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星县之行 (第2/3页)
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审视,但更多的是欣慰。当她听黎晓知介绍陈秋铭是龙城大学的老师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
“陈老师,快,里边坐会儿,地方小,别嫌弃。”黎姐姐热情地招呼着,一边手脚麻利地给他们拿矿泉水,“晓知这孩子,命苦,但她争气!家里那些事,你大概也知道些……她真的是全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特别不容易,特别坚强。”她拉着陈秋铭,像是要把妹妹托付出去一样,语重心长地说,“我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好。你是个有出息、靠谱的人,姐高兴!请你……一定好好待她。”
陈秋铭能感受到这位姐姐话语里的真挚与嘱托,他郑重地点头:“姐,您放心。我会的。”
在摊位稍坐了一会儿,不便过多打扰姐姐做生意,两人便起身告辞。黎姐姐一直把他们送到商场门口,眼里噙着泪花,不住地挥手。
第二天,陈秋铭和黎晓知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登上了开往星县的绿皮火车。火车慢悠悠地穿行在逐渐起伏的山峦之间,窗外的景色从一望无际的平原渐渐变为连绵的黄土坡和深邃的沟壑。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在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中,停靠在了星县简陋的火车站。
走出站台,一股带着黄土气息的干燥空气扑面而来。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穿着旧夹克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辆满是尘土的破旧小汽车。他是黎晓知叔叔家的堂哥。
“晓知!这边!”堂哥憨厚地笑着,快步走过来接过他们手中沉重的行李,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招呼他们上车。
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小车驶出县城,便一头扎进了莽莽苍苍的吕梁山脉。山路崎岖颠簸,像是一条缠绕在巨大山体上的黄色带子,一边是陡峭的土崖,一边是令人眩晕的深沟。陈秋铭紧握着车门上的扶手,看着窗外完全不同于平原地区的雄浑却又贫瘠的景色,感到既新奇又有些紧张。黎晓知倒是显得很平静,显然对这样的路况早已习惯。
又经过近两个小时令人疲惫的颠簸,小车终于喘着粗气,停在了一个依山开挖出的巨大地坑院边缘。这就是黎晓知叔叔家了。
陈秋铭和黎晓知提着礼品走下车。陈秋铭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他只在书上见过的独特民居——地坑院。如同一个巨大的方形天井嵌入地下,四面土壁上整齐地分布着六孔窑洞。堂哥介绍,正位(北面)的一孔是他们夫妻住,东面是叔叔婶婶的窑洞,西面是爷爷住,南面那孔以前是黎晓知家住的,现在当作客房,堂妹偶尔也住那里。知道黎晓知要来,窑洞里外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沿着陡峭的土台阶走下院子,叔叔和婶婶早已闻声迎了出来。他们都是典型的当地农民模样,脸庞被岁月和风沙刻满了深深的皱纹,手掌粗糙,但笑容无比质朴热情,嘴里不停地用方言说着“快进屋、快进屋”。
走进安排给他们住的南面窑洞,一股阴凉干燥的气息包裹而来。窑洞很深,右手边是一盘占据了几乎半间屋子的土炕,炕上铺着崭新的席子;左手边墙上挂着一台不大的液晶电视,下面摆着一张旧方桌,上面放着暖水瓶和几个杯子。再往里,左边是砌着大锅台的灶火,右边摆着餐桌和几个柜子。陈秋铭环顾四周,陈设虽然简陋,甚至有些贫寒,但处处收拾得井井有条,透着一种踏实过日子的气息。
稍事安顿,喝了口水,黎晓知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陈秋铭去看望爷爷。
爷爷住在西面的窑洞里。老人七十多岁了,头发全白,背有些佝偻,脸上是刀刻般的深纹,耳朵背得厉害,和他说话必须凑得很近,声音很大才行。但一看到黎晓知,老人浑浊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激动得嘴唇微微颤抖,颤巍巍地从炕头的柜子里摸出藏着的苹果、核桃和点心,一个劲儿地往黎晓知手里塞,含糊地说:“吃,晓知,吃……”
爷爷的窑洞同样简陋,却异常整洁,土炕上的被褥叠得棱角分明,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可见老人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柜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三张用相框仔细装好的老照片:一张是爷爷奶奶与黎晓知父亲、叔叔、姑姑的全家福;一张是爷爷和年轻许多的黎晓知的合影;还有一张是黎晓知四姐妹小时候的合照。时光在这些黑白或彩色的影像中定格,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庭的聚散与血脉亲情。
黎晓知拉着爷爷的手,大声地和他聊着天,问他身体怎么样,平时都吃什么。爷爷听得半懂不懂,只是不住地点头,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着,目光几乎一刻也舍不得从孙女脸上移开。
很快,婶婶在外面喊吃饭了。晚餐很丰盛,都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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