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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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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禅机 (第3/3页)



    显然是生气极了。

    那看来文才兄对这个惩罚,不太满意啊。

    王蓝田不禁阴暗的想,自己倒是可以出手,反正他早就看不惯这个谢清言了,整治了她,又可以讨好马文才,真是一举两得。

    谢清言在外罚站也不过半日的功夫,她似乎没有半点不高兴,还偷偷传纸条给窗边的岑元辰,甚至到了下午能回教室之后,她还拒绝回去。

    “要么让王蓝田回到自己的座位,要么我就不回来了。”

    陈夫子当然是让王蓝田回去。

    但谢清言回了座位,也没有要跟马文才说话的意思,反而跟岑元辰和萧昭业论起佛理来了。

    若是谢清言论输了,便要给两人打半个月的酒。若是两人输了,便帮谢清言抄书。

    萧昭业表字禅机,一听就知道是有些佛缘的,他也自恃甚高,道:

    “谢兄要跟我论佛理?要不还是算了,我觉得这实在胜之不武。”

    谢清言一挑眉:

    “是吗?那怎么禅机上次连他化自在天的典故都忘了?”

    萧昭业不急不缓:

    “领悟在心,不在表相。”

    这话回的恰到好处,可见萧昭业平日里没少跟人打机锋,论理更是得心应手。

    除了王蓝田这样纯粹的纨绔子弟,稍有了解的学子此刻都叫了声好。

    这话便是以佛理述佛理,谢清言恐怕也无从下手了。

    谢清言却道:

    “若是不在表相,怎么禅机要以此为名,时刻提醒呢?敢问禅机一日织的几匹布?”

    时人以机织布,是桑蚕农耕的大业,谢清言以禅机喻机,实在是心思巧妙,另辟蹊径。

    但凡萧昭业没反应过来,他也就输了。

    “既然我的领悟不在表相,那我自然是——寸丝不挂了。”

    谢清言作为现代人,尽力控制自己不往歪了想,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寸丝不挂这个词只是佛理中用来形容毫无牵挂的境界,而非现代的某种穿衣状态。

    众人表情如常,甚至带着几分赞叹。

    实在是一场妙论,这不比陈夫子在上面经史子集的有意思多了?看自己的同窗辩论,这感觉多有趣。

    何况萧昭业和谢清言两人所论,亦是十分精彩。

    岑元辰道:

    “好好好,看来谢兄要包咱俩的酒了。”

    谢清言神色愉悦,并没因为萧昭业的对答如流觉得棘手,反倒点点头。

    “禅机不愧是禅机。”

    “只是,你的衣袍好像脏了。”

    萧昭业下意识低头去看。

    随后立刻意识到——他输了。

    谢清言笑坐在凳上,扬眉一笑:

    “看来是元辰和昭业要帮我抄书了。”

    若说萧昭业的应对是精彩,那谢清言的回击就更是出其不意了。

    梁山伯对佛理一向知道的不多,此刻也看出了机锋,笑着跟祝英台解释:

    “昭业说自己领悟在心,不在表相,毫无挂碍。却还在意自己的衣服脏没脏,自然就输了。”

    岑元辰直拍萧昭业:

    “果然是禅机不知机,还跟我说什么你一个人足矣。”

    众人笑作一团,整个讲堂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除了马文才。

    少年冷淡的坐在一旁,眼里是化不开的霜雪和恨意。

    谢清言从进来开始到现在几乎没看过他一眼。

    他纵容王蓝田去羞辱她,她难道就不生气吗?不想质问他为什么吗?

    反而言笑晏晏,神采飞扬,跟旁人击掌约定抄书……

    她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就这么点手段吧?

    然而谢清言的心态确实很轻松。

    【就这?也太小儿科了吧。我以为他要拿剑捅我几十个窟窿眼子呢,我一夜都没睡,结果就这?】

    谢清言回到房舍,马文才坐在床上,面色阴沉。

    若她真是个平常的学子,被舍友这样对待,日日给脸色瞧,大概确实会很不好受吧。

    但……

    谢清言执着没出鞘的剑,轻轻一挑,榻上的被子里居然什么也没有。

    她不禁摇头一笑:

    “文才兄,你何必如此?”

    马文才一剑就劈了过来,谢清言偏头闪开,笑了:

    “这倒像个样子。”

    马文才冷嗤一声:

    “何必如此?你是忘了我说的话吗,我就是要对付你,又如何?”

    谢清言看着他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心里不禁一痒,见他又是一剑直直的递过来,竟是不闪不避,抬手就挡。

    哪有这样空手接白刃的?

    马文才一惊,骤然收剑,然而剑气凌厉,到底在她的掌心划出了一道淡淡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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