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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萧书生心太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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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萧书生心太急(二) (第2/3页)

叛乱!”

    “半年?” 女帝忽然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萧学士可知,去年南疆暴雨冲毁了七座驿道桥?粮草转运至少需绕道千里。你打算让将士们饿着肚子追剿叛军?”

    他喉结滚动,正欲辩驳,却见女帝掷下一卷密档。泛黄的纸页上,驿站官吏的朱批触目惊心 —— 三月间已有三批探马消失在十万大山,传回的最后消息皆是 “瘴气弥漫,寸步难行”。

    “朕给你一月时间。” 女帝的声音陡然转厉,“带十名文吏,查清楚南疆各土司的虚实。记住,只许看,不许动。”

    萧文轩抵达柳州府时,梅雨正酣。他谢绝了地方官派来的甲士,只带青竹和几名熟悉南疆的向导,换上粗布短打钻进连绵阴雨里。

    “公子,这蓑衣得裹紧些,山雾里有瘴气。” 向导老黄往火堆里添着艾草,烟气呛得人睁不开眼。他们扎营在一处山坳,四周的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连鸟鸣都带着湿漉漉的寒意。

    萧文轩摊开手绘的舆图,指尖划过标记着红圈的村寨:“明日去拜访盘瑶首领,侬智高曾强征他们的青壮,或许能探到些消息。”

    话音未落,密林深处突然传来簌簌响动。老黄脸色骤变,抄起身边的砍刀:“是山魈还是……”

    黑暗中窜出的黑影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青竹惊呼着扑挡,却被那黑影撞得踉跄后退。萧文轩看清那是名满身血污的少年,粗布衣衫上绣着盘瑶特有的铜鼓纹。

    “别杀我……” 少年喉咙里发出嗬嗬声,胸口插着的羽箭还在颤动,“侬智高…… 他要屠寨……”

    萧文轩连夜带着少年赶往盘瑶聚居的黑风寨,却在寨门外被拦住。手持长矛的瑶民们眼神警惕,为首的长老摸着银须冷笑:“汉官来得正好,替我们向女帝传句话 —— 要么交出煽动叛乱的罪魁,要么我们就归顺侬土司。”

    “长老明鉴!” 萧文轩急步上前,却被长矛逼住咽喉,“侬智高用蛊毒控制各部,归顺他只会沦为傀儡!”

    “证据呢?” 长老挑眉,“去年官府强征的山货税,至今还欠着我们三千担粮食。”

    他语塞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骚动。青竹拽着他的衣袖低语:“公子,少年断气了……”

    三日后,萧文轩在柳州府衙看着仵作剖开少年的尸身。原本该呈暗红色的血液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脏腑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血丝。

    “是蚀心蛊。” 老黄面色惨白地后退半步,“中蛊者七日之内会力竭而亡,死前会忍不住攻击身边的人。”

    萧文轩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侬智高竟用这种阴毒手段控制部众!必须立刻上奏陛下,请求增兵围剿!”

    “公子忘了陛下的嘱咐?” 青竹忧心忡忡地递过信纸,“您昨日写的急报,府台说驿站被山洪冲断,至少五日内送不出柳州。”

    焦躁像藤蔓般缠上心口,他在书房踱步时踢翻了砚台,墨汁泼在舆图上,晕染出一片丑陋的黑斑。恰在此时,门房来报,说有位自称 “阿鸾” 的女子求见,手里拿着盘瑶长老的信物。

    那女子穿着靛蓝土布裙,腰间挂着串银铃,见到萧文轩便屈膝行礼:“长老让我送来这个。” 她掌心摊开的羊皮卷上,用朱砂画着错综复杂的路线,“这是侬智高藏粮的密道,但他在里面养了金蚕蛊。”

    萧文轩眼睛一亮:“多谢姑娘告知!”

