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赌 (第2/3页)
,不懂这背后的滔天巨浪,他若开宗立派,便是将整个明家置于朝廷的刀口之下!”
“我别无选择,只能将他逐出家门。”明鹤年的眼神暗淡无光。
“既然你已探知瀚瑜之事……”他重新抬起眼,“想必你姑姑与瀚瑜那段旧事,也已知晓了吧。”
“令仪本该是瀚瑜的良配,我知两人很早便情投意合,可瀚瑜被逐出明家,这桩姻缘便成了灰。”
“然而林家与明家的联姻势在必行!”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这无关儿女情长,只关乎两大家族的根基,所以令仪只能嫁给泓璋!”
“朝廷不允许明家联合江湖势力,你却执意要两家联姻,为什么?”林无涯十分奇怪。
明鹤年意味深长的说道,“此事牵扯极多,你爹都没有告诉你,我自然也不会说,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明白?”林无涯胸中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目光直刺明鹤年:“所以姑姑在你们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是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棋子?”明鹤年发出一声苍凉而尖锐的冷笑。
“小子!你放眼这天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庙堂之上,江湖之远,芸芸众生,谁人不是棋子?谁人又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林家与明家在这盘棋局之中,也不过是稍大一些的棋子罢了!各方制衡,永远都是朝廷掌控天下的必要手段!”
不等林无涯反驳,明鹤年话锋陡然一转:
“我不让令仪生育,恰恰是为了护她周全。”
“南北两大家族的结合,触动了朝堂上某些人敏感的神经,朝廷之所以容忍,皆因我们两家尚未有真正的下一代血脉。”
“若令仪真诞下子嗣……”明鹤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到那时不仅是孩子命运难测,你我两家也必将被卷入深渊!”
“活到这把年纪,老夫心中所念唯剩一事——明家基业!泓璋谨慎有余,却魄力不足,而瀚瑜和澈琰……”他摇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与无奈,“皆不堪大用!”
“萱芷我本寄予厚望,她聪慧敏锐,本可许配给苏州刺史之子。”他的声音转厉,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可她竟自甘堕落!与那低贱织匠厮混!”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决绝!
“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这明家的根基就绝不能动摇!”
明鹤年话锋一转,“林无涯,你既已看清朝廷对我明家早已是今非昔比——北上漕运受阻,各路府衙视而不见。”
他佝偻的身躯在昏暗光线下却仿佛投射出巨大的阴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你便应该明白,明家不会坐以待毙!”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老夫今日已与你全盘出盘,便也不怕告诉你,明家的生财之道早已不止于此!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能保住明家的根基,老夫自当赴汤蹈火!”
他猛地一拂袖,重新坐回那张象征着权力的椅子,“所以……”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你若还有未亮的底牌,趁早掀开!”
“若没有……”他微微一顿“林无涯,我本不想杀你,可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林无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胸中翻涌着对这番冷酷言辞的深恶痛绝,但他不得不承认——
他真的赌错了。
他错在高估了明鹤年的人性。
明鹤年可以斩断血脉亲情,可以碾碎儿女情长,可以将自己囚禁于黄金牢笼,可以化身成世人眼中不人不鬼的怪物,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面对这样的存在,林无涯如何能赢?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林无涯全身。
就在此时。
“嘎吱——!”
刺耳的声音撕裂了屋内的死寂,那扇房门被推开了。
一道身影裹挟着门外渗入的微风,缓缓迈入了这间弥漫着药草气息的房间之中。
来人正是明泓璋。
明鹤年眼中有些许惊愕,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恭敬行礼的明泓璋,心头骤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我正在与林少主商谈要事,你为何要进来?”
“老家主。”明泓璋对明鹤年的问话置若罔闻,“昨夜我去探望了瀚瑜。”
明鹤年没有回应,目光死死钉在儿子脸上。
“瀚瑜还有砚舟都很好,您大可放心。”
他微微一顿,随即抛出了一颗惊雷。
“我已安排妥当,准备让瀚瑜回来。”
“什么?”明鹤年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瀚瑜在外漂泊已十余载。”明泓璋迎着他暴怒的目光,声音依旧沉稳坚定,“他也是明家血脉,自然该回来了。”
“你不要忘了他为何被逐!”明鹤年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而且是你亲手将他逐出家门!从他踏出明府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明家人了!”
他不明白,这个向来温顺的儿子,为何会突然亮出獠牙?
“我当然知道他为何被赶出去,我也知道是我亲手将他赶走。”他的直视父亲眼中翻腾的怒火,“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懊悔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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