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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不是分而治之,是‘小特区’。”舒丽笑着纠正说。“别生气呀,咱们先嘴上实践一下行不?你难道没听说过义务献血吗?抽出几百CC血,既可救人一命,又可以激活献血者的造血功能,其实对人一点儿不碍事的。水虹,你有那么辽阔的大陆,还在乎这一个小特区么?租借港澳台,还能带来大陆经济繁荣哩,慢慢和平过渡,等我有一天发现了新大陆,我自然会把小特区归还你嘛,那时你再索回周由也不晚……”

    “其实我倒宁可你彻底点……”水虹说。“一下子也就断了。可你偏耗着,又是租赁又是拆借,看来我也只好奉陪下去了……”

    舒丽故作神秘地说:“其实你也未尝不能去拆借点儿好部件嘛,怎么样,我帮你,就算我回报你呀……嗳,待会儿这位斯密思先生,他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听说祖上还是英国贵族呢,他继承了好大一笔遗产呢。”

    水虹笑着打断她说:“丽丽,你是不是在算计我呀,要是让我发现了,我可饶不了你噢……”

    “你放心,我只会算计钱,别的方面……我还担心你算计我呐……算啦,别开玩笑了,我只是看你整天关在家里写啊写的,闷不闷啊?这种日子,我可连一天都过不了,在外面耍耍男人多来劲呀。男人一见漂亮女人就晕,你尽可以拿他们开涮,给女人们出出恶气。大男子大男子,一没钱都是小男人。”舒丽跷起了修长结实的大腿,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压低了声音说:“前几天,有个新提拔的局长找我借钱,他挪用公款,再不补上就得坐牢了。那天他都快给我跪下了,我骂了他半天,他还一个劲儿给我赔笑脸。这小子过去完全是靠拍马送礼上台的,要不是以前他帮过我老爸,我真想让他尝尝蹲大狱的滋味。”

    “那你借他钱了么?”水虹担心地问。

    “当然借他了。借了十万。我以后还用得着他,让他给我提供经济信息,介绍大客户呀……”水虹说:“你真不该管这事,弄不好,会把你也牵连进去的……”

    “我要是坐了大狱,那你不正好收回领土主权了么?”

    “别胡说丽丽,上个月你在股市一赔就是二十多万,现在又借出去那么多钱,你可千万别干违法的事情哦!”水虹轻轻拍着舒丽的手背,轻轻叹息了一声,“假如你万一真的遇到什么**烦,可一定不能瞒着我们,我和周由会豁出去帮你的。真的,丽丽,请你永远相信这一点,你若是需要钱,我们能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把我的那两幅人体画卖掉……”

    “看你……你说哪儿去了……”舒丽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我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其实,在生意场上,不敢折腾的人最不安全。那二十万算什么?这几天我整理杂物,意外发现我五年前低价收购了一幅稀罕的古画,经过鉴定,是真迹,一抛出去,那几十万不就回来啦!好了……以后我不对你说我的事了,隔行如隔山,倒让你为我担心……”舒丽的声音忽然哽噎了,眼睛一阵酸涩,感慨地对水虹说:“不过,你这样惦记我,有这份心思,我也就知足了,万一有什么事,你俩别忘了给我送点儿好吃的就行……”

    水虹忽而闻到一阵花香,眼前一片灿烂。她抬起头,看见高个儿的斯密思先生,正抱着一大束鲜花,恭恭敬敬地站在她们面前。

    舒丽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立马破涕为笑,欢天喜地地往他怀里扑去,礼节性的亲吻啧啧有声。

    三个人坐下来闲谈。斯密思先生一再对他的迟到表示了歉意。谈话很快进入正题,他向水虹提了几个有关中国画的美学问题,后来知道水虹来自苏州,便又向她请教吴越文化。水虹向他简单地介绍了太湖丝绸质地以及图案的特色,还给他讲解了丝绸的文化起源和形成。在整个谈话过程中,他始终目不转睛地望着水虹,蔚蓝色的眼睛总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却连一口都没有顾上喝。最后他看了看表,转过头对舒丽说,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这个荣幸,他希望中午能请两位女士一起共进午餐。

    水虹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了一叠整齐的书稿复印件,对斯密思先生说,可惜她今天中午已经有另一个约会,不能奉陪了。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如果他对她的专著有兴趣的话,读完稿子以后,他们还可以继续交谈。

    斯密思先生遗憾地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水虹匆匆穿过大堂晶亮的地面,感觉到身后有一双蓝汪汪的眼睛,一直在目送看她。

    周由关紧了门窗,还是觉得外面的世界一直在发出喧嚣嘈杂的嗡嗡声响,令他心烦意乱。

    连日来,他不断疯狂地作画,眼前经常出现一片片色彩跋扈、形状怪诞的碎片,又出现一个个亮丽旋转的物体;一会儿满脑子是洁白完美的人体,一会儿又是血淋淋的残肢断臂。他甚至发现自己和舒丽的头颅悬浮在空中热情接吻,而他们的肢体却四处游荡,在别处与别的肢体勾肩搭背。转眼间,头颅和肢体又各就各位,重新复原,漂泊在漫天漫地的瓦砾堆中……

    周由常常觉得头晕目眩、眼花缭乱。最近一些天来,他已经厌倦了画展成功后所带来的一切应酬和虚荣,甚至极度厌恶人们的赞扬和崇拜。持续一年多宁静而温馨的日子被这些琐事打断,更使他觉得烦躁。他一次次躲避着舒丽为他安排的酒会和各种派对,只希望静静地待在这小小的画室里,让水虹一个人看着他创作新画。

    在他看来,那空中聚会和重组的过程是多么宁静漫长,而现代生活打碎又组装的节奏,却是如此迅速和狂躁。世纪末的人们在泊来的文明碎片中,狂热地组装着新的希望和新的灾难;现代男女的组装欲求,被各种新的物质享受和刺激弄得异常亢奋。打碎——组装、再打碎——再组装、不断打碎——不断组装,就像那个西西弗斯神话,不断喜新厌旧、不断推陈出新;不断打碎组装别人,又不断被别人打碎组装。周由的恐惧是他意识到自己也早已处于打碎和组装的命运漩涡之中。他打碎了舒丽完整的爱、打碎了水虹和老吴原先温馨的家庭、打碎了阿霓美丽的花季生活;又组装了他和水虹爱与艺术的天地、组装了和舒丽的友情关系、组装了艺术与经纪的配置……而水虹,也在打碎和组装中开始了她期待的另一种生活……

    那么,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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