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梦呓 (第2/3页)
一颤,她的心还从来没有这样遽然地惊跳过。
云言徵晃了晃神,紧握住手中的瓷杯,慌怕自己的一恍惚就把水洒到了他的身上。那张厚毯却早已顺住顾析倾斜的身体缓缓地滑了下去,现出了他底下雪白的里衣,又因那衣襟松松的绑系,衣襟带松散,露出了雪白的颈子乃至胸膛上的一小片光洁柔润的肌肤。屋内光线昏暗,更显得娇嫩惑人,宛如暗夜里的昙花遽然地绽放,迷人眩眼。她的目光在那里转了几转,又回到了他的脸上,那张容颜纵然病弱昏迷,仍然是足以让人屏息,特别是这么近的瞧住,心里的怦跳声就连她自己都似能听清楚。
眉毛那么的黑,宛如墨染的远山;眼睫那么的长,宛如纤修的蝶翼;鼻梁那么的挺,宛如白玉的山峦;唇瓣那么的柔,宛如浅淡的花色;耳廓那么的美,宛如秀致的弯月……他的容颜五官无一不美,平日里远观已觉得清绝仙逸,却宛如冰山玉人一般不可亲近。如今这么仔细地看着,云言徵心不由己地抿了一下唇,两颊越发地滚烫,就觉得这依靠了她的少年美得惊心动魄,有一种使她神魂皆醉的震慑力。他整个人就犹如琉璃白玉雕成的,让人不得不从心里生出了一种对他小心翼翼的心思来。
云言徵正从心里面晃荡出了一种莫名的软绵无力感,顾析的鼻息却暖暖地一下又一下掠过了她的颈项,她扶住他肩膀的手不由地下意识地紧了一紧。方恍惚间,忽觉得自己端住茶盏的手上一暖,她转眸一瞧,却是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覆其上,心下瞬间停顿般地怔住了。却见他的眼睛依然闭紧,似不曾清醒,她才偷偷地轻舒了一口气,便听闻他低喃出声,细若蚊吟:“阿言,你何缘忍心撇下我?”
她心中突地一下,阿言,是在呼唤她么?
当即又听他细语呢喃道:“在云初谷时,你说过即便是死,也不会撇下我?何以后来要出尔反尔?何以出尔反尔?何以出尔反尔?”这一句话,他一连问了三遍,一声声,一句句,极是缠绵悱恻,极是锥心痛楚。
云言徵脑海中微微的一阵空白后,渐渐地意识到他叫唤的是别人?质问的也是别人?在她的记忆中,从未曾到过云初谷,更从未见过这个少年,也没有说出过这些话?究竟是谁对他出尔反尔?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会言而无信?
她的心无来由地稍感怜悯,轻轻地摩挲了他的肩膀,似是在安慰他睡梦中也不安定的梦魂。而睡梦中的少年也似依恋般靠近了她的颈项,下意识地将脸埋进了她温热的颈窝里,有一道触拂有意无意地擦过了她颈子上细嫩的肌肤,那像是他的唇无意中吻了她?
云言徵恍然一惊,怔怔地不敢再有所动作,扶住他肩膀的手停在了那里有些僵硬,端杯的手依然被那只修长滚烫的手握住停在半空中。屋子里一时静谧,只有呼吸相闻。她的心跳被他枕在纤长的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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