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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社交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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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社交其一 (第3/3页)

 今天也一样。

    她明明坐在主位的侧手边,却理所当然的借助递东西的机会,帮长辈决定吃什么,吃盘子里的哪一块。

    现在嘛……

    塔矢亮又往窗前趴了一点。

    两位女士在道别,但可能又聊起了什么感兴趣的话题,热烈的笑了起来。

    南目那音站在一旁安静听从。

    不。

    也就看着是安静听从——她本人大概率已经走神好一会儿了。

    是的,南目那音非常热衷于走神,还都走的很投入。

    (一般是在看系统)。

    只是神态变化隐晦,基本看不出来。

    塔矢亮一开始也看不出来——

    但她走神,等于她没有在听你说话,所以回神后,有那么十几秒,她会用重复、反问、感叹一类无意义的句子,做简单的过渡和试探。

    塔矢亮至今也无法凭肉眼判断她是否在走神。

    但如果有那么十几秒,南目那音说的话里信息密度骤降,反而语气变丰富了,那说明她开口前,九成九走神了。

    还有眺望远方的动作——

    看似好奇,实则是因为无聊,心里同步腹诽你们不累吗?

    塔矢亮:……

    作为一个观察力优秀的小学生,他深切怀疑自己因为个人恩怨,出现了什么根深蒂固的偏见——

    明明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现在统一一回顾,怎么感觉她这个人,哪怕不是骗子,也绝交的不冤呢?

    但在这一连串的对比下,塔矢亮突然发现:

    最起码在下棋时,她的眼神是真的。

    专注,渴求,闪闪发光,甚至会不自觉的舔嘴唇——

    对弈不止看棋盘,还要看对手。

    ——塔矢亮发现这个小动作很多次了。

    她自己可能没察觉,但总让他感觉,南目那音对围棋的渴求,不是求知,而是一种带着很强攻击性和目的性的食欲。

    旺盛到他时常会觉得她要咬人。

    于是还专门给她带了巧克力——

    原本是想带泡泡糖的,感觉耐嚼持久一点。

    但是母亲推荐了巧克力,家里也只有巧克力……

    思绪走到这里,小学生再次想起了母亲的话。

    【去辨别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确定那些打动你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过】

    “嗯……”

    ——对待围棋渴求且旺盛的攻击欲是真的。

    接着是环境变化的部分。

    人都想要获得更好的环境,不择手段的去争取。

    这点其实不用母亲说,多看点电视节目就知道——

    塔矢亮要真的不懂,就不会因为“她想接近父亲才跟我做朋友”而生气了。

    好的是南目那音没有变。

    电视里总爱演的,那种发迹后小心翼翼维护利益,以此为荣的;

    又或是得到了就不再珍惜,大肆炫耀浪费的反应。

    统统都都没有。

    她就只是——

    目标达成了?

    达成就达成了吧,下一步呢?

    又好比那次意外看到柿子饼的包装,暴露了孤儿院的事。

    ——那暴露就暴露了呗,下一盘棋呢,不下了吗?

    塔矢亮突然就想:这不是挺好的吗?

    虽然好像有点气人,但他觉得是优点的优点,都还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小男孩从窗前站了起来,打开了半田家送来的卷轴盒。

    “养真……集?”

    繁体汉字没标假名,大段大段生僻的内容他都不认识,只能跳着看。

    但哪怕不懂的人,也能看出最基本的整齐,字形间的娴熟,甚至平静。

    【安在道中,名曰归真;守根不离,名曰静定……】

    这行字他认不全,也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但手指停在静定归真那一句上。

    他想:“是我说过的话。”

    句子本身,是他从棋院里一条横幅上看的,至今理解有限。

    但在这里看到,最起码说明那家伙有记得他说的话。

    塔矢亮稍微有点欣慰。

    可下意识回忆了下那一天后,他又想起了她听完话时的眼神。

    塔矢亮:……

    是记忆出错了吗,突然感觉那个眼神好像是在包容什么傻孩子?

