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一纸婚书害三家(二) (第2/3页)
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斩草需除根。” 李嵩压低声音,“李家愿代陛下清理门户,以儆效尤。”
三日后,京城李府火光冲天。
李若薇被侍女拖着往后门跑,头上的金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回头望去,只见父亲李嵩被几个蒙面人按在石阶上,脖颈上的血喷溅在 “忠勇世家” 的匾额上,红得刺眼。
“爹!” 她凄厉地哭喊,却被侍女死死捂住嘴。
“小姐快走!将军说这是个局,李家不能断了根!” 侍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将她推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车轮碾过满地的血泊,李若薇从车帘缝隙里看到,平日里和蔼的管家被砍下了头颅,幼弟被倒提着扔进火海。那些行凶的黑衣人臂上,都绣着李家军的狼头徽记 —— 那是她二叔李苍的亲兵。
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昨夜要烧光所有书信,为何要将她的婚书藏进暗格。所谓吕雄通敌,不过是李家兄弟自导自演的戏码。他们要借这纸婚书,铲除吕、张两家,再嫁祸给李家主脉,独吞兵权。
马车行至城门,守城的士兵却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校尉狞笑着举起一张画像:“奉镇国将军令,捉拿叛臣李嵩之女李若薇!”
侍女猛地抽出匕首抵住李若薇的咽喉:“小姐,对不住了!”
刀锋划破肌肤的瞬间,一支羽箭穿窗而入,正中侍女心口。李若薇惊抬头,看见城楼上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 张巡的长子张砚,正拉着弓,眼中满是血丝。
“若薇,跟我走!” 张砚纵身跃下城楼,将她拽进旁边的密道。
暗河的水流声里,张砚颤抖着解开她衣领,看着那道浅浅的刀痕:“我爹…… 他不是要反,是发现了李苍私通北蛮的证据。那纸婚书,本是要让我娶你,实则是要把张家也拖进这泥潭。”
李若薇望着他沾血的战袍,突然想起三日前他送来的那束海棠。那时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如今想来,竟是诀别。
漠北的风沙卷着雪粒子,打在吕雄脸上像刀割一般。他拄着断枪半跪在尸堆里,喉咙里涌上的血沫冻成了冰碴。
三天前,他的粮草被 “意外” 烧毁,援军迟迟不到。昨夜蛮族突袭,他亲率三百亲兵断后,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将军!” 传令兵从风雪里滚爬过来,怀里揣着一封染血的信,“京城来的急报……”
吕雄抖着手拆开,信纸被血和雪浸透,只剩下 “灵素入狱”“吕家抄斩” 几个字。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雪地里。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女儿穿着红裙,在庭院里追蝴蝶。那时她才八岁,抱着他的腿撒娇:“爹,我不要嫁给那个姓张的,我要嫁个会吹笛的书生。”
他那时笑着刮她的鼻子:“傻丫头,这是陛下的旨意,爹也做不了主。”
如今想来,那纸婚书哪里是恩赐,分明是催命符。
“将军,我们……” 传令兵的话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吕雄抬头,看见李苍穿着银甲,带着一队骑兵踏雪而来。他身后跟着蛮族的使者,手里举着白旗。
“吕将军,别来无恙?” 李苍勒住马,语气里满是嘲讽,“陛下有旨,说你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念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自尽吧,还能留个全尸。”
吕雄扶着断枪站起来,残阳透过他的破甲,在雪地上投下佝偻的影子:“李苍,你以为能瞒多久?你私通北蛮,火烧粮草,嫁祸于我,总有一天会败露!”
李苍冷笑一声:“败露?等陛下平定内乱,蛮族早已入主中原。到时候,我便是开国功臣,谁还会记得你这个叛将?” 他突然扔过来一个锦盒,“对了,你女儿在天牢里挺不住了,这是她最后给你绣的平安符。”
锦盒摔在雪地里,滚出一块染血的丝帕,上面绣着的半只老虎,针脚歪歪扭扭 —— 那是灵素十岁时学的手艺,总说要给爹爹绣个护身符。
吕雄猛地抓起断枪,嘶吼着冲向李苍。马队的箭矢像雨点般射来,他却仿佛不知疼痛,直到最后一支箭穿透他的胸膛。
倒下的瞬间,他看见雪地里绽开一朵巨大的红梅,像极了女儿出嫁时要穿的嫁衣。
江南的雨下了整整半个月,张巡站在岳阳楼头,望着被洪水淹没的稻田,鬓角又添了几缕白霜。
桌案上摆着两封书信。一封是女儿张婉容从京城送来的,说母亲被李苍的人抓走,逼她写认罪书;另一封是吕雄的绝笔,字迹潦草,却字字泣血 —— 他说李苍才是通敌的真凶,求张巡务必保住吕家最后的血脉。
“爹!” 张婉容披着蓑衣冲进来,发髻上还挂着水珠,“女儿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李苍说…… 说只要您肯归顺北蛮,就放了娘!”
张巡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二十年前,他还是个治水小吏时,吕雄冒死从洪水里把他救出来。那时吕雄笑着拍他的背:“老张,你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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