,一脸正色地说到:“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朕一时间也不好决断,不如这样吧,案犯陈钰先有劳贤王羁押在不良人的公所内,大理寺、刑部、不良人三方配合,迅速查清此事,对那幕后主使之人,朕绝不姑息。此外潞国公暂时开去兵部尚书一职,待事情查清之后如若与此事无关再起复,在此之前......”说到这李世民环视一圈之后,指着楚墨风有些气愤地说到:“此事由你而起,那你就不要给朕闲着,兵部尚书一职你先兼着吧,待一切查明之后再交还给潞国公。”
楚墨风闻言恭敬地施了一礼说到:“臣弟知错了,既然陛下委以重任,臣弟定当万死不辞,不良人方面臣弟会亲自督办此事的,待一切查明再行禀告。”
满意地点了点头,李世民轻声说了一句‘退朝’,转身向着后殿走去。
望着李世民远去的背影,楚墨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而背对众人的李世民,也露出了一个同样的微笑,想当初李渊建议侯君集接任兵部尚书,虽然不想听从李渊的建议,但是拗不住李渊的请求,李世民只得同意了李渊的要求,其实此事也怨不得李渊,毕竟李世民、楚墨风二人与侯君集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李渊并不清楚,故而自侯君集上任之后,李世民始终在想办法开去此人,而这一次算是碰巧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故而君臣二人商议一番之后,才有了今日的一幕。
朝堂内众人渐渐散去,唯独留下侯君集一个人瘫坐在大殿内,好容易走了李渊的门路混到这个位置,然而全因为那个楚墨风,使自己功亏一篑,双眼木然地望着太极殿的大门,侯君集缓缓地站起身落寞地向着门外走去。
这边楚墨风才走出朱雀门,远远地看见一人飞马而来,行至楚墨风面前突然翻身下马,面色焦急地对着楚墨风说到:“殿下,可是找到您了,小人是老妇人府中的护院,您快些回去吧,老夫人重病快......”
还未等对方说完,楚墨风双腿一夹马腹,奔着义宁坊内高府大宅驶去,沿途路人见状纷纷侧身躲避,面带不解地望着飞驰而过的贤王殿下。
义宁坊高府,卧室内床榻上,一名年逾五旬的妇人靠坐在床榻上,瘦弱的身躯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不住地起伏,苍白的面色掩饰不住身心的疲惫,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偶尔用一方丝帕覆在嘴边,再度拿开的时候上面沾染着一抹惊人的红色,屋内两名妇人不住地啜泣着,床榻旁坐着一人,如若楚墨风在此,定然能够叫出此人的名字,此人正是药王孙思邈,只见孙思邈将手缓缓地搭在妇人的手腕上,缓缓地沉吟了许久,期间不住地摇着头,良久孙思邈站起身,对着其中一位妇人说到:“大宁公主殿下,老夫无能,夫人的病已然回天乏术,纵然老夫再开几幅药,也只能撑过今日,您看......”
听了孙思邈的话,大宁公主杨昭懿止住了哭泣,拉住孙思邈的衣袖说到:“孙大夫,您是高人,婆婆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老夫人原本就有隐疾,上一次殿下身故,老夫人悲伤之余耗费了大量元气,而后又没有及时恢复,故而......”说到这孙思邈长叹了一声,不住地摇着头。
杨昭懿闻言正待再说些什么,只听床榻上那名老妇人轻声说到:“昭懿、良娣,此事你二人不得说与你弟弟知道,为娘的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你弟弟是做大事的,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他分神,他为这个家做的太多了,而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没有尽到应尽的本分,待我归天之后再行通知他,骨灰送回蓚县老家,明白吗?”
话音才落,只见房门被人用力推开,楚墨风疯了一样地跑了进来,一个箭步窜到贺拔夫人床榻前,才跪下便放声大哭起来,见此情景孙思邈对着杨昭懿和高良娣使了个眼色,三人缓缓地退了出去。
望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贺拔夫人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面色慈祥地摸着楚墨风的脑袋,“傻孩子,都是当王爷的人了,怎么还喜欢哭,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不得笑话你啊?”
握住对方的手之后,楚墨风止住哭声说到:“母亲大人生病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差人告诉儿子?”
“傻孩子,我的小四是做大事的人,为娘的怎么能让你分神?上一次你身死,为娘的虽然悲伤,但是却坚信你不会就这样死去,我的小四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老天爷怎么能让你就这样死去呢?”任由楚墨风攥着自己的手,贺拔夫人强行挤出一丝笑容,“为娘的想躺一会儿,你陪着我说说话吧。”
楚墨风见状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贺拔夫人平躺在床榻上,“母亲大人想听什么?孩儿将给您听的。”
“听你大姐说,此番你又接回来两个姑娘,为娘的就在想啊,我的小四又要大婚了,晗儿她们也长大了,过几年这府里又要添丁了,咱们高家又要开枝散叶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贺拔夫人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楚墨风见状赶忙将对方扶起,缓缓地为对方捋了捋后背,过了许久对方才缓过劲来,再度放平之后,只听贺拔夫人说到:“给为娘的讲讲这两个姑娘吧,为娘这个做婆婆的,怎么的也得先了解了解这两个新儿媳妇。”
楚墨风闻言轻声地说起了焉耆之旅和第一次认识妲彩的事情,随着楚墨风的叙述,贺拔夫人时不时地‘嗯’一声,讲到精彩之处贺拔夫人还会偶尔笑一笑,说到最后楚墨风微微一笑,“母亲大人赶紧好起来,大婚的时候,孩儿还得带着两位儿媳妇给您敬茶呢,到时候您可不许吝啬,给的见面礼可不能轻了。”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之后,贺拔夫人缓缓地说到:“成,为娘的早早地给你准备好,有些乏了,你去找你姐姐和嫂嫂吧,为娘的想睡一会儿。”
楚墨风闻言懂事地点了点头,悉心地为贺拔夫人盖好被子,缓缓地退出了房间。
门外高良娣和杨昭懿眼见楚墨风出来,赶忙上前询问情况,楚墨风见状摇了摇头,而后低声说到:“母亲身患重病,为何不告诉我?就是我不在,府里也有人,姐姐和嫂嫂也不来知会一声。”
只见高良娣面色一苦,“小弟,不是姐姐不告诉你,而是母亲大人始终不让说,母亲说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让你分神。”
“大姐你糊涂,有道是百善孝为先,咱们的父亲早早地没了,大娘也早逝,现今就剩母亲一人,如若母亲再故去,这个家就没了,我们姐弟四人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了,大姐你明白吗?”对于高良娣这番说辞,楚墨风并不买账,思索了片刻说到:“算了,你是长姐,我每日在外奔波,母亲这里全仰仗你和两位嫂嫂,按理说我不该埋怨你们,最近一直无事,这些日子我暂且住在这里,多陪陪她老人家,或许心情一好病情就能有所好转。”
谁知一旁的杨昭懿闻言面色一变,附在楚墨风耳畔低声说了几句,楚墨风闻言心头一颤,一股不好的念头涌起,转身推开房门冲了进去,窜到床榻前伸手在贺拔夫人的手腕处和脖颈处一摸,当即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母亲大人,您醒醒啊,孩儿大婚您不在,这杯茶敬给谁啊?”
听到楚墨风凄厉的哭喊声,门外的高良娣和杨昭懿当即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而府内的下人纷纷跪在地上跟着哭了起来......
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且看义宁坊内白事再起,再看长安城内悲戚一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