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想念 (第3/3页)
香。
那暗卫实在忍不住这味道,意料不到地打了一个喷嚏。就在这么的瞬息间,一道黑影宛如青烟般从屋子的另一边窗口悄无声息地飘出了顾析的厢房。在那暗卫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风靖宁已从将军府后院的围墙上离开了。
屋里,顾析悄然躺在床榻上,目送着风靖宁的离去。心里眷念不去的却是云言徵的安危,默然问道:“阿言,你此刻可还曾安好?”
他弹弹指尖上还残留着的“寒梅”丸的香气,想起了三个多月前,他与阿言曾登上雪峰,欣赏梅花的情景。那时那刻,白雪花瓣落纷纷,她一心一意地看着眼前的美景,他却一心一意地看着她的侧脸,只想与她携手此生、共度白头。
阿言,无论你正在经受着什么样的苦难,你都要等着我。
我一定会找到你,并带你离开!
纵然是要经历千山万水前来,我也必定会披荆斩棘而去。纵然只是为了与你作最后的一声告别,你也要等着我。
我还有许多话,未曾同你诉说。
阿言,你一定要等着我来!
他如画的眉间蹙起了淡淡的忧伤,眼中凝住了不能望到底的幽邃与深情,里面隐隐有星光闪耀。
师父,你曾经告诫过我,千万不要学会忧伤,那种情绪一定会成为我的障碍。
甚至是毁了我。
我如今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学会了忧伤。
并且,无论它是否会成为我的阻碍,是否会毁了我,我皆不回溯,我皆不后悔。
身体里的痛,犹如千虫万蚁般噬咬着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血肉。原本压制住的血蛊只在每一个月的月中发作,如今却被药物彻底刺激,随时都可能苏醒发作,只要他心神不宁,血脉起伏,只要他的神智与身体一旦脆弱,血蛊便会在身体里毫不留情地摧残着他的经脉与脏腑。
他如今必须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与平静。
不能让它趁机得寸进尺,他的内力还不曾复原,又遭到了毒药的压制与血蛊损坏了经脉,更无从压制这随时都会窜动的血蛊。
顾析看似安然地躺在榻上,实则每日每刻都在经受着非人的磨难。身体地疼痛如实在展示在他无法克制地发抖的四肢上,冷汗如泉的每一个毛孔上,但他的面容却没有一丝的扭曲,甚至眉目平静得宛如放空了双目,正在神游太虚。
那是他在失神了。
若是不想点什么别的事情,实在是抵受不住这具身体里的痛苦。
阿言,真的想快些见到你。
也许那样,我就不会感觉到那么的痛楚了。
随着他身体的每一分疼痛,流出的每一滴汗,屋内的冷梅香便愈浓重。由最初的淡淡清冷,到渐渐变得凌寒泌人、暗香浓郁。
晏容折果然是他致死不休的死敌。也只有他才能如此了解他顾析身体里的状况,制出这样的一种要命的毒药来,损坏他的身体。
“岁岁”,晏容折是想要他看着自己在本应韶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岁里步步老死,想要毁掉他的才智、清傲、容颜与爱人,想要毁掉让世人侧目和他引以为傲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悲愤孤孓的死去。
但他又岂会轻易地如他所愿?
阿言,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