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第3/3页)
二半夜还睡不睡了?
刘二:雷子的同学,学校让他明天去学校嘞!
单昪:您受个累吧叔,我再给您买包烟,你辛苦走一趟。
刘二:中吧,哎这鬼天气……(嘟嘟嘟……)
褚杏枝:大锤呀,他回来了?
刘二:什么大锤,雷子,大雷子!我都替你臊得慌!
褚杏枝:长能耐是吧?还替我臊得慌,我都替你臊几十年了,没用的东西!
刘二:睡你的觉吧!一到冬天这老嵇家就住到寨子上打鱼、养鸭的,你们倒是快活了,可就苦了我老刘呀
披衣推门、关门上锁,积雪盈尺、皓月空明。
嗡——
刘二赶忙揉揉耳朵,自语冷的都震耳子了,尔后点起一支烟,骑上三轮电车,沿着村村通公路,顺着小溪向上进发。村村通显然再次缩短了被刘二在电话里虚报的里数,三五里后忽闻鼓角争鸣、弦乐奏和,刘二虽说读书不多、游历不广,但也知道这支曲子正是那首《男儿当自强》但较之男儿当自强更觉恢弘大气气象万千!特别是于这银装素裹之中、皓月空明之下更使人豪情万丈、英气勃发,刘二只觉这缓慢的小三轮如同狂奔在疆场的烈马,遂不自觉的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好像一生之中也从未如此英武……
犬吠将他拉回现实,听着汹汹的狗叫声刘二难免心生畏惧,遂停下车大声呼嚎,恰逢此时协奏暂时告一段落。
刘二:远哥——远哥——(狗叫声更烈)
嵇擂:有人在喊啥呢?
阮雨荷:听声音像是岔子口的二哥。
嵇笛远:对,是二哥!这大晚上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小荷,你把这些物件收拾下,小擂,拎上家伙事咱俩出去看看!
刘二:远哥——看着你的狗啊——
嵇笛远:二哥呀,这么晚上来是遇到啥事了吗,你上屋坐。
刘二:不了不了,你这两条大狗我算是怕了,车都不敢下来。我说两句话就得回去。
嵇笛远:你说吧二哥,有啥尽管说!
刘二:倒不是我的事,是大雷子的事!刚都睡着了接住一个电话,是雷子的同学,说是学校让雷子赶明去学校一趟。
嵇笛远:辛苦二哥大晚上跑一趟,估计是寨子上信号不好打到你那值班座机上了,大晚上的也没啥好带的,白天刚收的几个鸭蛋你带回去腌着吃吧。
刘二:看你说的啥?这弟兄这关系,雷子的事那也就是我的事,你弄这一套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嵇擂在父亲的示意跑进院门将撬杠还放在门边,转去凉棚托出傍晚刚收的一盘鸭蛋,阮雨荷这才放下手中剁菜的菜刀去收拾方才三人合奏用的大鼓、唢呐、琵琶。刘二则是嘴上说着不要,却既不走又不推辞阻拦,直待一整盘鸭蛋悉数放进三轮车后才挪车、调头、离开。
嵇笛远:学校怎么会有你二舅的座机电话?
嵇擂:不是的爸,他一来说起这事我就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但我不想回去!
嵇笛远:孩子,这两天也听你陆陆续续谈到此番回来的纠葛缘由,若从父亲的角度出发,爸、妈肯定是与你站在一个阵营,但是从旁观者来看的话,作为团长,单昪的做法并没错,若说有错那就是方式过于激烈。但如果你能设身处地到他那个位置,体验过他的压力之后,我想你也会慢慢释怀的。
嵇擂:现在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是我自己感觉适应不了乐队,回去也是拖后腿丢人现眼。
嵇笛远:傻孩子,不是我跟你妈我们王婆卖瓜啊!以你现在的传统乐器造诣,特别是大鼓、唢呐二者的水平,放之四海也丝毫不遑让于何人,要相信自己!自信也正是这两种乐器的魂之所在!
阮雨荷:也别全听你爸的!他这已经不是自信了,自负的都快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嵇笛远:所以说娶老婆得娶一位稳重的女子,压着自己省的飘。
三人哈哈大笑,直震下些许瓦间薄雪,月圆如镜,光照层雪、寒辉盈室,舍下鸡鸭成宿,院外寒潭空明,此间之美,非亲至此者难以全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