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摸鱼摸出个煞星 (第2/3页)
大理寺少卿?
这名号一出来,王二柱他们顿时就蔫了,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这会儿一个个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李狗蛋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拉了拉我的衣角,声音都发颤了:“青梧哥,大理寺的官……那是管大官的官,可大了!咱还是算了吧,别真惹恼了他。”
我却不怕这个。我爹说了,咱沈家虽然是做买卖的,但向来遵纪守法,没偷没抢没犯法,光明磊落,不用怕当官的。再说了,他说贴了告示,我咋没看见?指不定是诓我们呢!说不定是这官老爷闲得慌,想找个由头立威,正好撞上我们摸鱼了。
“告示?在哪呢?我咋没瞧见?”我依旧嘴硬,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心里却悄悄嘀咕着:难道是我昨天爬镇口老槐树掏鸟窝的时候,光顾着往上爬,没注意看墙上的告示?还是他们把告示贴得太偏了,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谁也看不见?
谢景行看我的眼神更沉了些,像是在看一个顽劣不堪、油盐不进的孩童,那眼神里的无奈和不耐都快溢出来了,仿佛在说“跟你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无知小辈,跟我去官府一趟,领了罚再说。”
“去就去,谁怕谁!”我硬着头皮说道,心里却在盘算着,到了官府,我就跟县太爷好好说说,我确实没看见告示,说不定县太爷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能少罚点,或者干脆不罚呢?可刚想跟他走,忽然瞥见竹篓里的鲫鱼还在蹦跶,有的都快蹦到篓子外面了,那可是我们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的成果,要是就这么放着,岂不可惜了?我心里一急,脱口而出:“等等!我鱼还没烤呢!”
谢景行:“……”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二柱他们也愣住了,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我,像是在说“青梧哥你疯了”“都要去官府了还想着烤鱼”。
谢景行脸上的不耐似乎凝固了,他盯着我看了半晌,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错愕,随即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像是被我气笑了,又像是觉得荒谬至极。“成何体统。”他丢下这四个字,转身就走,语气依旧冷冰冰的,却莫名少了几分刚才的严厉,“跟上。”
我撇撇嘴,觉得这官老爷真是莫名其妙,一点情趣都没有。不就是摸几条鱼吗,多大点事,至于这么较真吗?烤鱼多香啊,外焦里嫩,撒上调料,一口下去满嘴流油,他肯定是没吃过,不然绝对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但看他那架势,也不好真跟他硬抗——毕竟是大理寺的官,真惹毛了他,说不定要吃大亏,到时候别说烤鱼了,能不能顺利回家都不一定。我只好转头对王二柱说:“二柱,你把鱼拿回去,跟我娘说一声,我去官府一趟,很快就回来,让她别惦记。”
王二柱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篓,又小声叮嘱我:“青梧哥,到了那儿少说话,别跟官老爷顶嘴,顺着他点,早点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摆摆手,不情不愿地跟上了谢景行的脚步。
一路跟着他往镇上走,引得不少人侧目。也是,一个穿着粗布短打、裤腿卷到膝盖、满身泥点和草屑的“半大孩子”,跟在一个衣着光鲜、气质清冷、一看就身份不凡的大官身后,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活像是大官身边跟着个小跟班,还是个不怎么上道、浑身是泥的小跟班。
有路过的街坊认出我,还小声议论:“那不是沈记布庄的二少爷吗?咋跟个大官在一块儿?”“瞧那样子,怕是犯了什么事,被官老爷抓着了吧?”“啧啧,这二少爷也太野了,天天就知道摸鱼掏鸟窝,这下可好,撞到枪口上了。”
我听得脸上发烫,心里更不痛快了,故意放慢脚步,想跟谢景行拉开距离,免得被人指指点点。可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我一慢,他也跟着慢,等我跟上了,他才继续往前走,气得我牙痒痒,心里把这“煞星”骂了八百遍。
走到半路,迎面碰上几个相熟的姑娘,是隔壁绣坊的,平日里总爱找我说话,还给我送过绣帕、花绳之类的小玩意儿。她们看见我,眼睛一亮,立马停下脚步,其中一个叫阿莲的姑娘,脸一下子就红了,鼓足勇气从人群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绣得精致的香囊,塞到我手里。
“青梧弟弟,这是我新绣的,给你。”阿莲声音细细软软的,脸颊绯红,像熟透了的桃子,说完就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看我。
那香囊是淡绿色的,绣着一对鸳鸯,针脚细密,边缘还滚了一圈浅粉色的流苏,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清新好闻。我大大咧咧地接过来,捏在手里摸了摸,软乎乎的,笑着说:“谢啦阿莲姐!绣得真好看,比我娘绣的帕子还精致,我喜欢!”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拍王二柱他们一样自然。
阿莲被我拍得肩膀微微一颤,脸更红了,低着头“嗯”了一声,就跑回姑娘们中间去了,还回头偷偷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羞涩。姑娘们见状,都捂着嘴偷笑,叽叽喳喳地走远了。
我心里正美滋滋的,把香囊凑到鼻子前又闻了闻,觉得这趟出门虽然被抓了壮丁要去官府,但能收到这么好看的香囊,也不算亏。可还没等我把香囊揣好,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视线,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寒风,直往我骨头缝里钻,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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