    男孩下意识想生气,但又立刻集中注意力,拐回了自我反省的路上。

    “别人没有当做伤疤的事情,擅自同情又擅自抱歉,是很傲慢的。”

    “但擅自赋予他人期待,又擅自感到失望……”

    “这难道不傲慢吗?”

    仔细想想过去,南目那音根本没怎么假装。

    考虑到她现在有在认真道歉——

    塔矢亮心说实在不行,我原谅她好了!

    但接着,他又想起那盆被折断的兰花。

    ……直接送那个上门,是有点过于激烈了。

    男孩思索三秒,起身出门,跑出院子时,顺手从廊角端走了一盆大阪五针松。

    繁茂,吉祥,忠诚,高贵——

    具体什么寓意他不记得了,但它肯定是和兰花差不多的好植物!

    “小亮?”

    “我等下回来!”

    结果出门,没人。

    路边,没人。

    他似乎在转角的地方,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对了,主宅附近没法停车,必须要到路口才能乘上交通工具!

    然而刚跑到转角前,塔矢亮听到了南目那音和半田女士说话的声音。

    塔矢亮:……

    等等这个场景好熟悉!

    那边,南目那音似乎在抱怨他难哄没反应。

    塔矢亮有点生气,但不多——

    这最起码说明这次,不是他自我意识过剩,那家伙是真的有意向的在“哄他”。

    但接着,他听到半田女士说:“小南是在质疑我的指导吗?”

    “那不然呢。”

    南目那音并不是个情绪激烈的人,抱怨或是反问,语气都很平和。

    “一开始说送礼,但被回了折断的兰花。”

    “抄经卷完全没有看。”

    “还有……”

    后面的声音,再次在塔矢亮耳边变成了层层叠叠的回音。

    他就想说——

    果然还是骗子啊。

    礼物是别人让寄的;

    道歉是别人要求的;

    就连他说过的经文,都是别人指导了才写的!

    塔矢亮此处本该有一个【勃然大怒.jpg】的表情,无奈人被气的整个脑袋都懵了一下。

    于是他端着花盆,表情空白,但依照着原本的身体惯性,居然下意识又往前走了两步。

    走出拐角后,半田幸子一抬眼正好看到他。

    “哎呀。”

    温柔美丽的女性发出了故作惊讶的声音:“亮君是有什么事吗?”

    抬手掩唇间,眼神自然扫过他双手——

    嗯,很好。

    小孩子,同辈,这边也补送个礼物,双方互相道歉和好,基本就没事了。

    ——往后不知道三五六七八十年呢,总归要好好相处的。

    然而这边,塔矢亮仿佛才刚刚回神。

    他彬彬有礼的鞠了下躬,说:“您好,好久不见,身体安康。”

    仿佛一个卡住的AI。

    接着原地弯腰,把五针松墩在了墙边的地上。

    半田幸子:“唉?”

    “母亲说要装饰院子,我帮忙摆一下盆景,打扰到您了抱歉。”

    塔矢亮二鞠躬。

    半田幸子:“但是——”

    “事情做完,我告辞了,远走不送。”

    塔矢亮三鞠躬退场。

    完全不在乎这里不是他家花园,不是他家院子,甚至不算是他们这个街区的范围——

    仿佛他喘着气跑这么远过来,就只是为了往公共场合里丢个花盆,社会公德心极差。

    半田幸子:“啊呀呀。”

    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望见那道背影,感觉应该叫停问一下。

    但多看两眼,又觉得叫停了他才是不礼貌的——

    旁边,南目那音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说他不好哄吧。”

    她当初还说不想深入接触呢,还不是不知不觉就成了“有约定”的关系。

    半田幸子转头过来:盯。

    南目那音叹气:“礼物都送了,我也有盯着他看。”

    半田幸子说果然啊:“小南还是想质疑我的思路吗?”

