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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孤立无援 (第1/3页)
夜,深了。
月光,像一层冰冷的寒霜,洒在回家的路上。
三轮车沉重的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那声音,像是在拖拽着一副看不见的镣铐,也像是在为一场盛大的败局,奏响哀乐。
李谨诚和刘军,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
没有人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名为“失败”的味道。
刘军拳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凝固的血痂和泥土混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肮脏的暗红色。那点皮肉之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真正让他感到剧痛的,是心里那股无处发泄的憋屈和绝望。
李谨诚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白得像一张纸。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空洞而茫然。纺织厂周科长那句“暂时停止供应”,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插在他的心脏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刺骨的疼痛。
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彻底的无力。
他可以凭借前世的经验,做出最受欢迎的产品;他可以凭借超前的商业思维,设计出最精妙的营销方案;他甚至可以凭借对法律的了解,智退凶悍的流氓。
但是,当敌人动用最卑劣、最无形、却也最致命的武器,谣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智慧和手段,都变得一文不值。
你无法与一个不存在的敌人战斗。
你无法向一群捂住耳朵的看客,证明自己的清白。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但这份本该温暖的香气,此刻,却让李谨杜的心,沉得更快了。
灯光下,父亲李大山和母亲张桂英,正坐在饭桌旁,默默地等着他们。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甚至还有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这是他们辛劳了一天后,本该享受的温馨。
“回来了?”李大山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张桂英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看到刘军手上那刺目的伤口,眼泪“刷”的一下,又涌了出来。
“军子!你这手……这是怎么了?!”她急忙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红药水和纱布。
“没事,张姨,一点小伤。”刘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张桂英一边心疼地给他上药,一边哽咽着说道,“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晚饭,在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沉默中开始。
没有人有胃口。
李谨诚只是机械地往嘴里扒着米饭,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终于,李大山放下了筷子,他看着自己那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儿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诚子,”他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心疼,“这生意……咱不做了吧。”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屋子里那层脆弱的平静。
“爸……”李谨诚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做了!”张桂英的眼泪,再次决堤,她拉着李谨诚的手,哭着哀求道,“诚子,听妈一句劝,咱不做了!钱,咱可以慢慢挣,咱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妈只求你和军子,都能平平安安的啊!”
“今天只是伤了手,那明天呢?后天呢?那帮人,都是些不讲道理的亡命徒!我们斗不过他们的!真的斗不过啊!”
母亲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在李谨诚的心里,来回地切割着。
李大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前门”香烟,用颤抖的手,点上了一根。这是他戒了很久的烟。
他猛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缓缓地说道:“今天下午,你王叔、你赵伯,都来家里了。他们都在劝我,让你别干了。现在外面,风言风语,传得太难听了。说我们家的菜,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吃了要生病……我……我今天出门,在院子里,那些老街坊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李大山,活了大半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到老了,却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黑心商家’……诚子,爸这张老脸,丢不起啊!”
“爸,妈,那些都是假的!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刘军忍不住替李谨诚辩解道。
“我们知道是假的!”李大山猛地提高了声音,这个一辈子老实本分的男人,第一次在家里发了这么大的火,“可别人不知道!别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你诚子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站起身,走到李谨诚面前,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听爸的,收手吧。咱们把剩下的钱,拿去托托关系,给你在厂里找个安稳的班上。就算当个临时工,也比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被人戳脊梁骨强啊!”
“是啊,诚子,听你爸的吧!”张桂英附和道。
父母的话,像两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李谨诚的身上。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家庭内部的巨大的压力。
他知道,父母是爱他的,是心疼他。但这种爱,这种心疼,在此时此刻,却变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所做的一切,本是为了让这个家过上好日子,是为了让父母挺直腰杆。
可现在,他的事业,却成了父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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