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章 一片痴心赋东流 (第3/3页)
进了沈月明的母亲。
    更可笑的是,沈月明只比她小七个月,这时间掐算得如此精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深情”究竟有几分真。
    那个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礼义廉耻的夫子,到头来不过是个薄情寡义之徒。
    只是,若是母亲当年没有难产而亡,那沈月明的母亲崔氏又该如何?做妾吗?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她轻叹一声,这世间,男子的情义,怕是这世上最不可信之物。
    “知道了。”
    她听见自己吐出这平静无波的三个字,旋即转身去洗手。
    指尖触到水流时,才惊觉掌心已磨出两枚透亮的水泡,稍一用力便针扎般灼痛。
    她怔了怔,恍惚间竟辨不清这刺痛究竟来自手心,还是胸腔深处那团模糊的酸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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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辉漫瓦,夜色如水。
    乐阳城最负盛名的醉月楼里,丝竹袅袅,欢声笑语如暖雾般氤氲不散。
    卓鹤卿缓步而出,一身墨色暗纹锦袍仿佛敛尽了周遭浮华,他步履沉稳,周身透着与这软红香土格格不入的清贵之气,似寒玉坠温池,惊破一场旖旎幻梦。
    “大人,”
    从流觑着卓鹤卿冷硬的侧脸,斟酌着开口:
    “既每隔三五月总要来听苏姑娘一曲,不如……不如替她赎了身。免得被旁人知道了。”
    卓鹤卿脚步猛地一顿。
    “休得胡闹!”
    他转过身,目光沉得骇人,语气冰冷如刀:
    “此事休要再提!更不可让旁人知晓半分,尤其是夫人!”
    “大、大人息怒,是小的失言……”
    从流吓得浑身一哆嗦,忙低下头,不再多言。
    卓鹤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沉声问道:
    “我这两日不归府的事,可已告知她了?”
    “说过了。”
    从流满脸谨慎,犹豫良久,才接着说道:
    “夫人那时正在灶房学着做面食,想来是要给大人明日做碗长寿面。大人要不要……”
    卓鹤卿听闻,先是一怔,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旋即眼睫快速垂下,试图掩去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
    “既然已经说过了,这两日还是去藏心园。”
    言罢,卓鹤卿抬脚继续向前走去,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却透着落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