    说完兀自做了个含冤愤恨的表情,摸了摸南目那音的发顶。

    “……他会追出来,显然就是已经起效了。”

    说到这里,半田幸子顺势回忆了下她们刚才的对话。

    啊。

    头顶仿佛有个灯泡突然亮起。

    ——这是听到她们对话的内容,又重新生气了?

    南目那音:“师母?”

    塔矢亮是烦人不是气人,看走的多有礼貌,您不至于吧?

    半田幸子回神,说:“是有点烦人了哦。”

    幸子女士喃喃自语:“思路清晰不好带着走的男人,本身就很麻烦了,居然还是苛求真心的类型——”

    说到这里,她没忍住发出了 “啧”的声音

    “人说三岁看到老。”

    半田幸子转头:“切记哦小南,这种,就是绝对不可以找来当老公的类型。”

    南目那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看他的心态,可能和你看他时差不多。

    总之——

    拜访结束,从社交层面上讲,南目那音和塔矢亮,姑且算是“重修旧好”了。

    南目那音重新回山上,开始相对平和缓慢的静修。

    到九月后,秋分。

    趁着皇灵祭,南目那音在一次聚会中,正式拜见了老师的朋友们。

    拜见地是一间茶室。

    不过说是“室”,面积本身更接近园林——

    建筑本身的形制不算标准,她进门时甚至扫到了间钓殿,支撑用的是罗马立柱(主要是花纹),感觉但凡是个老古板,看了都得被横着抬出去。

    但屋里这一水的大师们,居然都还好。

    南目那音奉茶时,忍不住再次想——

    果然因为是漫画人物的缘故吧。

    虽说都是混传统圈子的老古板,但古板有限,感觉比二十年后的日本男人都还要开明爽朗点。

    完成见礼后,她告退出门,转去女客呆的地方。

    途中经过花园,她目光一顿,仿佛看到了几个小孩。

    不是——

    今天没有面见同辈的环节吧?

    南目那音记得师母专门强调过,不然塔矢亮出场后,她俩就算不打起来,横眉冷对的也不好看啊?

    怀着有点疑惑的心情,她从侧门入内,悄声询问了下师母。

    师母端着茶杯遮掩神色,半晌后,想起来了。

    “应该只是茶室主人家的儿子吧。”

    “都是吗?”

    半田幸子一愣:“西门家就两个儿子,你看到了几个人?”

    南目那音:“树影晃动没看清,但最少三四个。”

    不过西门——

    她觉得姓氏有点熟悉,反手搜了下系统记录。

    是《花样男子》。

    西门总二郎家。

    ——和那个出生就送马尔代夫十日游的道明寺司同一片场,码一码,勉强算男三。

    这边,半田幸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说:

    “能进来这里,肯定不是外人,你要是遇到了,记得大方打招呼。”

    “好哦。”

    “他们家弟弟年纪小了点,但哥哥只比你大两三岁吧——”

    南目那音心说西门还有哥哥的吗?

    又仔细搜了下关键字。

    嗯,还真有。

    这个哥原作没有正面出场,设定上是成年后就离家出走了——

    西门总二郎当了小半辈子的花花公子,人都要毕业了,突然上位继承人,专业都险些不对口。

    这个哥的名字叫——

    “西门胜一郎。”

    师母的声音让她回神:“这位胜一郎君风评相当不错,要是见了觉得不讨厌的话,小南试试多相处吧。”

    南目那音:……

    南目那音感觉不对。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是大龄相亲角的主持人?

    她抬头,目视师母。

    师母淡定的目视回来。

    南目那音努力发射眼神: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不对。

    之前看到塔矢亮,您似乎就是从这个角度品评的人家——

    为什么?

