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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共结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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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共结白首 (第2/3页)

,这位凌将军统领天下百万军马,十分了得,他的祖先还是咱们大周朝唯一的异姓藩王呢。”

    姚芸儿巧笑倩兮,将私塾先生的话说给男人听,待她说完,却见袁武面色深沉,眼瞳中似有火苗在烧,周身都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冷冽。

    “相公,你怎么了?”姚芸儿自成亲后,还从未见他有过这般的神色,当下那张小脸便是一怔,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慌乱。

    袁武将紧握的拳头松开,面色已是恢复了寻常,对着眼前的女子道了句:“我没事,只是有些饿了,去做饭吧。”

    姚芸儿听了这话,自然将那凌将军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连忙点了点头,匆匆去灶房里忙活了起来。

    而袁武站在那里,魁梧的身躯笔挺如剑,一双眼睛更是黑得骇人,他一言不发,将手中腕儿粗的柴梗,一折两段。

    日子渐冷,姚芸儿身子弱,以往每年入冬,都是要闹几场风寒的,今年嫁了人,许是成亲后吃得比在娘家时好了许多,那原本纤弱不已的身子也略略圆润了些,又许是男人的百般怜爱,她竟是一场风寒也没有闹,一张小脸整日里也都是白里透红的,气色极好。

    这一日,袁武去了镇里做买卖,姚芸儿为他将干粮准备好,一直将他送到了村口,方才回来。

    到家后,姚芸儿将自己缝制的新衣裳拿了出来,这衣裳还是用袁武之前为她买来的那一整匹布做的,葱绿色的底料,青翠欲滴,上好的棉布摸在手里亦是十分柔软,前阵子家中总是有事,直到这几日得了空闲,她一连缝制了好几天,才算是将衣裳做好。

    姚芸儿摸着那新衣裳,只觉得心头甜丝丝的,本来这衣裳是想着留到过年时才穿的,可她毕竟年纪小,每当袁武不在家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地要将这新衣裳拿出来瞧一瞧,看一看。

    也不知看了多久,姚芸儿刚要将新衣裳收起,却蓦然想起这衣裳自做好后,她还从没上身穿过,若是有哪里不合身的,她也好改一改。这样想着,她便将自己身上的旧衣旧裙脱下,小心翼翼地换了新衣。

    镜子里的女子肤白胜雪,眉若远黛,一双眼瞳澄如秋水,毕竟是嫁过人了,纵使她身姿纤瘦,可那葱绿色的罗裙还是将她柔弱小巧的身姿勾勒得曼妙动人,那般青翠的颜色,生生将她的肌肤衬托得白如凝脂。她整个人站在那里,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一张瓜子脸更是花骨朵般娇嫩。

    她怔住了,虽然打小便时常有人夸她好看,可看着镜子中的小人儿,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新衣裳穿着,便再也舍不得脱了,姚芸儿粉脸通红,只希冀着穿着这衣裳,等着夫君回来。

    到了傍晚,姚芸儿估摸着天色,觉得袁武快回来了。她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刚站起身子,却惊觉下身一热,小腹里也是一股锐痛,只疼得她小脸一白,顿时站在那里,连动也不敢动了。

    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刚挪了挪身子,那下身便又是一热,只骇得她差点落下泪来。

    待袁武回来,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瞧着自家大门,男人心头不免微觉诧异,以往他每次回家,总是能看见姚芸儿倚在门口等着自己,看见他回来,定是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可今天家里却大门紧闭,压根儿没见姚芸儿的影子。

    袁武心中一凛,眉心紧蹙,将大门打开,冲了进去。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姚芸儿抬起眼睛,就见袁武正向着自己大步而来,看见他,只让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一直到看见自家的小娘子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袁武方才松了口气,又见她眼睛哭得通红,当下便上前将她揽在怀里,伸出手指为她拭去泪水,皱眉道:“怎么了?”

    姚芸儿刚唤了一声相公,泪水却流得越发厉害,无论袁武如何相问,她却开不了口,最终直到被男人问急了,才哆嗦着小手,将自己裙子的下摆掀起,那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满是惊恐,对着袁武颤声道:“相公,你看……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袁武眼眸一撇,心头便已了然,他望着眼前的小人,眉头却皱得更紧:“来了葵水,自己怎么不知道?”

    “葵水?”姚芸儿眼眸浮起一抹错愕,泪水却是止住了,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袁武见她这般,口气却是有了严厉的味道:“是不是以前从没来过?”

    姚芸儿点了点头,小脸上泪痕犹在,嗫嚅着开口:“这是第一次来……”

    她竟这样傻,连自己来了葵水都不晓得,还怕成了那样,可真是羞死人了。

    姚芸儿念及此,便脸红得厉害,她的身子骨弱,又加上以前在娘家时吃得不好,竟是一直到成亲后,平日里的伙食好了不少,这才来了葵水。

    她方才的确是吓傻了,压根儿没往葵水那里想过,她虽然从未有过葵水,可之前在娘家时,娘亲和姐姐们却是有的,是以她倒也不是一窍不通,知道自己是来了葵水后,原先的惊恐之色,便渐渐消散了去。

    袁武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的小娘子,直到将姚芸儿看得不安起来,伸出小手摇了摇他的衣袖,软声道:“相公,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声音严峻,唯有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疼惜。

    “告诉你什么?”姚芸儿不解,漂亮的瞳仁里水盈盈的,倒映着袁武的影子。

    袁武刚要开口,可望着眼前那双纯稚可人的眸子,口中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他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抚上姚芸儿的小脸,低沉道:“罢了,快去换件衣裳,收拾一下。”