    “不过……” 阿鸾忽然抬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长老说,若想盘瑶出兵相助,需得汉官亲去断藤峡取回蛊母。”

    青竹急忙劝阻:“公子,这分明是陷阱!断藤峡是侬智高的老巢!”

    “机不可失!” 他抓起羊皮卷就往外走,银铃在身后叮当作响,像极了催命的符咒。

    紫宸殿的烛火燃到三更,女帝仍在批阅奏折。内侍总管李德全轻手轻脚地添上灯油,瞥见案头那封来自柳州的急报,墨迹因雨水洇得模糊不清。

    “陛下,萧学士已带人潜入断藤峡。” 李德全低声禀报,“柳州府急报说,盘瑶部落突然倒戈,与侬智高激战正酣。”

    女帝放下朱笔,指尖拂过奏折上 “亲取蛊母” 四字,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他还是改不了这急脾气。”

    “要不要传旨让镇南王驰援?”

    “不必。” 她翻开另一本密档,上面记载着阿鸾的真实身份 —— 三年前被侬智高灭族的壮族首领之女,“让镇南王按兵不动,看萧学士如何收场。”

    李德全欲言又止,终究躬身退下。殿内只剩下烛火噼啪声,女帝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忽然想起那年萧文轩在北境送来的战报,字里行间全是少年人的锐气,如今虽添了沉稳,骨子里的急躁仍像火星,稍不留意便会燎原。

    断藤峡的瘴气像化不开的浓痰,黏在人皮肤上又凉又腻。萧文轩攥着阿鸾给的解药,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下走,身后跟着十名自愿随行的瑶民猎手。

    “就在前面的溶洞。” 阿鸾指着崖壁上的黑影,银铃在寂静的峡谷里格外刺耳。

    当他们劈开藤蔓钻进溶洞,扑面而来的不是蛊母的腥气,而是浓重的血腥味。石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全是盘瑶打扮,胸口都插着熟悉的羽箭。

    “不好!” 萧文轩猛地转身,却见阿鸾手里的银铃变成了铜哨,尖锐的哨声刺破瘴气。洞外传来喊杀声,侬智高的叛军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为什么?” 他盯着女子嘴角的血迹,突然明白那些 “解药” 根本是催发蛊毒的引子。

    “因为你们汉官都一样。” 阿鸾笑得凄厉,“当年我父亲归顺大乾,换来的却是满门抄斩!”

    箭矢呼啸着飞入溶洞,萧文轩拽着受伤的猎手往深处退,身后的洞口渐渐被叛军堵死。潮湿的岩壁渗着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冰凉刺骨。

    “公子,这里有暗门!” 青竹撬开一块松动的石板,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当最后一人钻进密道,萧文轩回头望见阿鸾被叛军簇拥着走来,她脖颈上挂着的铜鼓吊坠,竟与盘瑶长老的信物一模一样。

    七月的早朝,萧文轩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着女帝宣读镇南王的奏报。断藤峡一役虽捣毁叛军粮仓,却折损了三百瑶民,侬智高率残部遁入老挝境内。

    “萧学士可知罪?” 女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臣擅作主张,险些酿成大祸,请陛下降罪。” 他额头抵着地面,能闻到金砖上淡淡的霉味。

    “你最大的错,不是轻信阿鸾。” 女帝走下丹陛,龙靴停在他眼前,“是你至今不懂,雷霆手段需配雨露恩泽。盘瑶积怨百年,岂是一场胜仗能化解的?”

    她忽然将一本账册扔在他面前,户部的朱批密密麻麻:“去年柳州知府贪墨的山货税,朕已命人追缴返还。你若能沉下心查访三月,何至于被阿鸾利用?”

    萧文轩看着账册上的数字,喉头发紧。那些他急于平叛时忽略的细节,原来女帝都看在眼里。

    “即日起,罚你去柳州府任通判,协助镇南王处理善后。” 女帝转身时袍角扫过他的发顶,“什么时候想明白如何让瑶民自愿拆掉寨门,什么时候再回京。”

    柳州府的秋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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