    师母笑眯眯的说:“当然是为你好啊。”

    现在是2000年。

    脚下的这个国家,叫日本。

    她们日常生活,并大概率一直生活下去的,是这个国家最传统、也最封闭的圈子。

    不论是社会风气、公众取向、文化惯性还是其他什么的——

    早在20年前,半田幸子读书的时候,就总有人说世道变了。

    但其实没有。

    后来长大,她读书多了,发现早在明治维新的时候,就有人在说“世道变了”——

    可能真的变了很多吧;

    但也有很多真的没变。

    所以她在此粗略判断,哪怕再过20年,有些事情依旧不会变。

    在这个国家,人,尤其是女人——

    ——是不可以不结婚的。

    南目那音是个目标清晰的孩子,也许有着什么光辉灿烂的梦想,但半田幸子认为:

    作为一个长辈,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盲目鼓励一个女孩子,说【去吧,你一定能做到】;

    或是【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一类的话;

    不止非常的不负责任,甚至可以说不道德。

    想到这里,幸子女士放下茶杯,习惯性的抬手,用小指勾住弟子柔顺的发尾。

    ——就好像她这头长发,是我用了心才养出来的一样。

    半田幸子想:清舟会教导她能力,让她留在这个阶级;

    但我也要认真的教导她,如何在这个阶级里,更好活下去。

    结婚不是洪水猛兽,但挑男人必须字斟句酌。

    半田幸子又想:小南有喜欢做的事,所以未必要卡点结婚。

    但做事总有失败的可能性——

    所以她得保证,孩子在失败之后,立刻就能找到一段体面的婚姻,为她的人生兜底。

    好的丈夫,可是人生的安全阀呢(笑)。

    “不过凡事过犹不及。”

    半田幸子微微俯身,帮南目那音整理课下领口和衣角。

    “碰到了再说话,没碰到就算,和你年龄相配的是长子,真当了宗妇也是很累的……”

    南目那音躬身:“我知道了。”

    说完起身离开。

    她心想你尽管放心吧——

    就算真的撞上了,能多说一句话都算我输!

    结果还真就那么寸,刚出门不远,就遇到了西门家的两兄弟。

    南目那音:……

    物极必反之下,倒是值得去买张彩票。

    双方是同辈。

    关系是主人和客人。

    西门兄顿了顿,开始礼貌的招待她去喝茶。

    南目那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输了——

    研究表明,人的心理年龄,会受生理因素影响的。

    但南目那音从来没拿自己当真的小孩。

    她看同龄人,乃至年龄差±10岁内的其他人,都有种看到田里青瓜芋头小土豆的感觉。

    相亲?

    想想都有负罪感!

    但这里,请跟她念:

    社交=工作。

    于是她又看眼前的西门兄弟,心平气和的想——

    哄小孩分什么输赢啊,不尴不尬的混过去得了。

    接下来三个人真的去喝茶了。

    日本茶道,好不好喝另说,但确实是把仪式感玩到了极致的一种艺术。

    南目那音掐了个表:

    光西门胜一郎烧水摆东西,就大半个小时。

    之后二十分钟喝淡茶。

    再二十分钟喝浓茶。

    然后吃时令的点心,顺便围观他点茶——

    总之大家都不用说话的,喝喝茶走走流程,看看回廊外的池塘,两三个小时唰一下就过去了。

    黄昏时分,南目那音起身告辞。

    她自觉做到了不卑不亢,全程情绪平和稳定,稳到连咒灵都不会擅自靠上来。

    现在兢兢业业打工完毕,该下班啦!

    理所当然的,她完全没注意到,就在自己背身出门的瞬间——

    西门兄弟几乎同时动了下肩膀。

    然后又在她脚步声响起的瞬间,同时突兀顿住。

    哒哒哒。

    随着脚步声远离,女孩的背影转过院角,彻底看不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池塘那边,次第传来竹水具蓄满后,咚一声敲在石钵上的声音。

    两兄弟这才又同时松了口长气。

    显然。

    在小孩子,乃至少年眼里,南目那音所谓的平和稳定,和“柔软”毫无关系。

    那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

    是一种时间和环境培养起来的,无时无刻在向咒灵宣告——

    我看不到你们;

    你们也不要看到我。

    我不会靠近你们;

    请你们也不要靠近我。

    这样的感觉。

    乍一看只是自矜自持,细究起来,却非常排他。

    哦,师母特意训练过的笑容部分不会这样——

    不过这次不是静坐了俩小时吗?

