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妾心婉转 (第2/3页)
色朝门边退来,他见我进去,倒身欲拜,我挥手免了,眼神相询。
他望向我的目光似是为难至极,我暗忖片刻回眸向茗儿使了使眼色,茗儿会意将手中茶具递与我,同了昭远一起退下。
我缓步上前,书房中保元背对于我,那背影亦透着阵阵不可遏制的怒气。只见他一径拿了御案上的折子撒气,似听到身手脚步之声,随手撂了本过来,恨声道:“这帮混球老儿竟奏的什么事,昭远,你念念。”
我俯身捡起细看:“古者天子立后,并建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所以广嗣也。陛下春秋鼎盛,宜博求淑女,为子嗣计。”
“还有这道,这些……瞧瞧,瞧瞧,这一日之内竟有六道折子是替朕操心子嗣之事。”保元想是气恼已极,砰的一掌拍在御案上。
大惊之下,只觉一股寒气沿脊而上胀得头晕手麻,手上杯盘落地……怔忡间保元已回过身来,“蕊儿?”
心神不定我低身去拾那杯盘,“咝!”慌乱间碎片已扎入指尖,刺痛感如潮水般袭心扰肺,我握了手蹲在地上。
“何时来的?”保元柔声相问,俯身来扶我。
“啊,痛!”我已分不清是心痛还是手伤,倒吸一口冷气,抬眼可怜兮兮地看他。
“来人呐,快来人!”
梁守珍应声跑了进来,“快传凌太医!!”保元脸色大变,握着我的手急道。
昭远、茗儿也闻声赶来,保元将我扶至内室御榻上,心痛的执起我的伤指,蹙眉道:“怎么这般不小心,说过多少次了,这些事让宫人去做便好。”
“痛……”我哀哀低声,指尖鲜血淋漓,透着一股凄绝的恐怖。
保元浓眉紧皱,低头吮住我的伤指……
“孟郎,不要……”我伸手阻止,却见他抬眸凝望,眼中尽是心痛。
“很痛吗?该死,这些太医怎么那么慢?”保元盯着帘外,眉目间早已存了隐忍怒意。
见他这般担心,我紧蹙的眉头忽而舒展开来,含笑伸手去抚他眉心,“你也不听我的话呀,又蹙眉了。”他握住我的手,眸色幽深,我望住他,竟这么呆了。
梁守珍领着凌轩进书房内室替我包扎伤口,一番折腾后,他向保元道:“皇上,所幸伤口不深,娘娘已无大碍,臣每日会按时来给娘娘换药。”
保元听罢尤不放心,又絮絮的问了些注意之事,最后索性折子也不看了,执拗着定要送我回长春殿。
车撵内我见他脸色沉郁,几次想出言相问,又恐有添他烦忧,呐呐不能成言,一路沉默。
待入了长春殿,茗儿、知秋伺候着我换了衣裳休息,我见保元要走,情急间拽了他衣角道:“孟郎,果真要甄选么?”
茗儿听罢一惊,摒退内殿宫娥内监,亦合门退出殿去。
殿中无人,保元叹息一声坐到床边,凝视我道:“蕊儿你宽心养伤,此事我自会妥善解决。”
我抿唇望他,越看心中越是纠结,咬了唇泪珠落了下来。
保元见我落泪,立时慌了神,连声唤到:“蕊儿,蕊儿!”
凝了泪眼望他,愁肠百转,为何我爱上的偏偏是一国之君,嫁的偏偏是一国之君?
心知他有他的不得已,他有他的不可不为,可我又情何以堪?
百般心痛涌聚上来,无奈间只得推说手疼。
保元听了执着我的伤指放在唇边轻吹,如哄婴孩般说道:“蕊儿乖,暂且忍忍,我这就命凌轩去制止痛的药。”
见他这般模样,心底又是气恼又是不忍,气恨的伸手锤打他道:“我恨你,我恨你!你只道我手疼,可知我心更痛,为何不能同我作对贫贱夫妻,山林村落亦能厮守一生,何必这般……何苦这般……”
他闻言一愣,猛然将我拥入怀中,语含愧疚喃喃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蕊儿,我爱你,我爱你!纵为君王我亦只爱蕊儿一人!”偎在他的怀中,我嘤嘤的哭,竟越哭越觉伤心。
哐一声,他以手重重击于床沿之上,满面愤懑道:“何日才是我孟昶真正主政之日!”
“孟郎!”心痛惊吓,我握了他的手细瞧,那一击也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掌沿已红肿一片。
抹干眼泪又愧于方才的任性,我捧着他的手贴在脸上。复开始思索那几道上疏,沉吟良久问道:“孟郎,依方才所言,一日竟会有六道折子同时上疏子嗣之事,想来必不是巧合,背后恐有主事之人?”
保元沉了声冷笑道:“不必猜度也知,主使者必是张业。”
“哦?去岁听闻张业曾向母后荐女,为孟郎婉拒?”
“蕊儿知道了?”保元意外扬眉,忽眉头紧皱道:“此等闲事竟能传到你耳中,看来这后宫中亦是……”
他起身负手慢度两步,恨道:“此事不假。这张业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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