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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共生体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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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共生体挽歌 (第2/3页)

光的晶柱;天空中的光云如同被无形之手掐灭了核心,颤抖着、波动着,然后像被刺破的肥皂泡般无声地消散,只留下无数细微的、钻石尘埃般的硅晶微粒,缓缓沉降。高精度传感器将画面拉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未能逃离的共生体居民——他们的身体正处于半转化的可怖状态:一半还保留着原本的半透明有机躯体,呈现出最后的惊恐或试图拥抱的姿势;另一半则已彻底化为冰冷、僵硬、棱角分明的硅晶雕塑。时间仿佛在他们身上被最暴力的手段硬生生掰断、冻结,留下了这绝望的瞬间,如同宇宙展示其残酷冷漠的标本。

    当最后一道银色波纹扫过星球的另一面,漫过最后的海洋(此刻已化为固态的硅晶平原),母星,彻底停止了呼吸。它不再是那颗孕育了独特共生文明的、覆盖着翠绿与幽蓝的生命星球,而是变成了一颗直径一万两千公里的、结构完美的硅晶球体。其表面布满了无数规则到令人不适的几何棱面,每一道棱线都精准得如同宇宙用它最冰冷的标尺亲手绘制。恒星的光芒撞击在这些完美的晶面上,被疯狂地折射、散射,形成亿万道绚丽到极致的彩虹光带,这些光带如同哀悼的彩绸般环绕着这颗死去的星球,甚至有几缕逸散的光,透过彼岸号的观测窗,冰冷地落在艾拉的肩膀上——那曾经能感知光中温暖能量的皮肤,此刻只能感受到一种深入灵魂的、绝对的死寂与冰凉。

    艾拉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她与母星之间那与生俱来、深刻入骨的共生链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断裂。那感觉并非纯粹的疼痛,而是一种更可怕的、存在层面的“剥离感”——仿佛突然失去了听觉、视觉、触觉,甚至失去了对“自我”的认知边界。她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不久之前,母星意识还通过链接传来温暖而庞杂的波动:那是同胞们在协同整理雨林的意识数据,是幼体们在学习如何与巨树沟通,是长老们在激烈而充满关怀地讨论如何帮助人类伙伴对抗熵噬…… 可现在,那道陪伴她数百年的、如同背景音乐般永恒的“意识暖流”,正一点点变得冰冷、稀薄、断断续续,最后在她的感知深处碎成无数无法捕捉的细小光点,如同最珍贵的沙粒从紧握的指缝中被宇宙的寒风吹散,彻底归于虚无。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伸向主屏幕上那颗璀璨而死寂的硅晶星球影像,似乎想进行最后一次无望的触碰。然而她的指尖刚碰到那冰冷的屏幕表面,周身的生物光晕就发生了剧烈的、失控的闪烁——从代表生机与联结的温暖翠绿,迅速褪为饱含震惊与悲伤的幽蓝,再跌落到失去所有活力的惨淡灰白,最后,竟彻底凝固成一种近乎硅晶质的、带着微弱折射的琉璃色,连光晕的边缘都开始浮现出细微的、令人心惊的晶状纹路。她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同胞间用于紧急联络与慰藉的高频意识声波,但喉咙里只挤出一阵干涩的、无意义的物理震动,那些熟悉的、温暖的频率,此刻像被彻底剪断的琴弦,再也无法在她体内奏响。

    “母星……” 她终于从僵硬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破碎得完全不像她自己,“它在…… 最后…… 跟我说再见……”

    舰桥上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被这三个字短暂打破,却又迅速陷入更深的、绝望的死寂。拓死死紧握着舰桥冰凉的金属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严重泛白,手心的冷汗让他不得不加大力气才能稳住自己——他想起艾拉曾慷慨地与他分享意识投影,带他“漫步”过母星的荧光雨林,那时他曾好奇地伸手触碰过巨树的气生根,能清晰地感受到内部奔流的、温暖而蓬勃的生命能量。可屏幕上那些倒塌的巨树,如今连最细微的叶脉弧度都透着绝对的、无机的死寂。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艾拉,却发现人类的所有语言在这样 scale 的文明灾难面前,都显得无比苍白、轻薄甚至可笑。他最终只是默然地走上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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