    信我,人无聊走流程的时候,是不会想要笑的。

    总之。

    她自觉平平无奇的一次社交活动,在西门家的两个儿子,尤其是小的那个的记忆里,留下了非常鲜明的印象。

    那就好像一副被烧掉了一半的日本画——

    好的那半,有柔美的庭院,有温和的水汽,还有一直弥漫在鼻端的、缥缈的茶香。

    但接近烧毁的那半,却是个被灰蒙住了的、冷淡的,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在呵斥他别吵的影子。

    影子端着茶杯,看着屋外的流水,只偶尔扫过他一眼,就匆匆带走了整个下午的时间。

    观感上类似于撞鬼。

    因为印象过于深刻,却深刻的又鲜明又模糊,以至于西门总二郎后来看了鬼片做噩梦时,梦里的场景再现中,她都意外站了女鬼位。

    但女鬼变成她以后,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小男孩保持安静,小心的蹲在草丛里。

    就,怎么说?

    好像是在规则怪谈里,守住了怪谈的规则一样。

    西门总二郎做着噩梦,却莫名觉得还算安全,只是蹲在草丛里后,时间又被偷走了一整夜——

    甚至清早醒来,腿还诡异的有点酸。

    果然是什么怪东西吧她……

    小孩子本该淡忘的记忆,因此意外维持了很久。

    双方再次见到,是在两年后。

    西门总二郎的小伙伴,道明寺司,有个姐姐,叫道明寺椿。

    椿小姐原本说要上英德学园的——

    但似乎在升学前,接了同班男同学递来的情书。

    最终,被老母亲以“混校环境不安全”为理由,半道改送去了女校。

    廉直女子学院。

    道明寺椿觉得,母亲会在意这个,说明早早就在谋划,要拿她去联姻换钱了——

    上女校,只是为了杜绝使会她“不纯洁”的存在,跟安全不安全的关系不大!

    她超级生气,但没用。

    清早试图落跑失败,被保镖们羁押着去了学校。

    道明寺司说完了完了。

    “暴力狂(指他姐)和老妖婆(指他妈)肯定要吵起来了,你们都帮我想想办法啊!”

    于是F4——

    是的,这里给没看过《流星花园》的解释一下,原作里他们幼儿园开始,就在自称F4了。

    这四个小孩中的三个,集中在了道明寺家,各种严阵以待。

    结果到了晚上,道明寺椿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管家玉嫂来报信,说:“不止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两个新同学一起。”

    道明寺司当时就炸了。

    他啪的一声,把限量的汽车模型拍在了沙发垫子上。

    “我姐就是个笨蛋——”

    小学生恨恨不平道:“那两个人,可能是老太婆专门派去哄她的,也可能是为了借她抬身价,才故意说好话接近。”

    “一点戒备心都没有,接受了不说还直接带回家里来!”

    “她也就喊的大声,打我有劲——她拿什么和老太婆对抗啊!”

    沙发的另一边。

    美作玲拿着另一辆小汽车,说:“这样擅自揣测也太不礼貌了,到底都是女孩子啊。”

    西门总二郎赞同他的话,又觉得阿司说的也有道理。

    于是他想了想,说:“随阿司吧,我们可以先考验下她们。”

    “如果最后发现是好人,我们再道歉就好了啊。”

    说完——

    咔哒,吱呀,吱呀。

    正厅的大门开了。

    三个小男孩一起转头,而西门总二郎在一道熟悉人影的左侧,在背光模糊后又清晰的暖黄色下——

    看到了南目那音神色漠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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