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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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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暗斗 (第2/3页)

  有次,那人左手臂前臂内侧,因溅上了腐蚀极强的浊水,一片皮肤被烧伤,留下了疤痕。信当时给了县令,他们也在等结果。敢不敢把你的左臂露出来看看?”

    仵作紧抿双唇,不言不动,脸色渐渐惨白。

    顾非真向棺材内看了一眼,道:

    “瞿昙岩、酒楼跟踪我们的人,是你害死。县丞的死是你伪造。

    你知县丞有咬笔的习惯,将毒药放入准备好的笔中替换,但你拿走了有毒的笔,忘记将原来的笔蘸好墨汁放在正确的位置,也可能你认为二次潜入有暴露的风险,想等到去查验县丞尸体时临时摆放,但没来得及。”

    仵作忽然笑了,笑的很轻,语气平静,道:

    “你漏了一个人。王郎君也是我杀的。他最该死,抢了我在教内的风头。

    我给过他活命的机会,只要把手记交给我。可他偏不。就算教主需要,我也不会再留他。

    没有他,我就是那个倍受重视,让信徒们敬仰的逆天改命的长生神使了。”

    所谓逆天改命、长生神使,是必达教吸引信徒们的两大筹码。

    苏千誉下山后,派人暗中与顾非真、县尉联络,并告知那面馆婆婆的住址。

    二人找到面馆婆婆的儿子儿媳审讯后得知,必达教宣扬的是:

    乾坤轮转,胜义扶民,降灭邪见,引入解脱。

    传教士们通过每日讲演,给受到迫害、奴役的穷苦百姓以希望,并激发他们仇恨权贵、富豪的情绪。

    同时,找了五个身负罪孽的富贵子弟,为大阵加持,说他们会得到神明的救赎,获得永生。

    其实,就是死后在身体发肤,涂抹上王郎君的不腐蜡油,体内灌入水银等混合物,制作的仿造脏腑,欺骗众人将在未来复活。

    而信徒们只要分吃了五脏六腑,喝了五人的血,则必渐福至运来,家旺发达。

    奇怪的是信以为真,并参与的信徒,生活的确开始有点改善。

    穷到家徒四壁的信徒不到三日,竟被人找到说要高价买他的房子,用来改造。

    东拼西凑借钱做点买卖,结果钱被偷走的信徒,竟被小偷主动找到跪求原谅,归还钱帛,还加了利息。

    ……诸如此类,陆续上演。

    “倒行逆施、弄虚作假还沾沾自喜。真是没救了。”苏千誉嫌恶不已。

    “对。没救了。很多人都没救了。”仵作云淡风轻的举起自己断了的小指,道:

    “我以前是外州县的医学博士,是朝廷命官,却因尸检时,坚持命仵作还原真实死况,不做伪证,而遭到上官的陷害,流落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不是没救吗?”

    顾非真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加入必达教的原因?”

    仵作满意道:

    “必达教多好啊。让那些高官、富豪的子女,在穷苦人的眼前卑躬屈膝,活活放干了血而死,以解心头之恨。这不好吗?

    你以为被抓的那几人的父母,是什么清廉、仁善之辈吗?

    他们没有一个是冤枉的。他们是替父母受过,因果报应罢了。”

    接着,他看向顾非真,释然道:

    “能瞬间化解我的内力,骗过我。你的功力比我想象的厉害。

    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们也别想从我口中问出必达教的其他消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个王八......害我整日提心吊胆被革职问罪。来……来人!带回去大刑拷问。”

    一个愤恨不已,却又断断续续、萎靡不振的声音,自棺材内传出。

    苏千誉觉得很熟悉,扭头一看,县尉正扒着棺材板撑坐起来,整个人晃晃悠悠,脸色黄里带绿,似大病一场。

    “您也来了啊。”苏千誉诧异的上前扶了一把。

    县尉埋怨的剜了眼顾非真,有气无力道:

    “顾掌院让我来的,说不会有危险。结果,仵作那一掌,与顾掌院化解掌力时荡出的内劲,震的我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差点死过去。”

    苏千誉咬着嘴唇,忍着笑,拍着县尉后背,替他顺气,“您受累了。”

    县尉在棺材里靠了片刻,逐渐恢复往日神采,跳出棺材,对顾非真道:“为保路上安全,劳烦掌院与我一起将其带回府衙。”

    “不必了。与你们这些赃官酷吏同处,我觉得恶心。就算你们铲除了必达教,将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必达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仵作凛然说罢,一根细针刺入大腿。

    因动作极快,顾非真来不及阻止,待上前查看时,仵作已瘫倒在地,抽搐不停,眼珠突起,几近爆裂。

    顾非真抓住仵作手腕把脉,转瞬不抱任何希望的松开,“好快的毒。”

    县尉沮丧道:“比砒霜还快?便宜他了。”

    顾非真起身道:“人已死,您可自行带回府衙。”

    县尉不情愿,狠狠的踹了脚仵作,站着不动。

    苏千誉很有眼力的开口:“有几个工人在外等候。我让他们帮忙抬回去,您看呢?”

    县尉笑逐言开道:“好啊。多谢苏娘子了。”

    苏千誉安抚好工人们的心绪,解释清原委,将仵作抬上自己的马驼走后,叫住了欲随之而去的县尉,温婉道:“有几句肺腑之言,望您一听。”

    县尉看了看无避开之意的顾非真,点头道:“请讲。”

    苏千誉低声道:“邪教的始作俑者尚未归案,您与县令仍肩负重任。仵作的线索断了,我这里倒有个或可关注、调查的线索。说来也巧,是与顾掌院去往祭坛的路上,遭到截杀时发现。”

    顾非真微微一愣,一脸茫然,完全不记得苏千誉与他提及什么线索。

    县尉来了精神,“哦?快说。”

    苏千誉道:

    “黑齿怪人手腕上的人骨念珠,非寻常之物。

    我曾请教过顾掌院其中渊源,正统传承亦属凤毛麟角,非得道弟子不敢接。

    若来路不正,多为邪修所用,制作途径恐涉人命。果行行首徐浪便有此珠。我可不觉得他是吐蕃佛宗德高望重的弟子。”

    县尉颇为惊奇,皱起眉头,喃喃道:“他?能与这事儿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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