    说完,男人不再看她,径自走了出去。

    而当袁武拎着热水走回来时,却见姚芸儿手里正攥着那件新衣裳,在那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姚芸儿见他进来,便赶忙将腮边的泪水拭去。

    “相公。”姚芸儿站起身子,望着男人的眼瞳里是明净的忧伤,轻声道,“我把新衣裳弄脏了。”

    话音刚落,那眼圈又忍不住地红了起来,她真是后悔极了,从小到大从没穿过新衣裳,哪承想这第一次穿,就遇到了这事。

    瞧着她苍白如雪的小脸,袁武既是无奈,又是心疼,只上前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低声抚慰道:“洗干净也是一样的,不碍事。”

    姚芸儿心里难过,将脸蛋埋在他的怀里,糯糯地开口:“我本想着穿了新衣裳,好去门口迎你的,可这葵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我穿新衣裳时来……”

    姚芸儿哽咽着,只觉得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了,心里的委屈无以复加,难受极了。

    袁武听了这话,眼眸复又变得暗沉,他沉寂片刻,终是伸出手抚上姚芸儿的后背,低声道:“我还没问你,既然没来葵水,又怎么能嫁人?”

    姚芸儿昂起脑袋,白净的脸庞上是迷茫的神色,小声道:“没来过葵水,不能嫁人吗?”

    袁武哑然,大手紧了紧她的腰身,叹了句:“傻瓜,没来过葵水,就是个没长大的女娃娃,又怎么能嫁人?”

    姚芸儿对这些自然是不懂的,在清河村里,十三四岁就嫁人的姑娘也大有人在,其中没来葵水的应该也不是少数,却也从未听谁说过不来葵水就不能嫁人的。

    “若你当初知道我没来过葵水,你是不是就不会娶我了?”姚芸儿不知为何,蓦然道出了这么句话来。

    袁武闻言,只摇了摇头,俯下身子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低声道了句:“不,我会娶你,只不过我不会这么早就要你。”

    他的声音浑厚而低沉,犹如陈年的酒,听在姚芸儿耳里,却让她脸颊滚烫,与他做了这些日子的夫妻,她自然明白男人口中那个“要”字的含义,当下只觉得十分羞赧。

    “那我今后,是不是就长大了?”姚芸儿倚在夫君的臂弯,却是心存甜意,唇角忍不住噙了笑窝,轻声说道。

    “是,我的小娘子长大了。”袁武最爱看她这般清清甜甜的笑靥,当下也是淡淡笑起,捏了捏她的脸颊。

    姚芸儿微微抿唇,伸出小手环住了夫君的健腰,低头一笑间,丽色顿生,说不出的娇羞动人。

    而袁武揽着她,眼眸却落在墙壁上,那里清晰地映着他与她相依相偎的身影,四周静到了极点,让他的心,从未有过的安详舒适。从前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与这一刻相比,却恍如隔世般久远,而那些惨烈的过往,亦是轻如尘埃,淡得连一丝痕迹也没有落下。

    这一日,家里只有姚芸儿一人在家。

    听见前头传来的吆喝,姚芸儿匆匆赶到铺子里,却见是西头的陈大婶。

    “芸丫头,我今儿带了几只鸡仔过来,想和你当家的换点肉,回家炖碗肉汤喝。”

    姚芸儿瞧那几个小鸡仔生得可爱,心头便多了几分喜欢,当下赶忙将那几只鸡仔抱进了院子里,又回到铺子,挑了两条带肉的腿胫骨,递到了陈大娘手里。

    陈大娘一张老脸笑开了花,那几只小鸡仔本就不值钱,拿到冯家都换不了鱼的,她这次故意瞅着袁武不在家,知道姚芸儿年纪小,好糊弄,果不其然,便让她得了这两条腿胫骨,回家可是能熬一大锅汤了,陈大娘心中一面盘算着,一面喜滋滋地离开了袁家铺子。

    姚芸儿回到院子,担心这天冷,会冻着那几只鸡仔,便取了些猪草,打算给这几只鸡仔垒一个小窝。

    正忙活着,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姚芸儿回头一瞧,正是袁武回来了。

    “相公,你瞧,方才陈大婶送来了这几只鸡仔,要和咱们换些肉吃,我瞧着有趣,就收下了。”

    袁武瞅了一眼那几只孱弱的小鸡,遂道:“那你给了她什么?”

    “我给了她两只腿胫骨。”姚芸儿刚说完,就见男人的唇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她心下一个咯噔,只道:“是不是我给多了?”

    袁武却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温和:“没有,既然喜欢,咱们便养着吧。”

    姚芸儿松了口气,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全是小小的雀跃,她伸出小手,握住袁武的衣袖,柔声道:“相公,咱们家已经有了猪,现在又有了鸡仔,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还可以再养一只羊,如果你不嫌吵,我还想养一条狗,那家里可真是齐全了。”

    袁武望着她娇美的笑靥,心头便微微一柔,他笑了笑,乌黑的眼瞳深邃似海,握住姚芸儿的小手,道了句:“这还不够,算不了齐全。”

    “那怎样才是齐全?”姚芸儿抬起小脸,清清纯纯地凝视着自己的夫君。

    袁武唇角微勾,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旁低低地道出一句话来:“再帮我养个小芸儿,就齐全了。”

    姚芸儿起先还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看见男人的眼底一片的深邃与浓烈,她瞧着,便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顿时那张白如美玉的小脸浮起一抹红晕,就好像搽了一层胭脂似的,长长的睫毛也无声地抖着,一颗心更是怦怦直跳。

    “那若是……小袁武呢?”姚芸儿垂着眼帘,耳热心跳的,压根儿不敢瞧他,这一句话也说得跟蚊子哼似的,叫人听不清楚。

    袁武听了这话,唇角的笑意便凝滞在了那里,他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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