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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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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隐瞒 (第2/3页)

作了红云将整盘水晕染至再无清澄,乃至全然是深红的颜色。

    水中的颜色越来越深,朱红、深红、绯红、绛红,最后水中浓稠得再也看不清原本的色泽,已是近乎黑紫。

    他口中的鲜血还是不断地溢出,纵然医术高明,却也不能阻止这些血液的流淌。不然蛊毒攻心,他的身体也会腐朽残败得更快。

    眼瞳依然秾墨乌沉,此刻微微润了水光,显得特别的温软柔和。微微上挑而单薄如结了霜的双唇,因为鲜血的晕染宛如鲜花开到了极致时的妖娆明妍。灯光下,脸容越发苍白如瓷器,似乎只要轻轻摔落就会破碎成了千万片,此时此刻却单衣如雪倾身悠闲自若地静静坐于木盘前溢血的顾析,显得华丽而又孤寂,却又不见一丝的颓委与不耐。

    黑夜一刻刻地流逝,体内的鲜血也一刻刻地流逝,他微温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凉,手指渐渐如冻僵的冰块,渐渐失去了平常的敏感和灵活,全身一阵麻痹的痛楚由心脏深处颤栗出来,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条神经,每一道经脉,每一根血管,每一个脏腑,每一处角落。

    洞内十七八个火炉散落在各个角落里,围绕在他身边成圆形炙烧出橘红的火焰来,坚硬的山石不断地升温,却仍然温热不了他因失去了太多的血气而逐渐冰冷的身体。

    身体渐渐变得僵硬,清逸的面容此刻似被人摔碎裂开的瓷器,上面布满了细小的淡黑的花叶,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柔和得宛如三月的春风。柔软蚕丝织就的莹白单衣上已是血迹斑斑,仿佛从他苍白得几若透明的肌肤里开出了这些艳丽无比的花朵来,藤蔓迤逦漫延开来,从这轻薄的衣物间冒出来长遍了他的全身。

    这一年多来,每一个月的月圆夜,他都必须经历这么一场子夜到寅晨的血殇。

    寅时已过,血气终于不再肆虐溢出。

    顾析从衣袖里抽出白帕,轻轻地拭干唇角和下巴。然后用最后的一点元气将身上的血衣脱掉,换上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衣物,扶住一旁的石壁,危危颤颤地躺倒在洁净熏香的温软布垫上,静静地睁眼看住山洞顶上起伏不定的石纹。

    不久,洞外响起呼唤声。

    他低低应了声,“好了,进来罢。”

    素书拨开浓密的花枝,脚步轻若无声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远远立于洞门前。他已不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情景,这一年多来,几乎是他在侍奉公子的起居饮食。公子身上遭受的血蛊反噬之事,他必须十分谨慎地处理掉,不能让内外探到一点儿风声,不能让别人猜测到一丝儿端倪。

    这一年多来,公子大隐隐于市,消匿行藏,就是要避免别人的窥视。

    “公子还有别的吩咐吗?”素书轻声问,看着今夜比往昔更浓艳的血水,心中暗暗责怪自家公子昨日不该饮酒。这些蛊毒最是好借助酒气仗势上行发作,自从当年与那个人一战,公子的身体受损后便已彻底地戒了黄汤。

    如今却好,喜欢上了一个好酒贪杯的女子,公子竟然自己也不爱惜身体,还要时时陪着她畅饮消愁。

    “就如往日一样将东西处理好,不要留下让人猜疑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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